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悦儿原本已经对自己的脸毫不在意了,但是现在白宴黎又给了她希望,她太想回到和他当初那些美好的日子了。
所以现在又在意了起来。
“他,他怎么可能是这样在乎外表的人呢?”她没底气的低声喃喃着。
“那也总要看得过去吧?”岁其道,“你自己照照镜子,你看看自己看的过去吗?”
“我——”唐悦儿要哭出来了。
“拿着那个,这是白家的化疤膏,每日早晚各抹一次,你脸上的那道疤痕很快就能消失了。”
“你按时涂抹,等你好一些了主子他就会来看你了。”
说完,岁其就转身离开了。
窗子被关上。月光也被关在了外面。唐悦儿慢慢的爬了过去,从地上把那个小瓷瓶给拿了起来。
看着这个物件,唐悦儿的内心里非常的清楚。
她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相信白宴黎,把这个东西涂抹在脸上。
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相信自己,这个东西绝对是有问题的。
手轻轻的颤抖着,唐悦儿默默的咬了咬牙。
*
玉漠殿的屋顶上。
白宴黎和唐宛如两个人正坐在屋顶上。清风吹上来,唐宛如往白宴黎的怀里蜷了蜷。
感受着他身体的温暖,她觉得很安心。
青凌立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冥何也和她相对的立在另一边。
月光似乎偏爱一般的,照在白宴黎和唐宛如两个人的身上。
“唐悦儿已经在我的手中了。”白宴黎道,“你上次跟我说过,她曾经把你害的面容苍老,痛不欲生,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比你痛苦百倍。”
他居然还记得她说的话。
唐宛如的内心里一阵感动。
事实上,他和唐悦儿的恩怨并不是她的少。
但他依然说他对付唐悦儿不是为了他自己报仇,而是为了她。
她的一切胜于他自己。
看着眼前的白宴黎,唐宛如忽然有了一种恍惚的感觉。
她仰起头来问道:“夫君,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她说的见过,不是他的这张脸,而是这种感觉。
这种被他疼惜的感觉。
这一刻,白宴黎仿佛回到了现代去,怀抱着他心疼的爱人。
过着幸福的生活!
伸手在她挺翘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白宴黎道:“看着我都在想我,我就那么得你的心吗?”
被占了便宜,唐宛如嘟嘴摸了摸鼻子。
“等这里的事完毕了,就乖乖跟我回家去!”白宴黎忽然严肃了起来道。
“听到了?”他摸了摸她的头说。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跟她说回家的事了,她虽然不知他口中的家是什么,但也本能的知道那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是对他很重要的事。
如果说上一次她是随便的点头答应,那这一次她就很认真了。
她笃定的点了点头道:“好!”
“不过在回去之前,我也有一件事要做,周子越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会帮助女皇灭掉巫门,为你报之前的灭门之仇。”
好一个互相报仇。
不知不觉之中,他们两个人的交知居然如此密切而不可分割了。
把怀里的唐宛如抱得更紧了一些。白宴黎点了点头道:“好。”
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洒在那屋顶上相拥的两个人身上。
温馨而浪漫!
*
三日后,沙漠,夜晚。
“出事了!出事了!”一个官兵的喊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囚犯们都很累了,但还是被这声音给吵醒了。一顶顶的帐篷都亮了起来。
李统领也一边穿衣服一边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今晚不是他值夜,是张统领,他ye不知怎么会有人到这里来喊。
他刚出来就见那喊着的人也跑了过来。他的身上受了伤,脸上也全是血。他李统领的心中一惊,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他同时也很奇怪,他们就是这个修长城的,能出什么事呢?
除了山戎……
这想法刚出来,那人已经喊了出来道:“李统领,山戎杀过来了!”
“杀?杀?”他惊呆了,他到这里几年了,山戎也就是偶尔来找一些小麻烦,没想到是如今居然杀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
除非是两方正式宣战,不然怎么可能在半夜杀来。
这是要出大事的啊。
“那张,张统领呢?”他今天值夜,应该是在最前面的啊。怎么他没有回来?
那来人哭道:“张统领他,他已经被杀了!”
什么?!
*
城漠,帐篷内。
因为今天白天太累了,加上他们帐篷在最里面,所以老侯爷和杜氏两个人并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
是因为天气太冷,老侯爷的腿疼的很厉害,他发出“哎呀哎呀!”的声音,他们两个人才醒的。
“老爷,你没事吧?”杜氏困的厉害,但她还是坐了起来,伸出手来一下一下的给他揉着腿。
老侯爷最近没有再得到山戎的钱了。剩下的钱也不多了,已经不足够他每天贿赂官兵,持续休息了。
他现在差不多是三天休息一次。而在外干活的时候也和别人一样,一点不能休息。所以他的腿病肉眼可见的严重了起来。
而时至今日,周子越仍然没有回来。他知道自己的日子活不久了。
杜氏在给他揉着腿,但是躺在床上的老侯爷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缓解。
“这个贱人!”想到之前跑掉的姜琴,杜氏心中仍然十分不爽!她一边给老侯爷按着腿,一边想到,周子越去办事,把姜琴安排在这里照顾他们,没想那个贱人居然就那么跑了!
她和那个唐悦儿一样都该死!
看她要是有机会再抓到她,肯定当场就掐死她!
低贱不要脸的玩意儿。
心中气着,但是杜氏对老侯爷还是细心的。
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他们得过了这一关。
等着儿子回来。
子越年轻又上进,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给他们带来希望的。
“月娥!”捏着捏着,一直闭着眼唏嘘的老侯爷忽然喊道。
“怎么?我用力太大了吗?”杜氏问。
老侯爷摇摇头,伸出手来让杜氏给搀扶了起来。他示意她不用再捏了,反正捏也没有用,于是他伸出手来扣住了她的手。
杜氏愣了一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拉着她的手了。一方面是因为年纪大了,这种事未免矫情,另一方面,他们在这里每天累的要死,也没心情。
被他忽然这么拉着,杜氏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轻笑道:“年纪一大把了,你这是干什么?”
老侯爷也没有其他的意思,而是道:“月娥啊,这几年来,你辛苦了!”
他口气很感慨,把杜氏也说的有些难受,她道:“老爷,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和你两个人是夫妻,原本就是要同甘共苦的,原来的时候你给过我好日子,现在难了,不管在任何地方我都会陪你过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杜氏还是很讲规矩的。不会像那唐悦儿和姜琴一样,在这种关键的时刻甩手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