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小姐，奴婢明白！”
连翘头也没抬，认真的道：“奴婢听小姐的。”
“当初姑姑让奴婢来小姐身边时就说过，以后一切皆以小姐意见为先。”
“奴婢的主人是小姐，只听小姐一人的话。”
姑姑？
楚星晚愣了一下，心中对于紫苑姑姑的敬佩再添两分。
她现在是越了解越觉得姑姑深不可测，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是她想不到的！
不过这样，倒是方便她接下来的问话。
“好！那我问你，”楚星晚点点头，“杜仲的事，你知道多少？”
连翘一惊，猛然看向楚星晚，脸上的表情已然变了。
“连翘，我要听实话。”
连翘沉默了会儿：“好。”
“奴婢是堂主捡来的孩子......”
连翘是杜仲在一个荒年路边捡来的孩子，那时，她的爹娘都已饿死了，而她也奄奄一息。
还是杜仲途经那里，发现她还活着，这才把她给带了回去，为她医治。
后来，连翘就留在杜仲身边，做了一个小药童。
连翘很聪明，对于天天接触的药草认的很快，往往都能用最快的速度帮杜仲完成处理药草的事。
杜仲见她天赋上佳，便在无事时教她一些药草的药性和药理。
就这样，她会的越来越多。
直到后来，她随着杜仲来到京城的百草堂，见到了紫苑姑姑。
那几年，杜仲教她药理，紫苑姑姑则专门找了人教她识字和规矩。
短短时间内，她所学到的比之没入京之前可谓天渊之别。
而她，也从内到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可以说，杜仲和紫苑姑姑是改变了她一生的贵人，这份恩情她一直铭记在心，想要报答。
于是，前不久紫苑姑姑来问她可愿成为楚星晚的侍女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小姐，奴婢跟随杜堂主多年，知道他的医术很厉害很厉害！但是...”
连翘抿了抿嘴，看向楚星晚：“杜堂主却说，他于医术上天资不高，救不了想救的人，不是个好大夫。”
“而且，在决定来服侍小姐之前，紫苑姑姑和杜堂主跟奴婢大概讲述了下小姐的事。”
“奴婢知道，小姐是镇远大将军的女儿，同时也是紫苑姑姑和杜堂主想要以命相护的人！”
“因为，小姐的娘亲，已逝的将军夫人，是紫苑姑姑和杜堂主的主人啊！”
天资不高？救不了想救的人？
楚星晚默默的看着她，见连翘竟难得的红了眼，心中微动。
所以说，这便是连翘那会儿面色大变的原因？
她相信杜仲，所以也不愿相信杜仲会见死不救。
只是...
百草堂可是京城有名的药堂，其中的大夫医术高超，远近闻名。
这位能坐上堂主之位的仲叔却说自己天资不高，医术不好？
这样岂不是说，她娘当年的病很特殊，所以他才救不了？
啧，总感觉出去了一趟，她又多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疑团需要解。
楚星晚皱了皱眉，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
明知道她的脑子没那么灵光，却还一个个给她抛谜题，这是生怕她太安逸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楚星晚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对两人挥了挥手。
“是，小姐。”
连翘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闻言和白芷一起行了礼，退出了房间。
...
书房中，早一步得了杜仲传书的紫苑得知楚星晚回府就一直等在书房。
她知道，小姐的心里定然有无数个疑问想问，所以，她等着她来。
可是，以往总能料准楚星晚动向的紫苑等啊等，等啊等，却始终没能等到她来。
眼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昏暗，门外却依旧无一丝一毫的动静，紫苑终于不再忍，“来人。”
“去看看小姐在哪？在干什么？”
门外传来一声应喏，“是。”
不多会儿，一名侍女前来禀报：“回姑姑，小姐回府后就一直在房间中待着，哪也没去。”
一直在房间里？
紫苑扬了扬眉梢，“都谁陪着呢？”
“禀姑姑，只有小姐一人，白芷姑娘和连翘姑娘都被赶了出来。”
......
这一次，紫苑是真的讶异了。
以小姐那心里藏不住事的性子，她竟一个人待了一下午？
紫苑眉头微微皱起。
想了想，她一个起身，向书房外走去。
——
“笃笃笃！”
“小姐，紫苑姑姑来了。”
一片昏暗的屋内，楚星晚歪在软榻上，缓缓睁开了眼。
嗯？
紫苑姑姑来了？
她揉了揉额，坐起身来，“白芷，掌灯。”
“让姑姑进来吧。”
她怎么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看天色，竟已快到晚饭时候了？
“是，小姐。”
白芷推门而入，随即屋内便亮了起来。
紧接着，紫苑姑姑走了进来。
“睡着了？”
紫苑姑姑看着她那睡眼惺忪的模样，微微有些无语。
还能睡得着，看来是没事。
“嗯。”
楚星晚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睡意，眸光却已清醒了过来。
“姑姑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紫苑来到屋内桌边坐下，对一旁的白芷和连翘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姑姑。”
两个丫鬟听话的退了出去。
紫苑转头看向楚星晚，问：“小姐，你可有什么想问我的？”
楚星晚心中一动，反问道：“姑姑是指什么？”
紫苑看着她，唇角上翘，“我以为小姐今日回来会有满腹疑问要解，原来是我想多了。”
“既如此，那我就回去了。”
说着，就要起身。
见状，楚星晚一惊，忙道：“没有想多！姑姑莫走。”
已站起身的紫苑再次缓缓坐了回去，“小姐，请说。”
楚星晚这会儿是彻底清醒了，她看着紫苑姑姑那双仿若看透一切的眸子，犹豫了下：“姑姑，我问你什么，你都会说吗？”
紫苑闻言心中一动，对于她接下来要问什么已大概有了数。
“小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若能说，我定保证是真的。”
“若不能说，那我也会明确告诉你为什么。”
闻言，楚星晚心中大定，认真的问出了她想了一下午的问题：“姑姑，我娘当初究竟是怎么死的？”
紫苑默了下：“病死的。”
“什么病？”
“弱症、心疾。”
“为何不治？”
“治不了，天生的。”
......
楚星晚整个人都怔住了。
天生的弱症？心疾？
治不了？
姑姑她不是在骗她吧？
上午那杜仲吞吞吐吐怎么都不肯说，怎么到姑姑这里就如此爽快的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