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晃眼便到了十一月初。

    今日是楚玄迟定下的探病日,但也没多少人来。

    他当初只收了晋王府,祁王府,辅国公府等几家的帖子。

    墨韫今日需点卯,为了过来探病只得告假,但楚玄迟并未立时见他。

    他没被下人带到正厅等候,而是被带去偏厅中,见到了几位先到的同僚。

    说来也好笑,这几位官员之所以能来探病,只是楚玄迟随手抽取的拜帖罢了。

    当时雾影将所有官员的帖子放一起,楚玄迟抽了几张,然后他们今日便站在这里。

    朝中的几派,至今不知为何这几位的拜帖能被收下,已然猜测起他们是楚玄迟的人。

    有官员见墨韫进来,极为意外,“墨尚书怎来此等了?”

    另一人附和,“是啊,墨尚书作为御王殿下的岳丈大人,怎么也该去正厅等候吧?”

    一般的府里会有正厅,偏厅,花厅等,正式见客在正厅,偏厅一般是见不太重要的人。

    花厅规模比正厅要小的多,也是用来招待贵客,但这种客人大多是与主人家有私交。

    墨昭华婚前过府来,便基本是在花厅见面,而今日大家来探病,楚玄迟则安排在正厅中。

    墨韫找了个借口,“大家都在偏厅,我怎好去正厅呢?”

    有人若有所思,“如此,御王倒是挺一视同仁。”

    不久后,御王府外又来了辆奢华的马车,上头挂着辅国公府的标志。

    马车停下后容海与容悦下车,辅国公与容清前几日来过,这次便没再来。

    容悦今日是来见世面,“哇……御王府好气派,不愧是陛下特意打造的府邸。”

    容海也是告假而来,他低声提醒,“悦悦,规矩些,别东张西望,让人看了笑话。”

    容悦立马收回了视线,但嘴却微微撅了起来,“爹爹如今已跟娘亲一样唠叨了。”

    “咳咳……”容海解释,“你娘亲昨儿个就开始在我耳边念叨,我也没法子。”

    容悦心中羡慕母亲,嘴上却说:“爹爹堂堂七尺男儿,这般惧内不怕被人笑话么?”

    容海理直气壮,“怕什么?惧内又非坏事,娶妻要娶贤,你娘亲乃贤妻,我自当敬重。”

    父女俩带着下人,被御王府的下人带着进入前院,然后从偏厅前路过,直奔正厅去。

    偏厅中有官员看到了他们,低声问,“刚才过去的是辅国公府的世子与孙小姐吧?”

    有人立刻回应,“可不是么?他们如今也是御王的大舅父与表姨妹了。”

    出言相问的官员表情复杂的看向墨韫,“如此说来,御王并没有一视同仁。”

    另也有人看他,“妻子的大舅父与表妹,又如何比得上亲生父亲,御王这……”

    虽然这人的话戛然而止,但在场的人都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多年,又岂会听不出意思。

    当即便有人问墨韫,“容世子都带着女儿前来探病,墨大人怎没带上令郎?”

    墨韫解释,“犬子在书院准备春闱,着实不得空,容世子不也没带慎少爷么?”

    有人夸起了容慎,“听闻辅国公府的孙少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春闱必将高中。”

    另有人则提起了墨胜华,“墨尚书当年可是探花郎,想必墨少爷也不遑多让吧?”

    墨韫刚就因容海父女能入得正厅而丢了面子,如今再提起墨胜华,他更觉脸上火辣辣。

    墨胜华连国子监都考不进,才情岂能与他相提并论,这与大嘴巴子呼在他脸上毫无区别。

    他们谈论了没多久,又见一架轮椅从偏厅前缓缓而过,正是楚玄迟与墨昭华过来了。

    有人语气怪怪的道:“容世子才刚来,御王便赶来相见,看来对世子爷颇为敬重。”

    有人附和了一句,“可不是,御王成婚才两个多月,听说已去过辅国公府多次。”

    听着他们的话,墨韫的脸已然变得铁青,这巴掌接二连三打在他脸上,都红不起来。

    正厅之中,容海与容悦正安静的等候,便见楚玄迟与墨昭华在下人的簇拥下珊珊而来。

    父女俩连忙迎了出来行礼,“王爷,王妃安好。”

    墨昭华笑跟他们打招呼,“大舅父与悦悦来的可真早。”

    这也就是院子太大,偏厅里的人听不到她的话,否则怎么也得感慨一番。

    他们来了这么久,别说连正主都没见到,正主似乎还不知道他们已到达多时。

    容悦笑嘻嘻,“早点来才能跟王爷与王妃单独说说话呀,悦悦是不是变聪明了?”

    墨昭华温柔的夸她,“不是变聪明,是悦悦本就聪慧。”

    几人进正厅落座,除了心腹,其他人都被打发了出去,斟茶递水自有贴身之人伺候。

    他们聊了还没一会儿,疏影便进来禀告,“主子,祁王殿下与祁王妃以及庶妃已到府外。”

    容悦听到墨瑶华立马皱起鼻子,“庶妃怎也来了?怀着身子不该留在府里好生养着么?”

    楚玄迟与墨昭华虽未说话,但对视了一眼,都对墨瑶华的到来表示不欢迎。

    墨昭华特意吩咐,“雾影,届时将容小姐的位子安排的离祁王庶妃远些。”

    “是,王妃。”雾影虽不知为何要如此,但也不会多问,只是当即去照办。

    他将左边首位的两把相邻的椅子旁,又加了一把椅子,而这便是墨瑶华的位子。

    墨昭华又提醒容悦,“悦悦,不管你多不喜她,如今她身份不同,你切莫与她对峙。”

    容悦小脸严肃,“表姐放心,悦悦保证不会招她,她出了任何事,都怪不到悦悦头上。”

    墨昭华见她反应这般快,还有些惊讶,“咦?悦悦果然开窍了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容海欣慰的炫耀,“自从你们过府几次后,这丫头确实变了许多,很多事都无需我们再交代。”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就发生改变,这期间必然有事发生,墨昭华想到了自己重生之事。

    她不知自己是不是唯一,容悦也有这等奇遇,便想要试探一下,“悦悦,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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