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给来人行礼的容清闻言大惊,“墨韫,你疯了?这可是宁妃娘娘!”
来人正是宋承安的胞妹宋宁安,可她同时也是文宗帝之妃,正三品宁妃。
宋家以前也是个世家,可惜人才凋零逐渐没落,家主只是个正四品的晋南伯。
因此宋宁安初入宫时也只得了个七品美人,后因宋承安立了战功,升为六品婕妤。
宋承安在战场很是拼命,这些年立下不少战功,宋宁安的位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几年间从婕妤连升三级,到了嫔位,后续因着生下皇子,这才上了四妃之下的妃位。
宁妃与宋承安有几分相像,先给了容清一个温和的笑容,随即便沉下脸看向墨韫。
“看来墨大人这是醉了,来人,送墨尚书回府,将此事告知墨老夫人,免得惹出祸事来。”
有随行太监立刻应声领命,“是,娘娘。”
墨韫刚才是在气头上话赶话,如今后悔不迭,想要解释,“宁妃娘娘恕罪,微臣……”
“墨尚书最好是酒醒了再说,否则本宫也不介意喊上辅国公与德妃姐姐,一同去找陛下。”
“微臣告退。”直呼宫妃的名讳,这等不敬,墨韫只想息事宁人,又岂敢闹到文宗帝的跟前。
太监忙上前去搀扶墨韫,虽说不合规矩,但有了宁妃的命令,也还是可让墨韫提前离席。
容清见墨韫已走远,这才收敛起了眼中的寒意,随即朝宁妃跪下了下去。
“娘娘,无论您听到了什么,切勿当真,墨大人是真的醉了,以至于胡言乱语。”
墨昭华身世若有异,那件事便会翻出,届时她们和晋南伯府都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宁妃亲自去扶她,“放心,本宫会叮嘱底下的人,若有人胆敢胡言,先拔舌,再杖毙。”
身后那些宫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其实宁妃不说,他们也不敢说出去,这是规矩。
“妾多谢娘娘。”容清也知她不会张扬,母族若传出丑闻,对她自己也很不利。
尤其是处于风口浪尖的那个人,还是助她一路晋升的宋承安,那他就更不能出事。
宁妃温言道:“不气,外面风大夜寒,容大小姐可要随本宫回大殿喝点茶暖和暖和?”
容清自是不会拒绝,“好,娘娘您请。”
另一厢的偏殿中,楚玄迟等人正在相谈甚欢。
容恒目光灼灼的看着楚玄迟,“表姐夫,我能不能去铁骑营啊?”
他改口的比当初容悦还快,楚玄迟前脚说,他后脚就不再喊殿下。
楚玄迟笑道:“你如今年纪尚小,先在别处操练,等年长些再议此事。”
“可表姐夫当初才十几岁就已经上阵杀敌呢。”容恒也想当一个少年将军。
楚玄迟不愿他去受那苦楚,“我那是迫不得已,你且按部就班,不可操之过急。”
容恒很听他的话,“好吧,那我可要快点长大,到时候再去铁骑营一展拳脚。”
楚玄迟提醒他,“铁骑营的标准很高,你需得先把基本功学好,此事我不会徇私。”
容恒连连点头,“知道,表姐夫若是为我徇私,我反而不高兴,也不再敬重钦佩你。”
楚玄迟对他极满意,“好,不愧是出自辅国公府,有骨气,也有正气,那你自己争气点。”
容恒挠了挠头,“哎呀……表姐夫这又是骨气又是正气,还有争气,我听得都迷糊了。”
墨昭华与容悦没开口,一个在惬意的喝茶,一个满足的吃糕点,见状都忍俊不禁。
容慎无奈叹气,“让你平时多读书,你非不听,没足够的知识储备,以后兵书都看不明白。”
容恒最不喜他说教,“表姐夫你看这书呆子,就只知道读书,哪能体会到我们习武之人的乐趣。”
楚玄迟正色道:“不,慎儿说的很对,确实也要多读点书,行军打仗不只要杀敌,还需要排兵布阵。”
容恒立马改变态度,“是,表姐夫,我日后一定用心读书,以助自己钻研兵书,再也不偷懒耍滑。”
容慎看容恒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欣慰不已,他深知容恒的性子,一旦说出口便会努力去做到。
他笑看着楚玄迟,“还是殿下说话管用,学生与他说了好几年,抵不住殿下这一句话。”
弟弟与妹妹都喊表姐夫,只有他遵循这礼法,怎么也不肯改口,至今坚持喊殿下。
起初楚玄迟说过他几次,后来便不再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他何必强人所难?
“因为表姐夫值得敬重,而且这可是经验之谈,不像大哥,不是纸上谈兵,便是墨守成规。”
听容恒说的这般振振有词,容慎都不禁哂笑,“你这用词倒是不错,都能出口成章了。”
容恒得意洋洋,“那是,别以为我在营中真的只会舞刀弄枪,我也会看书的好不好?”
楚玄迟被他逗得大笑不止,“哈哈……”
恍惚中,他曾经想要的年少时光,在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得到了弥补。
不久后,毓秀宫。
也即是宁妃封妃后居住的寝宫。
宁妃与其母晋南伯夫人入了正殿,屏退左右。
她一落座便迫不及待笑着的开口,“母亲,有天大的好消息。”
晋南伯夫人闻言,下意识看向了她的腹部,“娘娘可是又有喜了?”
“不是我,是大哥的喜事。”宁妃提到此事还有些激动,“他可能有个女儿。”
晋南伯夫人大惊,“什么?你大哥出征前院里连一个女人都没有,何来的女儿?”
宁妃笑语吟吟,“大哥院里是没女人,但心里有,本宫方才意外得知了一件大事……”
她其实并非听到墨韫的痛呼声才过去,而是早在看到容清离席,便让人去盯着。
本意是想着容清已和离,等会儿私下探探口风,看看兄长还有无机会抱得美人归。
结果便这般巧,她赶到之时墨韫正好也在,让她无意中听到了那么大个秘密。
晋南伯夫人听她说完,震惊不已,竟连说话都不利落,“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