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的时间,夏凡过上了非常规律的生活,每天早晨天不亮的时候,便去临风武馆点卯,随后也不进行任何对练又或者听取武馆讲师的那些教学,就会径直返回自己买下的这处宅子。
在宅子里和叶依然坐而论武,给叶依然讲解一些由浅入深的武学至理,以弥补叶依然本身在理论上的缺点和弱势。
由于境界提升速度太快,叶依然又不像夏凡那般,上一世便体会过了从武者到武中至尊的全部过程,因此叶依然的提升不可能如同夏凡那般没有任何隐患。
无论夏凡再如何的进行丹药上的调配,能够调整的,也只是保证叶依然的身体不至于在这种飞速的提升中出现问题。
但涉及到对武道的理解以及心灵上的一些漏洞,这些丹药就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让叶依然自己想通、想明白,然后才能弥补。
这和对天道规则的理解又有不同,毕竟天道规则是不变的,每一个人要领悟的天道规则也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自然可以彼此共享。
但对于武道的理解,和自身心灵上的漏洞,就只能依靠着每一个人对自身的认知去完善了。
好在大道至简,殊途同归,有着和夏凡双修的经历,叶依然在弥补自身对于武道理解的不足上,进境也是一日千里。
勉强也能够赶得上她自身飞速提升的武修境界了。
这一日,夏凡惯例的在宅院中和叶依然结束了一整天的坐而论武,看着叶依然一脸若有所思的起身进了厢房后,长出了口气。
虽然只是半个月而已,但叶依然的进步极为明显,对于武道的理解日趋深入,并且在逐渐的形成自己独特的观点和方向。
这对于叶依然以后的成长,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想要让叶依然陷入到思考当中的难度,现在已经比半个月前要大的多了。
即便是夏凡,也不得不绞尽脑汁的多考虑一番,这反倒是观上推动着他对于武道的理解,也有了一定的进步。
看着叶依然进了厢房,夏凡同样从石凳上起身,抬手将旁边石桌上趴着的花生抓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后,正打算逗弄逗弄花生,宅子的大门却忽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绝对气感’本能的张开,然后夏凡就有些发愣。
因为他发现在宅子外敲门的,居然是彭子期。
他来做什么?
带着疑问,夏凡上前拉开了宅子的大门,彭子期那一脸沮丧的表情,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怎么了?”
夏凡奇怪的问道。
几天前的某一天,夏凡在点过卯后,曾经在那武馆中留下过一整天的时间,同武馆内的讲师询问了一些关于武举的事情,对于会参加武举的各个武馆内,比较优秀的学员,都有了一定的认知。
正是那天晚上,夏凡和彭子期一起离开的武馆,路上便刚好带着彭子期认了认门,所以彭子期倒是知道他住的地方。
“夏凡,我……我可能得不到武馆的推荐信了。”
彭子期的语气有些绝望,整个人看起来更是颓丧的很。
“等不到武馆的推荐信了?为什么?进来说。”
夏凡有些意外,让开了半个身子,让彭子期进来后,关上了宅子的大门,然后领着彭子期进了宅子的厅。
让彭子期在厅内坐下,夏凡很是不解的开口问道:“说吧,怎么回事?你不是四品武师的境界吗?这个境界若是在十大武馆中,肯定是得不到推荐信参加武举的,可在咱们武馆,只要境界能够达到武师,便都可以得到馆主的推荐信吧?”
“哎,今年的武举……规则有变化了。”
彭子期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将事情的起因娓娓道来。
说起来倒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地方,所以彭子期也没有讲述太久的时间。
大致上来说,就是西周官方改变了历届以来,武举举荐的规则。
原本按照以往的规则,地方上的武馆学员要参加武举,需要进行乡试、府试、州试,三轮考核,层层选拔之后,达标者才能够参加最终的会试。
而皇都之内的武馆学员却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在武馆内得到来自于武馆馆主的举荐信,那么便可以越过之前的三轮比试,直接参加最终的会试,一旦考中,便可以金榜题名。
唯一的要求便只是,唯有达到了武师之上的层次,才能够得到举荐信,否则武馆馆主的举荐便是无效的。
这样的规则自然对于皇都内的武馆有着巨大的好处,也便使得整个西周各地,大凡是有些本事的人,往往都会想方设法的将孩子送到皇都,加入到皇都之内的武馆,以求能够得到武馆馆主的举荐信。
哪怕是对自身有着绝对自信的年轻人,若有避开三轮考试的机会,也都会做出类似的尝试。
毕竟,武举不比文举,连续三轮武考,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因此受些不必要的暗伤,以至于就算最后能够参加会试,也势必要影响会试的成绩。
所以能够不打,自然还是不打的好。
这样的规则,也使得皇都之内的武馆,在每一届武举会试之前能够举荐的人数,和地方上的武馆通过层层考试上来参加的人数,基本相当。
可想而知,这样的做法对于地方武馆来说,会造成多么巨大的伤害。
有能力的学员都前往皇都,留下来的学员在资质上自然就要差上一些。
这种差别初始的时候或许还不明显,但是等经过了十数年的苦修,到了最终武举会试的时候,平时一点一滴的差距,最后都将积累成巨大的川流。
所以便更加使得地方上的武馆,在最终会试的成绩上,始终和皇都武馆相差极大。
只不过一直以来,这种政策对于皇室聚敛人才,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所以政策始终在坚定不移的执行着。
但最近这几年,那几位诸侯越来越强势,而皇室则日渐势微,话语权此消彼长下,很多以往能够始终坚持着的、看起来不怎么合理的政策,便开始受到质疑。
彭子期正是受到了这个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