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
“老爹他……”
“老爹快不行了……”
马尔科绝望抬眸，而后直勾勾看向船尾方向，声音哽咽。
“老爹怎么不行了！！”
“马尔科！！”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乔兹情绪激动，直接将马尔科夹在腋下，从了望台一跃而下。
拨开人群，疾步走到屏幕前：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老爹还是这般生猛！”
“老爹那一头亮黄色……”
乔兹语气一滞，夹住马尔科的手臂随之一松。
马尔科如同尸体般，无力落下。
在甲板上滚了两圈，最后面对着屏幕，趴在甲板上，一动不动。
乔兹久久不语，虎躯隐隐颤抖。
“老爹的头发……怎么……”
“这到底怎么回事！”
沉寂过后，乔兹的情绪越发激动。
他那蒲扇大的手掌抓小鸡似的，将马尔科从地上捞了起来：
“这究竟怎么回事！”
“老爹的头发怎么跟枯萎了一样！”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乔兹不停晃动，可马尔科始终像热乎的尸体，脑袋和双腿无力晃动，一言不发。
“马尔科！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有权知道！”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还像话吗？”
比斯塔反手夺过乔兹手中的马尔科，瞪大眼睛，一阵数落：
“老爹不在，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
“主心骨都断了，我们白胡子海贼团是不是就要散伙了？”
“你要是也是这个意思，那我现在立马去遣散一众等待的兄弟们！”
说着，比斯塔粗鲁地将马尔科扔在地上，转身径直离去。
相比乔兹的急躁，比斯塔的情绪显然更稳定。
即便如此，此刻的他也做不到完全冷静。
“等等！”
这一摔似乎将马尔科的魂摔了回来。
他沙哑的哭嗓继续响起：
“比斯塔！回来！”
“白胡子海贼团可是我们的家！”
“只要我们在，这个家就不会散！”
“我也不允许它散！”
声音虽沙哑，却坚定如磐石。
一旁的几个队长皆是如释重负的舒缓一口气。
外患在前，若他们几个队长不团结，那散伙的可能性并非为零。
“听着！”
马尔科眼神异常坚定：
“往后的日子里，即便只有我们，我们也要让老爹的旗帜继续飘扬四海！”
“白胡子海贼团的旅程远远还没结束！”
马尔科的体型虽小，在白胡子海贼团却极具威严。
这次不只是一众队长，连一些普通成员都听懂了马尔科的言外之意。
“这到底怎么回事！”
“马尔科！”
“老爹不是已经服下陈屿兄弟带来的药了吗？不是痊愈了吗？怎么现在……”
乔兹焦急的视线从屏幕转移到马尔科身上。
白胡子的头发已经开始变灰，亮黄不复先前，重新变回白色只是时间问题，迟早的事。
“我判断有误……”
“虽然陈屿兄弟带来的天地精华药效温和，可老爹的身体已如风中残烛……虚不受补……”
“现在的老爹……已是回光返照……”
“从老爹重返年轻那一刻，便已然是回光返照……”
“我知道了！是炎帝的药害死了老爹！！”，乔兹的情绪突然激动：
“我不会放过他的！”
“我死都不会放过他的！”
说罢，乔兹气势汹汹就要往船尾走去。
船尾有备有小型帆船，他打算只身回到马林梵多找陈屿算账。
马尔科怒而起身，一把按住乔兹后脑勺，将其重重砸入甲板：
“乔兹！”
“你失心疯了吗？”
“这跟陈屿兄弟有什么关系！”
“我告诉你！如果没有陈屿兄弟，我们白胡子海贼团早已在马林梵多死绝了！”
“你给老子冷静点！”
“能让老爹恢复年轻的药，有多珍贵，你动动你那钻石脑袋想想！”
“他眉头眨也不眨的就给了老爹，一个要求没提，不求回报，这已然是天大的恩情！”
“马林梵多一战，他拿着命帮我们拖住多少个足以颠覆战局的顶级强者，你难道没看到吗？”
“为了帮我们，他几次丢掉性命，这恩情比天大！这件事本来跟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他还是舍命帮我们，你……你竟然！！”
马尔科气得浑身颤抖。
“老爹仁义一生，你是想让老爹背负上不仁不义的骂名吗？”
“你想让世人觉得我们白胡子海贼团是只会无能狂怒，忘恩负义的海上败类吗？”
“清醒点！！”
“乔兹！！”
马尔科一拳砸在甲板上，甲板瞬间坍塌破碎。
他的声音迅速朝四周海域扩散而去。
愤怒、痛心又不甘。
乔兹的脑袋藏在碎木之中。
比牛还壮实的庞大身躯竟如同小家碧玉般，颤抖着。泪水顺着眼角横流，他抬手擦去浸满眼眶的泪水，声音撕心裂肺：
“我知道……”
“我当然哪知道……”
“可是……”
“可是……”
“我又要没爹了……”
几声哭腔，悲意冲天，渲染四方。
哭也会传染。
这阵风吹到每个白胡子海贼团成员的心里。
马尔科猛然撇过头，双拳紧握，眼睛死闭，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
比斯塔、以藏等诸位队长一个个抬袖抹泪。
其余船员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泪水很快打湿了甲板。
悲伤如潮，淹没了莫比迪克号这艘无惧任何海浪的传奇海贼船。
“哭什么！！”
“你们统统给老子闭嘴！”
“泪水给老子憋回去！”
“老爹还没死呢！”，马尔科仰天咆哮，拳头依旧紧握。
在他极力克制下，泪水终究没有冲破泪腺。
“瞪大眼睛看屏幕！”
“老爹的传奇还在续写！”
“至少……让我们目送老爹离开……”
“不要让老爹孤独……”
看着屏幕里，白胡子头发渐渐变白，马尔科眼眶一热，泪水再也止不住。
白胡子嘴角含笑，纵知死亡逼近，拳头却丝毫不含糊，打碎一片又一片空间。
他喋血，他的对手们也喋血，他剧烈喘息，他的对手们同样剧烈喘息。
白胡子海贼团众人一个个紧握拳头，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屏幕。
泪水止不住，索性任其肆意。
老爹至死仍无敌于世，他们不想放过任何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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