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华并不乐意去,但又不得不去,“下月初如何?”

    楚玄迟也是兴趣缺缺,“好,一切由昭昭做主。”

    墨昭华换了个话茬,“祁王府今日必定很热闹,沐姑娘若来了,自是欢喜。”

    楚玄迟眸色微敛,“她若真来了,不是凑热闹,怕是本身会变成热闹的一部分。”

    “那夫君可有跟她解释清楚,切莫让她胡思乱想。”墨昭华希望府中能安宁。

    楚玄迟办事自然妥帖,“昨日便已解释过,她也明白,不愿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

    墨昭华放下心来,“沐姑娘性子虽骄纵了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确实也能拎得清。”

    两人说着话,马车便来到了祁王府外,两人相继下了车。

    祁王府早已布置一番,两边的石狮子与匾额上都挂着喜庆的大红绸花。

    楚玄迟夫妇带着侍卫婢女入府,太子与晋王等人都已到,都在正厅里坐着。

    他们先去给太子夫妇问安,“太子殿下,太子妃安好。”

    随后还有皇室其他长辈,以及晋王等兄弟,他们夫妻相互见礼后才终于落座。

    嘉善公主今日自然也来赴宴了,“五皇兄和皇嫂来的好慢哦,新娘子都已快入府。”

    楚玄迟笑道:“嘉善放心,入府有吉时,只要知晓时辰,那我们便不可能来晚。”

    晋王坐在楚玄迟对面那一排位子,若有所指道:“五皇弟原是掐着时辰过来。”

    楚玄迟侧目看了眼旁边的墨昭华,“自己成过婚,等过了一次,便不想再等第二次。”

    他只会等他的昭昭,其他人又凭什么让他等,只要没错过新妇入府,他便不失礼。

    晋王随即又看向瑞王,“七皇弟是不是也该成亲了?你若再等下去,八皇弟都弱冠了。”

    瑞王的生辰在正月下旬,今年已行弱冠礼,他的府邸并非新建,而是昔日一位亲王的旧宅。

    皇子一般弱冠后便会封王,然后出宫立府,楚玄迟是凭着赫赫战功,十几岁便封了亲王。

    至于府邸则要看皇子本身的地位,像晋王这种母族强大的皇子,弱冠礼前皇家便在筹建新府。

    只不过即便是新府,晋王也只有居住权,除非自身有功,否则世袭三代后,便要搬离王府。

    楚玄迟的御王府则不同,除非他被剥夺了爵位,或者后继无人,否则王府便一直属于他。

    瑞王暂时未想过娶亲,“今年是来不及了,明年再看吧,实在不行,便让八皇弟先娶。”

    他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无人为他筹谋婚事,文宗帝也未曾过问,他急又有何用?

    有时他也羡慕其他兄弟,母妃在宫里受宠,母族又强大,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帮衬。

    而他虽有两个母妃,却还不如没有,可他又不像楚玄迟,能上阵杀敌,靠战功博未来。

    八皇子听他提到自己,还是娶亲之事,一张有几分女相的脸瞬间涨红了起来,“不……”

    晋王轻笑一声,“哟……八皇弟这可是害羞了?小俊脸都红了起来,娇俏的如同小姑娘。”

    八皇子本身是男生女相,阳刚不足而阴柔有余,五官与德妃有几分像,只是气质不同。

    听闻此言,他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急切的否认,“没没没没没没……”

    这便是让他早早无缘皇位的原因:结巴!

    他在不紧张的情况下,一次吐字少些,一两个字往外蹦,勉强还能表达点意思。

    若是太过紧张,比如现在这种情况,那一个字便能重复无数次,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一位连话都无法好好说的皇子,别说是皇位,就连办个差都费劲,德妃自然是没了希望。

    八皇子觉得自己太过丢人,平日里能不出门便不出门,即便是在宗学堂,也做个哑巴学子。

    嘉善公主护兄心切,“大皇兄,你就别打趣皇兄了,他好不容易出次宫,你会吓到他。”

    太子也帮腔,“是啊,大皇兄若把八皇弟吓的以后不敢再出宫,你可得负责把他哄出来。”

    晋王却借题发挥,“八皇弟你听听,连太子殿下都说你需要人哄,这不是小姑娘又是什么?”

    八皇子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我我我我我……”

    太子温和的面色沉了沉,有几分不悦,“孤并非此意,大皇兄又何必故意歪曲事实?”

    “开个小玩笑嘛,坐着等也是无聊,八皇弟以后还是多出来走动,这样才能习惯。”

    晋王将八皇子弄得这般尴尬,却不以为然,竟轻描淡写的以一句玩笑便想揭过。

    八皇子抿着唇,知自己无法像其他人一般利落的解释,便干脆不开口,免得再丢人。

    晋王却揪着他不放,“八皇弟怎不说话了?”

    他的咄咄逼人让墨昭华来气,但作为妇人,丈夫也在旁,她不好出言,只能指望楚玄迟。

    做女子便是这般难,丈夫是她们的天,她们不能越过丈夫去,否则便落了丈夫的面子。

    好在楚玄迟本也忍无可忍,又知她心思,当即开口,“不知大皇兄想听八皇弟说什么?”

    晋王饶有兴致的看过来,“什么都好,他也是即将出宫立府的人,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嘉善公主道:“可是父皇早说过,如若皇兄自己不愿意,无论什么宴席都可不参加。”

    晋王谆谆教导,“你年纪还小,不懂人情世故,本王这是为他好,除非他想躲一辈子。”

    楚玄迟声音冰冷,“这是八皇弟的自由,既然父皇都已允许,大皇兄这可是在质疑父皇?”

    嘉善公主连声附和,“就是,大皇兄别再说我皇兄了,一切自有父皇定夺,父皇总不会有错。”

    晋王这才讪讪的打住,“行吧,既然你们都拿父皇说事,那本王也没什么可说,便随你们。”

    八皇子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奈何一开口却还是结巴,“大大大大……”

    晋王显得不耐烦,“有话便直说,可不用称呼本王。”

    八皇子窘迫的耳根都红了,“我我我我我……”

    晋王看向他旁边捧着文房四宝的侍卫,“若实在说不出,便让他们笔墨伺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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