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唯雯的恭维,宁洁薇洋洋得意地谑起一边的嘴角。
“既如此,那我想想吧。”
“我并不关心朝廷之事,对于督护台,更是一无所知。”
“我问你,什么人能跟督护台对抗?”
唯雯恭敬回应。
“回姑娘的话,能与督护台并驾齐驱者,自然非铜事台莫属了。”
宁洁薇笑意渐浓之间,已经有了主意。
“那掌管铜事台的,都有什么人?”
唯雯微笑回话。
“八台之权,一如丞相,每一台都是由一丞一相共同掌管的。”
“铜事台的铜事丞,名叫安朋奕,是太医院之首安大人的亲弟。奴婢听说他有公差,前两日便离京出外了。”
“因此掌管铜事台者,暂时只有铜事相一人。”
“铜事相名叫许明骞,是许族嫡出的三房家主,今年四十有六,因是家中最小的嫡子,所以备受许老侯爷的宠爱。”
宁洁薇点了点头,眸中掠过一丝期待。
“我听说许家的男子,个个都是玉树临风,哪怕上了一些年纪,亦是不输寻常男子。”
“不知这铜事相许大人的长相,在家中算是第几?”
唯雯难为情地低了头。
“奴婢听闻,即便算上府里年轻的小辈,许大人也是许府中最英俊的男子。”
宁洁薇满意地点头。
“他成家了吗?”
唯雯无奈一笑。
“自然是成家了。”
“想嫁给许大人的女子,天下之大,漫漫无数。”
“听说他后院已经妻妾成群,平时连个通房都不用,也不知是真是假。”
宁洁薇勾起一个饶有兴趣的媚笑,眸光微微放空,似乎已经投入幻想。
“不错,这种滥情的男子,最容易撩拨了。”
“等我搞定了他,就让铜事台的人,踏破帝瑾王府的大门!”
唯雯怔了一下。
“啊?”
“姑娘三思,许大人可是铜事台的人呀,岂能随意冒犯?”
“再说了,等姑娘得手,估计三姑娘早就回府了吧。”
“毕竟男女有别,三姑娘考虑到名声,不会在帝瑾王府久留。”
“奴婢觉得,姑娘不必急于一时。”
宁洁薇望着湘竹苑的方向,斜飞了一眼。
“宁云溪此次登门帝瑾王府,目的不同往日,一定会久留。”
“她就是心虚了,所以避祸而去。我一日安好,她便一日不回,毁了名声,也总好过丢了性命吧?”
“我偏偏不会让她如愿。”
“许明骞许大人,呵,不用一时半刻,我就把他收入裙下!”
……
帝瑾王府。
宁云溪正襟危坐,自己与自己对弈棋盘。
听见秋璧欢快的脚步声,宁云溪浅浅一笑。
“她果然去找许大人了?”
秋璧欣然点头。
“是。”
“不出姑娘所料,一切进展得分毫不差。”
“只是这四姑娘,未免太肆意妄为了,居然跟铜事相同床共枕,那可是皇上的人呀,她怎敢利用?”
宁云溪唇际一抹戏谑。
“除却这点本事,她还会什么?”
“自然是要捡着擅长的功夫,小指一勾,既轻松又自得。”
秋璧脸一红,害羞了。
“姑娘怎么这般说话?不像是平时的你了。”
宁云溪转了憨态可掬的笑颜。
“我这不是调侃她嘛。”
“对了,阿兄回来了吗?”
秋璧点了点头。
“南络县的疫症,两日前便结束了。奴婢听说,王爷已经启程回京,估摸着今日傍晚之前,就能回到府上了。”
“唉,小小县城的疫症,王爷何必亲自过去?”
宁云溪表示理解,代为解释。
“阿兄爱民之心,一向如此。”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深得民心。”
说着,话题又转回了宁洁薇。
“铜事台的人,不足以对付督护台的守卫,顶多只能打个平手。”
“此事必须要让铜事台占据优势,阿兄才会自然而然地,带我躲进密室。”
“阿兄一旦入京,你便暗中传消息过去,把钟淑仪曾经安排在督护台的线人,透露给宁洁薇。”
“接下来的事,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秋璧有些担忧。
“万一四姑娘想不到利用那线人,悄悄支走督护台的守卫,以此削弱帝瑾王府的防御,那该如何是好?”
“还有就是,万一皇上、皇子们那边收到风声,以攻薄弱,帝瑾王府岂非腹背受敌?”
宁云溪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宁洁薇虽然才智浅陋,却也不似二哥哥那般迟钝,她一定想得到。”
“另外,腹背受敌之事。”
“你让谢大人安排尹司侍,及时提醒督护台的人,就说他在调查钟淑仪残余事务时,意外发现了这个督护台的线人,以防不测,所以第一时间派人告知。”
“如此一来,督护台的人就能立马赶回来了。”
秋璧依言一笑。
“姑娘英明,奴婢这就去办。”
宁云溪出言喊住她。
“对了。”
“你去买一些令人动情的香料。”
“万一宁洁薇媚惑不够,便派人悄悄点燃香料,助她一臂之力。”
秋璧点头。
“是。”
估摸着半个时辰过去,颜瑜刚刚回府,秋璧也回来了。
“姑娘,成了。”
“四姑娘本事真大,奴婢的香料算是白买了,一点也没用上,最后只能全都毁掉了。”
宁云溪眸色藐然。
“花楼那日,我便瞧出了她的本事。”
“呵呵,果然是不容小觑。”
这时,门外传来颜瑜的询问之声。
“什么不容小觑?”
宁云溪略略一想,微笑应对。
“阿兄终于回来了,我等了好久。”
“我和秋璧正在讨论四妹妹呢。”
“她居然找了民间的刺,要取我的项上人头,妄图之心,果然是不容小觑。”
“这不,我怕丢了性命,就躲到你这儿了。”
“我想着督护台的守卫,应该不惧那些民间刺吧?”
颜瑜嘴角尽是无奈。
“那是自然的。”
“督护台的守卫,都是征战沙场的人,轮流守护帝瑾王府者,更是守卫中的精锐,民间的刺如何能敌?”
“只是奇怪了,你怎会招惹上宁四女,不是说,摸清了她的身份,便搬到新宅子里去?”
“按说,新宅子远离宁府,应该不至于跟她有太多接触。”
“难道是核查身份时,不小心触及到了她的利益之处?”
宁云溪嘟着嘴,做出撒娇的模样。
“这不是父亲母亲突然对我转变了态度嘛,我想着他们好不容易回心转意,满怀欣喜之间,便舍不得搬家了。”
“他们待我好,四妹妹自然嫉妒得不行,所以找了刺,要行刺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