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话,白宴黎并没有说出来。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前方轻殿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声音。

    好像是有女人在叫喊。

    白宴黎记得刚才他的母亲宁灼到后院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回过头见唐悦儿对这声音不仅不好奇,反倒唇边扬起了隐隐的笑容。

    “你干什么了?”他冷声问。

    “没干什么?”她笑道,“我这人没什么大本事,白公子不要我,我在这里是生存不下去的,我只能自谋他路,白公子不是新认了个母亲吗?”

    “大周传言,那徐将军和宁后早就有染,我不过是把这事情展示给徐夫人,好让她看到我的本事,留我在这里而已。”她一边说一边笑着。

    “你瞧瞧。”唐悦儿继续道,“你不肯接纳我,我生活的多辛苦,你还看不到吗?”

    白宴黎看着她,他的眸子中暗潮涌动。

    *

    后院。轻殿前。

    前来闹事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徐夫人。

    她刚才眼看着徐往整理了衣着就那样进去了。也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公事,所以就在外头等着。

    却没想到等了许久再没有别人进去,徐往也没有出来。

    徐夫人就越想越不对了。

    按理说,大凉也是有议事阁的,要是有事几位大凉的肱骨大臣都是要参加的,结果他们在外头大吃大喝,却只有徐往一个人被喊来了这里。

    况且今天这也不是议事的时候啊。

    徐夫人一个人站在树后面真是越想越不对,她实在待不下去了,于是反回到前院去端了一杯酒来准备借着今天这氛围,借着给女皇的敬酒的名义,到里面去瞧一瞧。

    行宫原本就是玩乐的地方,这次宴会也不是很正式。

    加上女皇尊重女子,也曾有女子亲自敬酒的,她这个行为不会被诟病。

    于是徐夫人就端着酒杯径直往那轻殿中走了过去。

    理所当然的,她刚到门口就被外面的女侍卫给拦住了。

    两个女侍卫长发束后,身着紧身侍卫服,橫起手里的剑对她道:“你要干什么,女皇在议事,吩咐不能人入内。”

    那冰冷而厚重的剑挡在她的面前,让徐夫人这种女子心中略有惧怕,但她依然不甘心道:“我就进去给女皇敬一杯酒,很快就出来。”

    荒唐!

    这种议事的时候岂能是她想进去就进去的?

    两个女侍卫似乎看出了她的另有他意,于是怒道:“你往后退,现在不是你敬酒的时候,你赶紧离开!”

    那两个人的气势太足了,她们往前那么一逼,逼的徐夫人退后了两步,差一点就坐在了地上。

    徐夫人心中一阵恼火。

    干什么?

    她又不是什么反贼,她只不过是想进去敬一杯酒,居然被如此强硬对待,这是什么规矩啊?

    如此想着,徐夫人默默地咬了咬牙。

    但她进不去也实在没办法,所以徐夫人只得认命的反身,正在这时,只见那宫殿燃着的灯忽然灭了。

    这一下瞬间就触动了徐夫人浑身上下所有的神经!

    她的两只眼睛睁的浑圆!

    手里的酒杯“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碎了。

    她无比愤怒,他们两个人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啊?

    *

    殿内。

    徐往刚才被喊来确实是汇报工作,而且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上一次女皇在深夜招他入宫,除了给他介绍了唐宛如之外,还给他安排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

    那就是了解山戎的近况!

    宁灼登基以来,第一步是要清除巫门,所以她在之前已经杀了巫门的首脑,更立了唐宛如这个圣女,从巫门那里夺回了民心。

    下一步就是要对付山戎!

    比起山戎族对周朝的影响,他们其实对大凉的影响更大,大凉的版图是一个长条形,除了一边挨着长长的云雾山脉,有源源不断的山泉水流淌下来滋养着他们脚下的这一片绿洲,剩下的三面全是沙漠。

    而沙漠里就有山戎。

    各个部落的山戎族对大凉反复挑衅,屡禁不止。要不是有徐将军用兵神武,在近两年镇住了山戎,当年那内忧外患的动荡情境,宁灼至今想起来都会隐隐的不安。

    虽然最近山戎安分了不少,但宁灼已经不满足于居安思危了。

    她要撑住这一口气,一举灭山戎全族。

    所以她上一次招徐往入宫,就是要让他重新摸清楚的山戎的情况,做好前期的准备。

    “女皇,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目前山戎在举行太阳会,山戎的所有部落首脑全部聚集在了储暗这里。”徐往谨慎道,“我们如果贸然动手,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可能胜算不大。”

    大凉毕竟是刚经历了一场内部浩劫的。

    宁灼的手下也在最后的决胜局中被血洗,急需休养一段时间,半年显然不够。

    这样做,实在是太急了。

    但宁灼却不这么想。出手就是要出其不意,山戎恐怕会想不到她在这个时候敢对他们动手。

    至于徐往刚才所说的,他们的各部落首脑现在都在储暗这里,那更好,她可以一网打尽。

    徐往这个人做事向来是谨慎的,这一点宁灼知道。

    “出手就是要出其不意。”宁灼拖着长裙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她徐徐的来到了摇曳的烛火前,用漂亮的指甲挑了挑灯芯道:“况且若是硬等到定有胜算的时候,时机可能也没有了。”

    关于这件事宁灼的心中另有打算。

    别看刚才宁灼在外面喝了些许的酒,她离开前院的时候脚步都有一些踉跄,乃至外面的大臣都以为她醉了。

    而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却目光锐利,头脑清醒,仿佛和刚才外面的那一个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