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头野猪被抬到营地里。
这一块土地上就被沾染了剧烈的臭气。
负责切割肉块的胡大一声声的干呕,就连眼泪都被呛的流了下来。
这实在是太臭了。
抬猪肉的四个年轻小伙李银,李铜,刘红,冯涛迅速把那头猪扔到了河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在猪的上游就将脸埋在了河水里,开始清洗。
他们已经被臭的自闭了。
来的一路上都不敢大口的呼吸。
杀的时候也不觉得怎么样,这送肉的路程,可是遭了老罪了。
冲洗了一下,感觉清爽了不少。
四个人相视一眼,又苦哈哈的:“弟兄们,走吧。”
剩下的还有不少猪需要他们抬回来。
难兄难弟,当然要一起走。
胡大拿着大砍刀,在死去的野猪身上不停的往下刮。
幸亏是放在河里,刮下的泥浆随着河水就被冲散了。
但是有一点不好。
野猪身上弥漫出的血水,也慢慢将河水给染红了。
人们都不吃猪血,流干了也无所谓,就是害怕下游的野兽闻着血腥味寻上来。
胡大手脚麻利,在洗干净野猪之后。一刀捅在野猪的肚子上。
把野猪的内脏扒拉出来。扔在河边。
然后开始大刀阔斧的剁。
幸亏胡大手上有一把子力气。一只大猪就这样被剁成了零件。
他将一块块肉拿到了火堆边。
现在还不到开烤的时候。
因为第二头猪被抬了来。
刚刚淡下去的臭味顿时又弥漫了整个河边。
胡大是臭又快乐着。
简直就是大丰收啊!
这抬的猪一头比一头胖。
臭怕什么?
洗洗就没有味道了。
不过,在轮到第五头猪的时候。
胡大终于忍不住了,这猪半拉身体已经烂糊了。那臭味都渗入了骨髓。
这是谁干的?就这么糟蹋东西吗?
他恶狠狠的看着抬猪过来的人:“喂,这么好的猪,你们是怎么搞的?这还能洗干净吗?”
这次送猪肉的是李超四个人,闻言哈哈的大笑。
没办法。
他们现在已经是臭香都闻不出来了,习惯了感觉也还好。
所以决定先不洗漱了。将这只猪放到河水里。就看到大量的黑水从猪身上飘了起来。
“胡大,你先别急。还有好几只这样的呢。我刚看着有一只,还不如这个。”李超拍拍胡大的肩膀。
“有猪肉吃,你还嫌弃。这洗洗就干净了。”刘青也不在意,他在所有人里面形象是最埋汰的一个。身上的臭味比那只臭猪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狗一只草鞋已经丢掉了。他索性把另一只也脱了下来。放在河里冲了一下,就晒在了石头上:“今天下午无论如何都要重新编一双草鞋了。这石头还是扎的人脚疼。”
几个人纷纷同意,其实他们脚上的草鞋,都已经破烂不堪了。
这应该是他们从山上往下冲的时候草鞋使用过度了。
胡大不满意的嘟囔着:“我也不是嫌弃东西。就是这需要削下去,不能用的地方太多了。”他竟然在那只猪的腿子肉里掏出一块石头来。
再仔细看,飘出臭水的地方都有细小的沙石。
这可不是简单的洗一洗就能弄干净的了。
他只觉得心疼的嘶嘶的。
看的四个人都挤眉弄眼。
他们互相招呼一声,又迅速过去抬肉了。
小猪有些一个人一手就能提起来。有几只还是得两个人抬。
猪头领是由六个人一起抬回来的。这头猪倒是不太臭。
只不过身上被砍的横七竖八。很多地方都皮肉外翻。惨不忍睹。
据说有两头猪受了伤,跑掉了。那也没办法。其余十头猪都整整齐齐的排在了河边。
李超说的不错。有一只极为悲惨的猪。
如果是没人指点的话。是不会有人认出来,这还是一头活蹦乱跳的猪。他几乎变成了一个框架。
猪那硕大的头已经不见了。臭水灌满了他整个身腔。
四只蹄子只剩下了一个还险险的挂在上面。肠子什么的,在抬的时候就被李伟给削的扔掉了。
真的没有什么留下的必要。
于是这半架子猪就被安排在河里,一直泡澡。
实在是臭的让人没办法下手。
贺林远远的向李伟招呼一声。
他今天就不回营地了。
跑到了山峰顶上避风头。
不行不行。
之前虽然是在逃难。他还是一个香味扑鼻的宝宝。
在之前的生活里,更是没有闻过一点点的不合适的味道。
而且他对于那块石头所造成的惨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最起码在这几年内,附近应该不会有什么生物过来了。
只要那些生物还存在嗅觉。
他吹着冷风,看着那些丛林上方盘旋着的鸟,却不肯往下降落。
思考着怎么能把这股臭味给它掩盖过去。
这一次的经历给这少年造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而且他觉得这是一段黑历史。最好永远也不要让如意他们知道。
不然那好事的如意非得过来参观一下。
想到如意,又想起了自己那失踪已久的师傅。
贺林有心去雪山里寻找师傅。
但看到雪山,绵延几十里。
他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寻找。
就以师傅的本事,去雪山里不存在什么问题。他只不过担心师傅会迷路。
但是有小红在,也应该不存在什么大问题吧。
那就是师傅在雪山里发现了他认为有意思的东西。
等把问题研究透彻了,应该就会回来了。
贺林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他现在慢慢回想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
一遍一遍的感受着气在身体内流动的情景,复盘着刚才他那挥出一剑时,所感受到的,气的变化。
内功就是这样。师傅说无数遍,都不如自己细细的体会一次。
很多人终其一生卡在某一个点上。并不就是师傅教的不好。只是他没有机会探查到师傅所说的那一种感受。
机缘巧合这四个字,将很多东西,很多人排除在外。
譬如呆在象牙塔中的贺林。
他如果不曾走向宫外,那么终其一生,也不会知道,那一股热气被贯通在剑柄上是什么样子。
他模模糊糊地抓到了一点。
之前他劈下的那一剑,让他受用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