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图全立马在御案前跪下,“陛下恕罪,老奴并非是妄自揣测帝心,还请陛下明察。”

    文宗帝抬手,“起来吧,这本也不是什么揣测,谁都知母后与皇后德妃定会担心御王妃。”

    李图全可不敢起身,并且还重重的磕头,“老奴惶恐。”

    文宗帝轻笑,“你呀,跟了朕这么多年,胆子还这般小,朕若想要你命,又岂会等到如今?”

    “那老奴就会更不敢起。”李图全深知文宗帝的脾气,看着没生气,实则不可掉以轻心。

    他但凡真起来了,便是态度不够恭敬,能惹得文宗帝心生不满,接下来的日子就难过。

    “放心起来吧,整个东陵国,也就你能懂朕的心思,与朕说说话,朕可舍不得杀你。”

    文宗帝时不时便会试探李图全,以此来确认他不是眼线,对自己够忠心,如此才能安心。

    “老奴多谢陛下。”正所谓恭敬不如从命,文宗帝把话说到这份上,李图全也不好再拒绝。

    文宗帝对他越发的满意,“着人往御王府赐些东西吧,御王妃昏睡多日,也该好好补补身子。”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安排。”李图全躬身退下,转身的那一刻,才轻轻的舒了口气。

    ***

    御王府,后院。

    墨昭华早膳时得知楚玄迟这七日都告假在家,吃完便催着他去点卯。

    楚玄迟有很多话想跟她说,结果却被她一句“放衙归来再说”给打发了。

    她已耽误他好几日,当时昏睡着没办法劝他,如今醒了可不愿再做红颜祸水。

    沐雪嫣起的晚,得知她醒来,立刻去找了容悦,结果两人却在半道上正好相遇。

    她们的作息时间差不多,因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得知消息,赶紧洗漱更衣,准备过去。

    沐雪嫣一看到墨昭华就哭了,“嫂嫂,呜呜……”

    容悦也眼睛红的像兔子,“表姐,你真吓死嘉敏了……”

    墨昭华笑着起身,一手拉着一个妹妹,“乖,都不难过,我这不是醒来了么?”

    沐雪嫣亲昵的抱着她的胳膊,“嫂嫂,以后可不许再这般吓我们,雪儿胆小害怕。”

    容悦紧靠着墨昭华,“嘉敏胆子比雪儿还小,更不禁吓,表姐定要保证平平安安才行。”

    墨昭华左看看沐雪嫣,右望望容悦,“好好好,这次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不再吓你们。”

    姐妹三亲昵了好一会儿,才各自落座,珍珠忙过来为他们斟茶倒水,眼圈也泛着红。

    花影虽有心瞒着她,可墨昭华昏睡的时间太长,后来实在瞒不住,她来了便不肯离去。

    墨昭华蹙起眉头,“珍珠,我既已醒来,你也可放心了,怎还不回去歇着?当心点孩子。”

    珍珠笑道:“主子,奴婢这月份还小呢,也就是您心善,换做别人家,这会儿还得干重活。”

    墨昭华催促,“可这不是别人家,你也不是别的人,这几日你本就哭多了,还不赶紧回去歇着。”

    珍珠弱弱的央求,“奴婢放心不下,等御医问诊过后,确认主子平安无事,奴婢再回去可好?”

    “你呀,就是操太多的心。”墨昭华很无奈,“我又不是小孩,甚至年长于你,怎还把我当小孩?”

    珍珠对她,依旧如前世那般忠心,“奴婢愿意操这份心,只愿主子与王爷一切安好,早生贵子。”

    主仆俩正在聊着,有下人垂着头进来禀告,“王妃,御医来为您诊脉了。”

    墨昭华心知反噬已过,自己无碍,但御医还得回去复命,便只得让他进来问诊。

    御医入内行礼,一摸脉象便惊呼,“怪哉,真是怪哉,王妃昏睡多日,身子竟无虞。”

    沐雪嫣大喜过望,又不敢相信,便与之确认,“御医的意思是,嫂嫂的身子已然痊愈?”

    御医满心疑惑,“正是,王妃除了因几日未能好好进食,身子虚弱了些,并无其他问题。”

    墨昭华为他答疑解惑,“那或许是真中了邪,我梦里见到祖母,伺候了几日祖母便让我回来。”

    早膳期间,楚玄迟与她详说了“做戏”之事,让她以中邪为借口,将反噬的真相敷衍过去。

    世间本就有怪力乱神之说,皇帝还自称真龙天子,并且会在冬日祭天,因此中邪大家也能接受。

    御医信以为真,感慨不已,“没想到世间竟还真得有这等奇事,微臣这次也是开了眼见。”

    容悦还知道帮腔,“倒也算不得奇事,无非是表姐太过想念祖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御医点了点头,“容小姐说的也在理,御王妃至真至孝,才有此一劫,如今也算是成功渡劫。”

    墨昭华笑笑,“御医费心了,若确认我无碍,明日便无需再过府,府里有大夫为我调理身子即可。”

    御医却道:“微臣还是得过府,院使大人想到了为殿下治疗的新法子,只是殿下此前不愿治疗。”

    “哦?这是为何?”早膳的时间短了些,楚玄迟说不了这么多的事,墨昭华确实还不知此事。

    “殿下说,王妃未醒,纵使治好双腿又有何用?”御医也很无奈,能治了楚玄迟还不愿意。

    墨昭华苦笑,“殿下怎这般胡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红颜祸水,待殿下归来,我便劝劝他。”

    她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已猜到了大概的原因,怕是楚玄迟担心露馅,不敢轻易让人为他治。

    此前每次御医或者大夫要为他检查双腿情况,他都会先与她确认,是否可以让其他人检查。

    唯有得到了她的答案,他才会让检查,生怕被看出他其实已痊愈,再次引起文宗帝忌惮。

    御医恳求道:“拜托王妃了,殿下这腿拖的越久,便越难治愈,真的不能再耽搁下去。”

    “好。”墨昭华答应的很爽快,“不过殿下有公务在身,明日还是请下午殿下放衙后过府。”

    “是,王妃,那微臣先行告退。”御医暗松了口气,相信有墨昭华相劝,楚玄迟会配合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