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卒士,大张旗鼓劳碌许久,结果,被宁奉哲一瞬破局。
门口卒士见状,立即前去禀报此事,奈何正逢萧向朔巡视四处,找了许久,终于相遇。
萧向朔一听,瞳仁震惊,不敢置信。
“什么?!”
“天公无眼,何以让他如此走运?难为伯爷想出神仙莫测之计,尽数付诸流水。”
“伯爷说过,倘若事有意外,可以就近去找郡主。你们仔细守着王府,我即刻前往月溪府求救。”
路过正门,只见宁云溪离开月溪府,正向帝瑾王府而来,萧向朔火急火燎走近。
“郡主来得正是时候!”
因着四妹妹的事,阿兄或许气恼,宁云溪心里没底地询问。
“萧大人何出此言,阿兄当真动怒了?”
萧向朔涔滴汗流,擂鼓焦急。
“何怒之有?我听手下卒士描述,王爷见到宁大人,几乎喜出望外。”
宁云溪为之一震。
“宁大人?我家兄长来了?”
萧向朔急切不乏惋惜。
“是也。王爷从月溪府回来,恰巧偶遇宁大人,顺势便就带入府中。伯爷所设地形,功亏一篑!”
没想到画地为囚之计,竟以这样的方式,宣告失败,宁云溪木在原处,久久不能回神。
“什么……”
萧向朔掌心有簌,可见忧虑。
“万一宁大人谗言上告,王爷又要大发雷霆,郡主尽快思虑应对之策吧。”
他转念一想,认真提议,三句不离庄韶。
“实在不行,请郡主先行稳住王爷,我去一趟方府,求见伯爷。”
宁云溪几分心力交瘁,叹息深深。
“萧大人稍安勿躁,我去劝说阿兄。伯爷遍告诸位大人,奔波疲倦,估计这会儿,刚刚回府歇息,暂时不要打扰他吧。”
萧向朔愁绪一收,寒光冷掠,骤然凶狠。
“之前倒没发现,郡主这般急功近利,美其名曰关心伯爷,实则事事都要争先。夫子古语‘鼠目寸光者,不能容人’,郡主这样不识大体,伯爷何以安身?”
宁云溪听得一怔,哭笑尴尬。
“你这……看来,我困于庄府这几日,萧大人与伯爷相处甚好?”
萧向朔面色黯然,紧绷几分防备。
“郡主莫以结党营私,试图诬告!”
“伯爷几次施展才能,郡主都不在,所以心有不服,岂不知自恃才高?恕我直言,伯爷见微知着,单枪匹马远胜宁冯二人,比你厉害多了。”
“你不就是有恩于尹司丞谢大人么?借以尹司台,迫使王爷选你、弃舍伯爷,算什么第一谋臣?”
宁云溪愁云窘迫,辩解一句。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第一谋臣。”
萧向朔语气怨恨,为了伯爷,全然不顾礼数,直截了当质问。
“那你在争什么,何故不许伯爷参与?”
宁云溪迅速认输,顺意回话。
“同僚之间,争吵无益。”
“萧大人所言极是,烦劳去请伯爷,一同解决此事,可好?”
萧向朔勉强满意,敷衍回了一句。
“郡主大义,在下佩服。”
宁云溪气一笑。
“有劳萧大人。”
说罢,她急急转身,由正门入府。
花园地形有变,守门卒士细心,主动为郡主引路。
萧向朔还在气头上,出言阻止。
“不必引路,随她自去!”
卒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
宁云溪闻言,回眸疑惑。
萧向朔凛凛沉声,故作训斥。
“月溪郡主素有足智多谋之誉,伯爷之计,岂能困住她?汝等实在小瞧第一谋臣之才!”
说着,他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晏晏和柔,看向宁云溪。
“手下卒士不通人情世故,还请郡主,勿要见怪。”
宁云溪回之一笑。
“萧大人言重。”
掠影轻盈,挥洒自如,萧向朔一跃上马,傲睨拱手而礼。
“告辞。”
宁云溪颔首回礼,走进正门,深入花园。
她选了近道,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至颜瑜所在前厅。
这时,宁奉哲正在献策、如何处置冯忆荷所设线人。
“依据冯忆荷无意隐示,微臣推想线人匿身之处,就在王爷所居院落……”
宁云溪不轻不重敲响房门,经由颜瑜允准,推门而入。
“听大哥哥的意思,抓住那名线人,便要放走,并不打算斩草除根?”
见了她,不由想起爽约,颜瑜原意气愤,惨淡心绪却在抬眸霎那,情不自禁盛放一片欢愉。
“你来了,快坐。”
宁云溪充耳不闻,没有入座,直视宁奉哲,满目戒备,等候回音。
猜到妹妹脱身之后,他们必有短兵相接之时,宁奉哲无有波澜惊奇,平静迎上她的视线,一如既往,清雅而笑。
“溪儿或有误解,我的意思是说,线人若无任何收获,王爷大可不必伤其性命,多此一举,反而有污贵体自身。”
宁云溪花容雨横,翻涌阵阵山呼海啸。
“这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风。”
“我仿佛记得,大哥哥教过,蛰伏取信之道,在于‘修我喜恶,与之相投’,你这突发善心,不会是在刻意迎合阿兄心性吧?”
宁奉哲眸深凝望,笑意渐落。
“嗯,算是吧。”
宁云溪直接点明而问。
“大哥哥这是承认,投诚意假?”
宁奉哲轻轻点头。
“你说的都对,我就是假意投诚。”
宁云溪颦眉正色,转向颜瑜。
“阿兄听见了?岂能信他?”
颜瑜柔言纠正。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他显然就在宠着你啊。”
宁云溪唇际寒风凌冽,却只扯出一抹苦笑。
“大哥哥果然好本事!当面承认假意,阿兄都愿相信忠诚不二,烦请大哥哥教教我,如何才能做到这般境界?”
几许绝情,天崩地裂而来,宁奉哲目光所至,楚楚一片苦涩。
瞧出他的心痛,颜瑜神思一慌,急忙劝言。
“他真的心向至诚,你莫疑他。”
“多亏他及时出现,我才气消,不然,定要怪责你的无故戏弄。”
宁云溪坚持己见,笃定不移。
“我非是有疑,而是确信。阿兄莫不是忘了,我有前世记忆,深知他的阴鸷狠心?”
颜瑜设身处地,感受宁奉哲心中疑惑,代为提问。
“只因一句‘是你自己蠢,休怪他人恶’,你便这般漠忌么?”
“除此之外,前世,他还做过什么伤你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