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华正考虑该如何回答,才能遮掩过去,不引人怀疑。

    楚玄迟话语淡淡的开口,“主子的私事,作为奴婢本就不该拿出来说。”

    “是,王爷。”月影其实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做他想,更不曾怀疑墨昭华。

    楚玄迟打发了他们,“你们下去吧,这里有王妃即可。”

    墨昭华心虚不已,“夫君可是有事问妾身?”

    楚玄迟睁开眼,正对上她心虚的眸子,“没有,我只相信昭昭不会害我。”

    墨昭华知他必然是对她起了疑,打发雾影和月影出去,也是不让他们再问下去。

    她本还想着是不是该告诉他真相,免得他心有不安,闻言却又打起了退堂鼓。

    重活一世何其怪哉,她若真说出来,会不会被当成妖孽活活烧死,再次含恨而终?

    可想到前世楚玄迟为她的付出,她又觉得他会相信她,便决定说出来,“夫君……”

    楚玄迟却打断她的话,“昭昭不用勉强,你在真心为我治疗,这足以说明你值得信任。”

    墨昭华举手对天,“好,我墨昭华敢对天发誓,任何人都可能会害夫君,唯有我不可能!”

    “你我之间,无需发誓!”楚玄迟话语无比坚定,“我再说一遍,我楚玄迟相信你。”

    “夫君,其实妾身乃是……”墨昭华感于他的信任,想说出真相,胸口却猛然传来剧痛。

    她抬手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额上冷汗涔涔而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惨白如鬼魅。

    “你怎么了?”楚玄迟见状一颗心提了起来,只恨自己腿不能行,慌忙喊道,“雾影,进来!”

    雾影闻声冲了进来,看到墨昭华的样子脸色大变,“王妃这是怎么了?”

    墨昭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紧紧抓住椅子,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没跌落下去。

    她深吸了几口气,才终于缓过来一些,艰难的开口,“你先……出去……”

    雾影为难的看向了楚玄迟,“主子,这……”

    楚玄迟又询问墨昭华的意思,“昭昭?”

    墨昭华弯腰垂头,大口的喘息着,“先出去……”

    楚玄迟没说话,只是给了雾影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出去。

    墨昭华缓和了好一会儿,胸口的剧痛才渐渐消弭,气也喘匀了。

    楚玄迟见她抬了头,脸色比之前好些,还是不放心,“昭昭如何了?”

    墨昭华拿出帕子擦拭额上的冷汗,整理了发丝,“抱歉,让夫君担心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昭昭有暗疾?”楚玄迟并非是嫌弃,只是为她担心。

    “不清楚,可能是吧。”墨昭华怀疑是不能说真相,打算再试试,“其实妾身……”

    重生的真相已经到了嘴边,胸口果然又传来剧痛之感,好似有人一锤狠狠捶在她的胸口。

    楚玄迟见她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再想到她此前也是想对他说什么,猜到可能是说不得。

    虽然不知为何只是想说句话,却会让她如此痛苦,但他还是舍不得看她受这等折磨。

    他当即阻止,“昭昭,若是说不得,你便不要再说,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想知道。”

    每次剧胸口的痛袭来之时,墨昭华便无法再开口,她凭此确定重生之事不能宣之于口。

    她缓和过来后,抱歉的看着楚玄迟,“对不起,夫君,并非妾身想隐瞒……”

    楚玄迟想到她此前的痛苦,心便如刀绞,“没关系,我不在意,我只要昭昭安好。”

    墨昭华很想坦诚相待,唯恐这件事成会为后患,“夫君真的不怀疑妾身么?”

    楚玄迟自然怀疑,但他愿赌,“不重要,你可以有自己的秘密,我只信你的心。”

    他想的很清楚,她若是真是楚玄寒派来的人,不可能这么费尽心思的为他治疗双腿。

    至于她身上有何隐疾,这身傲人的医术又是从何而来,他真的可以不在乎。

    墨昭华眼中泛起了雾气,“有夫君这份信任,足矣!”

    ***

    午膳。

    楚玄迟带着一身药味坐在墨昭华旁边。

    容清特意为她做的那道糖醋鱼,正摆在她的跟前。

    御王府也经常会做鱼,虽然有琥珀伺候着,但挑刺这种事轮不到她。

    自从墨昭华入府后,楚玄迟便包揽了这活儿,每次吃鱼都细心帮她挑刺。

    这次也不例外,他夹起一块鱼肉,挑去鱼刺后,习惯性的放入了她的餐盘中。

    容清也刚挑好一块鱼肉,正准备夹给墨昭华,见状还愣了一下,随即便打消念头。

    前两次他们来做客,她知墨昭华不会挑刺,一次没上鱼,一次上的已挑好鱼刺。

    因此她和其他辅国公府的人一样,都是初次看到堂堂战神王爷为妻子挑鱼刺。

    这也算是他们夫妻间的小情趣,她怎好掺和其中,转而把那块鱼肉放入自己口中。

    其他人见状都笑而不语,唯有容悦瞪大了眼睛,“哇……表姐夫竟然为表姐挑鱼刺。”

    墨昭华先咽下嘴里的食物,而后眉开眼笑的看向她,“悦悦可是在羡慕我?”

    容悦撇着小嘴,“不,悦悦是嫉妒,娘亲都只在悦悦年幼时才肯帮忙挑鱼刺呢。”

    楚玄迟笑着安慰她,“表妹也无需嫉妒,只需在议亲时,找个愿珍爱你的男子即可。”

    提到议亲,容悦就抗拒,“那悦悦还是自己挑刺吧,悦悦才不要嫁到陌生人的家里去。”

    钟离秀雅试探着问,“若是那人待悦悦,也如王爷待王妃这般,悦悦也不愿嫁么?”

    她深知容悦对议亲的抗拒情绪,有意借墨昭华婚后的幸福来开解,毕竟早晚也得嫁人。

    原本很抗拒嫁人的容悦,这一刻也有了点期待,“会有人那样对悦悦么?”

    钟离秀雅暗松了口气,“自然会有,悦悦年纪还小,不用着急,可以慢慢找。”

    辅国公是一点都舍不得孙女儿嫁出去,“确实不急,我还想让你在身边多留几年。”

    容海想到了容清的遭遇,“没错,若无良人,爹可以养你一辈子,咱才不去受人磋磨。”

    墨昭华听着他这番话,不禁想起了容悦前世的悲惨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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