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全员禁生水、饭前便后洗手、衣物每隔一段时间要进行蒸煮消毒这些改善卫生条件的事情也做不到。
因为处于治疗阶段,对于卫生的要求更高一些,要做到这些事情需要大量的燃料。
几天后,问诊了百余人的张炆,找到周邵义正言辞的指出,若是不能真正改善卫生条件,这场疫病就停不下来。
但是周邵只觉得他聒噪,如今这群山越营士兵的条件已经和自己麾下士兵相当了。
若是给他们所有人供应开水,那自己的麾下要不要?继而全军将士们是不是都得要。
他如何能开这个头?只是答应会将张炆所反映的问题向上汇报之后便把他驱赶出去。
周邵扭头看向一旁的侍卫:“让你们盯着这个张炆,这些天来,看出来什么了吗?”
侍卫立刻拱手道:“回都尉,这些天来他都在为得病的士兵治病,并未有乱问乱看的现象,只不过……”
“说。”
“只不过,有其他医匠反应,曾听到他用听不懂的话跟兵卒沟通。”
啪的一声,周邵站起:“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不早报?他定然在谋划什么,尽快去给我查明此事。”
侍卫立刻慌乱的退出营帐,随后他找到先前告密的医匠。
“你去盯着重新诊断张炆看过的病患,打听出来他们之前谈论了什么。”
除此之外,他还从军中寻了几个懂越人语言的士兵准备混进去偷听。
而张炆退出周邵之后,便带着几名吴军士兵以采摘草药的名义出了军营。
过了很久,却不见张炆回营。
按理来说,以张炆的体格,一个吴兵都打不过,更何况是数名,应该不会逃跑。
这时,先前告密的医匠匆匆赶来,对着侍卫说自己有重要事情要告发。
侍卫让他说,但他却坚持要亲自禀报。
“若是你没有要事,小心军法从事。跟我来吧。”
等见到周邵,医匠立刻下拜道:“将军,那个张炆不是单纯的医匠,他是蜀军的细作。”
“究竟何事,速速说来,”周邵立刻激动的坐直身子,并吩咐一旁的侍卫道:“赶紧去带人将这个张炆抓回来。”
侍卫退出后,那名医匠详细地讲出了张炆是如何蛊惑山越士兵痛恨吴军,鼓吹刘禅爱兵如子企图诱降这群山越。
听得周邵十分惊异,“像他这样的有几个?”
“禀告将军,只有他一人如此。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可不防啊。小人建议将军把所有不是江东出身的医匠全都控制起来,即便不杀也应当将他们驱逐出去。”
“你倒是有些见识,能有这样一番考虑,叫什么?”
“回将军,小人叫傅诚,曾是江夏一豪强家养的医匠,战乱之后便四处流浪以为人治病谋生。”
能举一反三,周邵对这个机灵的医匠很满意,且其人指出张炆为间谍,应当是个可靠的。
“傅诚是吧,好,我会请韩将军任命你为曲长。从现在起,山越营中所有医匠归你指挥,疫病治疗的事情交给你负责。”
“好好做,到时候少不了你的赏。”
听了汇报,周邵对于学刘禅的做法有些意动,打算将傅诚纳入麾下建立一支自己的医疗队伍。
另一边,侍卫寻着张炆采药的踪迹一路追出去,在一处芦苇丛中忽然停住脚步。
他面色难看,愤怒道:“混账。”
只见他的面前躺着五名吴军士卒的尸体,身上插满箭矢,一看就是遭到埋伏……
箭矢非常多,可见不是游侠所为,定是被正规军伏击了。
得知此消息后,周邵立刻将所有从蜀汉势力境内来的医匠抓起来。
然后把他们交给了韩当。
只是因为嫌疑而杀医者,多少是沾染业障的事情。
周邵虽年轻但也不会傻乎乎的自己动刀杀人。
“斩!”
韩当杀得人很多,不差这点。
宁杀错不放过,他将周邵扭送过来的这些医匠全杀了。
轰隆隆,天空传来一声巨响,闪电与雷鸣交织。
不一会,大雨落下,将行刑场上的血水冲刷……
“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的,世子我们需要立刻靠岸。”
谯周刚出船舱查看情况,直接就被倾泻而来的雨水弄成落汤鸡。
大雨中行船那就是提灯进厕所找屎,刘禅立刻下令船队靠边上岸。
将士们十分忙碌但却秩序井然。
“盖好,盖好,莫要让这些粮食被雨水糟蹋喽。”
“那边的,营帐位置左移五步。”
刘禅的营帐自是由士兵们率先建造,地势抬高以防渗水。
建好之后刘禅第一时间坐进去,谯周、霍弋二人跟随在后。
他们一个是参军,一个是王世子舍人,俩人麾下都没有将士需要指挥。
世子卫率的职位果然是给了赵统。
费祎、董允俩人也同样是舍人,正式作为刘禅的东宫班底。
世子府班底最高的太傅,自然是诸葛亮担任。
而世子家令是来敏,荆州派;世子仆是尹默,益州派。
洗马有十几个,元从派、荆州派、东州派、益州派、凉州派的二代们都有。
其中最熟悉的是一个叫马承的家伙。
马承,马超之子。
脸盘狭长、眼窝深陷,鼻头高耸肩挑,颇有羌人风范,让刘禅印象深刻。
不过这时候这些人都不会来到前线。
谯周听着帐外哗哗的雨声,叹道:“不知这雨什么时候停啊。”
“怕是停不了,”刘禅褪下被雨打湿的外套说道:“或许会一连下个十多天也停不下来,我们等雨小了继续赶路吧。”
闻言,谯周心下一突,说道:“若是一直下雨,这汉水水位暴涨,恐怕会有决堤的风险啊。”
刘禅微微一笑,说了一句:“事在人为。”
这不着边际的一句话令谯周有些摸不到头脑,但他也不好问,只好自己胡思乱想。
此时此刻,下游的汉水上,却有一支汉军的水军陆战队沿江逆流而上。
身材高大颇具威严的蜀汉前将军关羽正考察沿途地理。
贪多嚼不烂,掘开河堤水攻,威力最大的机会只有一次。
是冲平鲁城的于禁,还是冲樊城的曹仁,这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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