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王府,大门处。

    门房收到了来自户部尚书府的信,立刻让人送去了前院。

    因为基本每天这个时候,墨昭华都在前院料理家事,无需将信去后院。

    墨昭华看完信于供词冷嗤一声,让琥珀收好,等楚玄迟归来好给他看笑话。

    拉了个紫嫣当替罪羊,再给兰如玉一点不痛不痒的惩罚,便想把他们给打发了。

    墨韫这是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也是真爱惨了兰如玉,为了她宁可得罪他们。

    墨昭华料理完家事便回后院,但不是去主院,“走,随我去看看庆儿有否好些了。”

    墨庆华还躺在床上,神情看着恹恹的,没有精气神,但比起前几日已好了不少。

    乔氏也有自己的屋子,但昨夜并未回去歇息,而是在这里待了一晚上,守着墨庆华。

    早上回去洗了把脸,又过来伺候他用早膳,然后一直陪他到如今,一刻都不舍得分开。

    见墨昭华进来,她连忙屈膝行礼,“御王妃娘娘安好。”

    墨庆华跟着坐起来,不便起身行礼便在口头上问安,“长姐安好。”

    墨昭华扶起乔氏,“免礼,日后在府里,若无无外人在,便无需行礼。”

    有外人在场时,她也不是顾及自己的面子,而只是怕他们失了礼会落人话柄。

    她径自走到床前,在床沿上坐下,“庆儿住的可还习惯?昨夜没哭鼻子吧?”

    墨庆华看了眼垂手立在一旁乔氏,满目依恋,“只要有姨娘在,庆儿在哪都习惯。”

    “庆儿大了,该学会自立了,父亲很快会在前院给你安排院子,那可就得与姨娘分开。”

    墨韫昨日提过一嘴,墨昭华便记下了,如今见墨庆华这般模样,她更希望他早日独自居住。

    墨庆华果然很不舍,“姨娘只有庆儿,庆儿也不想与姨娘分开,可以不去前院住么?”

    墨昭华正色道:“那自是不行,儿大避母,庆儿不能一直住后院,而且你也该入学堂了。”

    “哦……”墨庆华没再祈求,只是难过的垂下了脑袋。

    墨昭华伸手轻抚他的发顶,“庆儿别难过,也莫要害怕,男子都会有这么一天。”

    墨庆华的嗓音已染上一丝呜咽,“庆儿不怕,庆儿只是担心姨娘没了庆儿会不习惯。”

    乔氏红了眼,“没事,庆儿,这可是好事,老爷若让你一直住后院,才是真正的放弃你。”

    她虽也不舍与儿子分开,可她很清楚,男子到了一定年纪便要离开后院,去前院独立生活。

    墨昭华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庆儿想入学堂吗?”

    墨庆华这才抬头,满眼期待,“想,庆儿做梦都想……”

    墨昭华见他这般很是欣慰,“那且看看父亲会如何做,能否给庆儿找个好学堂。”

    盛京城的学堂有不少,但好学堂屈指可数,当初墨胜华便被墨韫送入了极好的学堂。

    学堂往上是书院,最好的是国子监,入学条件极其严苛,不仅要看学问,还得看家世。

    墨韫虽位居二品,可他家族势弱,而盛京城离皇亲贵族,百年世家多的是,这家世差了些。

    再加上墨胜华学问不拔尖,更是入不得国子监,但最后凭着墨韫的筹谋,也去了所挺好的书院。

    墨庆华小声问,“若是不好,长姐会帮庆儿换学堂么?”

    他立志要考取功名,早已托乔氏帮忙打听过,城里都有些什么学堂,他可有机会入一家好的。

    墨昭华鉴于前世对他的亏欠,此生只想弥补,“只要庆儿愿意好好学,长姐自会满足庆儿。”

    墨庆华坚定的道:“庆儿一定会用功,唯有考取了功名,庆儿才能自立门户将姨娘接走。”

    他作为庶子,自身若无才又无能,日后便可能沦为墨胜华的帮衬,此生都依附于对方。

    毕竟同为庶子,因着生母的区别,他也争不过墨胜华,况且他本身就没觊觎过墨韫的家产。

    他宁愿自己去拼,也不愿与墨胜华争墨韫的东西,而入仕便是他最好的选择,他也喜欢读书。

    乔氏见他小小年纪,便已在为她的未来打算,感动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的庆儿……”

    墨昭华为他的孝心与远谋欢喜,“庆儿既有此志向,未来可期,姨娘安心等着享福即可。”

    ***

    傍晚时分。

    一封书信送到了辅国公府。

    容海放衙归来正好拿到,请了辅国公去书房。

    他从怀里掏出信封,满脸笑意,“父亲,昭昭的来信。”

    辅国公疑惑不解,剑眉微微皱了起来,“怎是来信,而非请柬?”

    容海道:“明日便是昭昭的辰,至今还不见请柬,怕是不办生辰宴。”

    墨昭华若是要办生辰宴,早早便该将请柬散出去,如此宾们才能做准备。

    辅国公捋了捋胡子,“不管办不办宴席,明日老夫都要去御王府,庆昭昭生辰。”

    “那儿子明日让人去告假,与大家一同前去。”容海可不想错过这个好日子。

    辅国公催促,“别光顾着说话,快看看信中说了什么。”

    容海这才拿出信笺展开,扫了一眼便咧嘴直笑,“父亲,大喜,是大喜啊。”

    “昭昭有喜了?”辅国公也跟着笑起来,“老夫就说御王殿下不可能绝嗣……”

    容海有些尴尬,“不是这事儿,是殿下已完全恢复,以后都无需再坐着轮椅出行。”

    辅国公倒也不失望,“果然是大喜,可惜即便恢复了,也还得坐轮椅,直到陛下允许。”

    容海无奈轻叹,“哎……也不知陛下何时才能看到殿下的一片赤城忠心,不再忌惮于殿下。”

    辅国公看的更淡,“罢了,待时间一久,殿下在南疆军中的减弱,陛下自然会放下戒备。”

    “陛下是没在军中待过,别说……”容海打住,“算了,不说这么多了,我们等着便是。”

    一名好的领袖,会成为将士们的精神支柱,时间即便能将其淡化,也不是三年五载的事。

    文宗帝不懂这些更好,免得将楚玄迟拖的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