老墨并未理睬我,转而继续询问少女:你尊姓大名是?
刘……刘……
恐惧让少女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终还是她的母亲在一旁代为回答:她名叫刘诗颖。
老墨的目光转向那位年轻的修士:我是在询你么?我在问她本人,难道她没有口舌,不会言语么?
随后,他又对着刘诗颖追问:你叫什么名字,自己说清楚。
刘……刘诗颖。
何处修习道法?
港……港城一中……
啧啧,姿色出众,可有道侣相伴?
我……刘诗颖嗫嚅着,同时目光投向她的父母,其中似含一丝愧疚之意,我立刻明了,原来她已有心仪之人,只是尚未告知双亲,想必她也必定不敢让她父母知晓此事。
并……并没有……
真的没有?你确定?如今的修行少年多早熟情感,你如此貌美,定然有所牵绊,如实相告,已有几位道侣,是否仍是元阴未破,曾否与道侣共度清修之夜,是否……
住口!
刘百川终难忍受,怒不可遏地直扑老墨而去,显见他对这位女儿呵护备至,绝不容许任何人玷污其声誉。
然而老墨见状并不惊惧,待刘百川临近,他猝然出腿,一脚踢中对方腹部,随后猱身上前拳打脚踢。
刘百川显然并非武斗之人,只消片刻功夫便被老墨击倒在地。
此时,柴瘦修士持剑逼近,一把抓住刘百川的手腕将其按在地上:老子再问你一次,三百万灵石今日能否凑齐,若是拿不出来,先断你三指,明日黄昏我们再来讨要。
这样吧,我联络一下好友,问问他们手中是否有足够的灵石,有的话让他们送一部分过来可以吗?
听闻此言,老墨与柴瘦修士才放开了刘百川,让他去拨通电话。
或许是担心他会报警或是设下诡计,柴瘦修士全程紧跟其侧监视着。
通话完毕,刘百川答道:我的朋友很快就到了,你们稍候片刻。
早知如此配合,哪会有这么多麻烦。
老墨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拂去了刘百川衣襟上的尘土:我等并非穷凶极恶之流匪,不过受雇于人前来追讨债务而已,只要阁下能够合作,我们便可平和地解决此事,这才是最为重要的,刘掌门您意下如何?
正是。
随后,老墨令一家三口落座于仙石雕琢的太师椅上,完毕之后,他仍带着修炼者特有的淡然笑意问我:“如何,是否与你预想中的情景相符?”
我微微摇头,言道不尽相同。
“实话告诉你,今日之事毫无挑战性可言,往昔遇到那些顽固不化的修真家族,我们便会上前切磋灵指,那才称得上有意趣。”
我提及上次你们在赶往伏魔之路途中处置王氏修士之时,我曾亲眼目睹。
老墨一拍额头,豁然道:“哦,瞧我这记性。”
不多时,静谧的玄天居内,厅外的阵法铃声响起,显而易见,来已至。
此人竟如此迅速地出现,出乎我的预料,我遂向刘亿万询问,他所召之人莫非便是此地同修?
刘亿万点头应答:“正是,我身边的修士好友皆是有财力之辈,大多居住在此处的仙府之内。”
心中我暗自思量:
难不成此人乃是叶温舒的父亲?
估摸着可能性不大,毕竟一位涉足星辰能源的修真商人,另一位则是专注于制衣之道的炼器世家,两者之间怕是隔着千山万水般遥远的距离。
然而,当老墨解开阵法禁制,那名访踏入庭院直至厅门前时,我不由得瞠目结舌。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眼前之人正是叶温舒的父亲!
那一刻,我脑中一片空白,思绪犹如九天雷霆轰鸣不止。
甚至于我正欲寻个借口退出厅堂或遁入秘境避其锋芒,却已然来不及了。叶温舒的父亲察觉到屋内聚集如此多的修士,神情亦显愕然,旋即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他脸上的惊讶之情更加明显。
“万里,你怎会在此处?”
紧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刘亿万,疑惑问道:“老刘,这是何故?他们三人怎会在你的洞天福地之中?”
“讨还灵石债务,若不归还便要折断吾指。”
刘亿万此言一出,我内心惊惧如潮涌,几乎冲破喉咙喷薄而出。
糟糕至极!叶父必定误以为我也是前来索债的修士之一,如此回去若是告知叶温舒母女,那我在叶家眼中便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世俗混混。
暂且不论叶温舒的母亲会如何看待此事,只怕叶温舒本人也会对我彻底失望,或许直接断绝关系,从此不再与我交往,日后连朋友都做不得。
瞬息之间,悔意充斥心扉,为何要随老墨来此看这修行界的闹剧?难道在静室修炼不是更逍遥自在吗?
现如今,好端端地一看,最终却是给自己惹来了无尽麻烦。
“讨还灵石债务?他们竟是讨债的修士?”叶父面色惊骇且怒火中烧,他手指向我,又向刘亿万追问:“他呢?他也是其中之一么?”
刘亿万瞥了我一眼,回应道:“嗯,他们三人一同而来,不过这小子你似乎认得?”
未等叶父开口,我立刻澄清道:“前辈,弟子并非讨债之修士,我这两位朋友才是,弟子只是恰好陪同他们前来观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