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如被她给逗笑了。云初性格开朗,而且骨子里有一股狠劲儿,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到了外头任何人别想欺负她。

    相比较起来,她其实更担心哥哥轻宸。

    于是她轻轻的掐了掐女儿脸上圆鼓鼓的小脸蛋。

    之后转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儿子。

    他也是一个双黑曜石一般的瞳眸,但是比起云初的古灵精怪,小阿宸就多了几分担心。

    也是几分责任。

    他道:“娘亲,宸儿在家等着你。”那没说出口的话便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嗯。”唐宛如把脸靠上去贴了贴他的,同时道,“照顾好妹妹。也照顾好自己。”

    东西收拾完毕之后。

    马车出发了,唐宛如趴在马车上往后瞧着,见一家人全部都回去了才坐回到了马车里。

    结果她一回头,正看到白宴黎近距离的看着她。

    既然他靠上来了,那她就干脆身子往前一倾,直接在他的脸上给啄了一下,这才问:“夫君要干什么?”

    本来是白宴黎想要调戏她的,结果反倒被调戏了。

    他的脸都被亲红了。

    也是奇怪,已经成亲几年了,他居然看到她还是会脸红心跳。

    果然,入了心的人就是不一样。

    白宴黎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跳,继续严肃的问道:“娘子,为什么你也要到西北去?”

    那一日辰妃是去找他的,不是唐宛如。但是他决定要去西北的时候,其实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唐宛如。

    结果他把这件事跟唐宛如说了之后,她居然也说也要到西北去。

    于是两个人就一起来了。

    但是这件事白宴黎还没有想清楚,自然要问一问。

    “是因为我的仇并没有报完。”唐宛如亲完之后,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唐悦儿的手里还有一样东西,是我曾经死亡的原因。”唐宛如道。

    “死亡的原因?”白宴黎忽然想到,自己已经把他的死亡原因说了,但是唐宛如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他轻轻的扣住了她的手,她还没有说他就仿佛已经感觉在心疼了。

    “是什么?”她问。

    唐宛如坐在他的面前,同时伸出了一只手来,她看着自己那细皮嫩肉的手说,“夫君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手上这细嫩的皮肤忽然有一天就变得好干瘪,皮肤像是失去可水分一样的垮了下去,里面的血肉尽数流失。”

    想到这样的事,自己当初的经历,她的身体依然在不经意的发颤。

    虽然手被白宴黎扣着,但是她依然觉得很冷。

    热气像是被上一世那阴沉可怖对记忆全部吸走了。

    她冷的浑身打颤。

    “还不止是身体,脸也变成了那样,那饱满的皮肤就只剩下了皮骨。”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划了下来,“还有内脏,所有的内脏都急速的衰败着,只很短的时间,就苍老了几岁,不,是几十岁。”

    看着唐宛如被那过往的记忆深深的缠绕,白宴黎处理拉住了她的手,把她给抱进了怀里。

    让她安静了下来。

    唐宛如顺从的趴在了他的肩膀,感受着他的温度,这才感觉温暖了一点。她道:“所以,最后这个仇我不得不报。”

    紧紧的抱着她。

    白宴黎的眸子才暗沉了下来。

    他原以为自己被亲手养大的儿子杀死就已经够惨的了,却没想到宛如居然比他更惨。

    那一对狗男女做错的事简直太多了。

    实在是死不足惜。

    *

    西北,荒漠。

    山戎的将军储暗正在帐篷面前训练士兵,忽然手下来报,说是有人要找他。储暗的目光往不远处看去,看到居然是周子越站在那里。

    而站在不远处的是跟着他的是周朝的几个官兵。

    因为老侯爷之前每次过来都可以从山戎这里拿到银子贿赂他们,所以周家人过来的时候,那官兵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远远的看着,不会阻止。

    回到帐篷里,储暗讥讽的看着眼前的周子越道:“小世子,银子我们已经施舍给你爹了,我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不是是条狗来要就能给的。”

    这话很明显是在嘲笑周子越。

    他也听出来了,但是他却没动。

    “更何况,世子爷你也没缺胳膊少腿,别跟着你爹学,银子要的多了,日子是过好了,但是骨头就没有了,让人笑话。”储暗冷声吩咐,“来人,送他出去。”

    立刻有人上前来拉他,但是他的身子却没动,而是道:“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是要回京城去!”

    咳咳。

    储暗刚把自己的披风给脱下来就听到这样的话,他不禁冷笑着回过头来:“周子越你是不是弄错了,要回京城你跟你们周人说去啊,跟我说干什么。那京城又不是我——”

    但是话说到一半,他就停住了,他忽然懂得了周子越的意思,转过头来严肃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不错,我要和你们做一笔生意。”周子越道,“只要你能救我出来,让我回到京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说完,储暗没有笑,倒是站在他一边的手下忍不住讥笑了起来,他们几个用山戎话嘲讽了几句,其中一个就道:“口出狂言的周人,你已经变成了阶下囚,在周人中间也是最低等的存在,如今你想跟我们做生意,你有什么本钱跟我们做生意?”

    周子越的眸子暗了暗,他道:“我如今的一无所有是因为我被困于此,只要逃离了这里,自然就另有一番天地。周朝的太子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势力并没有全部被消灭,京中有,京外也有!”

    “而我,之前是太子的第一幕僚,他死了之后,这些势力将为我所用。”周子越强调,“还有那沈家军!那沈家军当初是沈浪和沈夫人两个人建立起来的,你以为用三年的时间就能让他们忘本吗?不可能的!他们也在等机会,等一个能够重新领导他们的人。”

    “而我就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