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迟心思百转,但并不影响他开口,“借母后吉言,儿臣多谢母后。”

    敬仁皇后仔细的盯着他,“迟儿脸色看着不太对,可是身子有不适?”

    楚玄迟如实回答,“儿臣昨夜在宴席上饮了些酒,导致伤势发作。”

    文宗帝呵斥,“你自己身子什么情况不知?御医千叮万嘱要忌酒都忘了?”

    他的呵斥与平日不同,不再是君对臣的威严,而是父亲对儿子的关心。

    “儿臣不曾忘记,只是昨日乃儿臣大婚,大皇兄又那般盛情,儿臣却之不恭。”

    楚玄迟简单的一句解释,便将晋王扯了进来,他相信以文宗帝的疑心,必将多想。

    文宗帝冷哼,“这个老大,真是一点分寸都不懂,但凡是宴席,定要劝酒。”

    晋王嗜酒,这已经成了公认的事,很多人给他送礼都是费尽心思搜集各地美酒。

    “辰儿应当也在场,他怎也不知劝着点晋王?他久病成医,不该不懂其中的利害。”

    敬仁皇后微蹙着眉头,她知道以太子的性子定然会提醒一句,但文宗帝未必知晓此事。

    楚玄迟淡淡笑了笑,“太子皇兄有劝过,是儿臣自己高兴,愿意陪诸位兄弟喝几杯。”

    敬仁皇后目的已达到,便没再多说,很多时候要懂得适可而止,说多了适得其反。

    “你太乱来了,这么大个人了怎如此任性!”文宗帝扬声吩咐,“李图全,速传御医。”

    他前一句虽是在责怪楚玄迟,可却是出于关心,此时的他看着还有几分慈父的模样。

    “是,陛下!”李图全应声朝旁边立着的一个小太监摆了摆手,示意他去传御医。

    御医不久后便提着药箱,步履匆匆的进入承乾宫,跪拜行礼后便给楚玄迟把脉。

    墨昭华早已赐座,位子就挨着楚玄迟的轮椅,她全程都关注着御医望闻问切。

    她虽然不能亲自诊脉,但从御医详细的询问中,也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仅从御医的询问来判断,楚玄迟的伤势比她想的要严重的多,让她迫不及待想治。

    昨夜她本想偷偷给他把个脉,但他睡得很警觉,她只是碰一下他都会有反应。

    好在已经大婚,她很快就能向他坦白会医术之事,只看他敢不敢接受治疗。

    待御医一番诊断后,文宗帝略显急切的问,“御王的情况如何?”

    御医跪在地上,“很不好,殿下在伤势恢复之前,万不可再饮酒。”

    文宗帝一脸威严的看向楚玄迟,“听清楚了?再有下次,朕饶不了你。”

    楚玄迟垂下脑袋认错,“儿臣知错了。”

    敬仁皇后道:“御王妃以后还请费些心,多盯着点迟儿,切莫让他再贪杯。”

    墨昭华垂着眸子,乖巧的应下,“是,母后。”

    文宗帝又道:“难得进宫,朕本想聊聊南疆之事,结果你把自己折腾成了这般。”

    楚玄迟无所谓的道:“无碍,儿臣已习惯,父皇若想聊南疆战事,儿臣自可奉陪。”

    “殿下,万万不可,您已在发热,按目前的趋势,体温还会持续上升,陷入高热中。”

    御医壮着胆子,及时阻止了楚玄迟不要命的行为。

    文宗帝佯怒,“你自己听听,如今可是逞强之时?好不容易保住的命不想要了?”

    楚玄迟笑的温和,“儿臣自是不想死,那便等儿臣身子好些了再进宫面圣吧。”

    若非儿时的记忆太过清晰,他都要被眼前这一幕的温情给迷惑,甚至深陷其中。

    他看了眼旁边的墨昭华,但她微垂着脑袋,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她是否已上当。

    “行,那朕且等着,你带御王妃去给太后请个安,便回府好生养着吧,身子为重。”

    文宗帝的声音少了几分威严,话语略显温和,表情也比较柔和,越发的像慈父。

    楚玄迟看在眼里,心却不为所动,和墨昭华行礼后离开承乾宫,去往寿康宫。

    半道上,墨昭华不放心的让雾影停了一下,而后伸手覆上了楚玄迟的额头。

    感受到掌心的炙热,她既担心又心疼,“体温越来越高了,身子可还能撑住?”

    楚玄迟不以为意,“无事,王妃莫要忧心,比起当年在战场上,这真算不得什么。”

    旁边跟着的小太监闻言,垂下的眸子迅速闪了闪,只不过谁也无法看到这一幕。

    楚玄迟夫妇走后不久,敬仁皇后也离开了承乾宫,殿中只剩下李图全和御医。

    文宗帝脸上再无半分温和,只有帝王威严,“他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御医依旧跪在地上,“并未比上次好,以目前的速度,三五年都无法痊愈。”

    文宗帝的眸光微微沉了沉,“退下吧。”

    “微臣告退。”御医起身行礼,躬着身子退出去。

    文宗帝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叹着气问,“小李子,你说朕做错了吗?”

    李图全哪敢说他有错,“陛下也是为了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

    文宗帝又问,“你真这么想?难道不该是让老五尽快痊愈去南疆应战么?”

    李图全道:“南疆不是唯有御王殿下能应战,我们东陵有的是骁勇善战之人。”

    文宗帝表情无奈,“皇室争权夺势必引起波澜,甚至动摇国之根本,朕属实无奈。”

    李图全垂着眸子,“是啊,陛下当以国为重。”

    文宗帝继续试探,“朕出此下策是为国,那你说说老大昨夜之举,为的是什么?”

    “奴才愚钝。”李图全早已活成人精,自是不可能回答这种会掉脑袋的问题。

    “连你都不敢说,其他人就更不敢多言了,老大如今是越发能与太子抗衡。”

    李图全更不敢回应,走上前去,“陛下的茶凉了,奴才给您重新添一杯。”

    文宗帝轻笑一声,“你个老滑头,又转移话题,这岁数长了,胆子反而小了。”

    李图全沉稳的倒茶,“奴才老了,脑子愈发迟钝,很多事都未能及时转过弯来。”

    文宗帝的声音冷了几分,“朕也老了,一个个都开始盯着朕屁股底下这张椅子了。”

    李图全没吱声,宦官最忌妄议朝政,尤其还是这等大事,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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