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凤翙环顾四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冷峻。他缓缓言道:“若是投降那建奴,倒能前往辽东,暂且避开这刀兵之苦,这便是其二利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个字都蕴含着千钧之重。
“然而,弊处却在于易死。辽东之地,天寒地冻,风雪交加,众人多因严寒与饥饿而丧生,老弱病残之人鲜少能抵达长城之畔。”祝凤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
“你们,愿意前往吗?”他的话语在校场上空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不愿!”士卒们齐声愤慨地喊道,他们的声音响彻云霄,充满了对建奴的仇恨和对家乡的热爱。
祝凤翙稍作停顿,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目光中既有威严也有鼓励。待校场重归寂静,他便高声说道:“最后的利处,便是投降后或许能成为旗人的包衣阿哈,免于一死。”
“但弊处却是需随旗奴前往辽东,世代为奴。所收获的粮食要归旗人所有,所建造的房屋也要归旗人,甚至妻女也要供旗人享乐。这样的生活,你们……愿意吗?”
包衣阿哈,即是家奴的意思,在八旗中的地位最低。家奴多由掳来的汉人充任,建奴数次入关掳掠的汉人,多被杀害,或成为包衣阿哈,或编入汉八旗,极少数人能逃回关内。这样的命运,对于这些士卒来说,无疑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
“不愿!”
“不愿!”
士卒们怒目圆睁,怒吼之声此起彼伏。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忿怒和不甘,宣府的军民饱受建奴劫掠之苦,亲朋或死于建奴的刀下,或被掳至辽东,不知所终。更多的苦难源于粮食被夺,他们忍饥挨饿,家破人亡。这些苦难累积起来,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祝凤翙站立不动,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高大。他任由士卒们发泄情绪,他的目光中既有理解也有坚定。良久之后,校场才再次恢复平静。
祝凤翙面色严肃地说道:“诸位,我受朝堂与陛下的信任,来到宣府主持政务。然而建奴残忍,再次入关屠杀我大明的子民。作为朝廷的命官,我祝凤翙决意死守宣府镇,以报答朝廷、陛下与宣府镇的百姓!”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重。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一种对国家和民族的忠诚和热爱。
“既然决定死守,那么要么是建奴死,要么是我祝凤翙死!”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决绝和悲壮,仿佛已经做好了与宣府共存亡的准备。
“守城必然会有伤亡,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各有志不能强求。那些畏惧死亡想要投降的人,我绝不会阻拦。”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宽容,他理解每个人的选择和恐惧。
“想要离开的人,我给你们一夜的时间收拾行装。明日一早,西城门外,我亲自护送你们出城。”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决绝和果断,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有违背此言的人,必遭天诛地灭!诸位散去吧,回去后仔细思考!”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威严和不可侵犯的力量,仿佛已经立下了不可违背的誓言。
祝凤翙说完后,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高大和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与宣府共存亡的准备。游击将军丁义急忙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校场。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祝凤翙的敬佩和担忧。
“阎大人此刻正需要用人,为何不阻止百姓出城,反而……”丁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担忧。
“我明白你的意思!”祝凤翙头也不回地说道,“坚壁清野、断水源、投毒等种种迹象都表明我祝凤翙想要死守宣府镇,对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峻和决绝。
“是的。”丁义点头,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祝凤翙的敬佩和担忧。他知道,祝凤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你是建奴的将领,在兵临城下时遇到从宣府镇逃出的百姓,你会怎么想?会接受他们的投降吗?”祝凤翙无奈地叹息,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百姓的关爱和担忧。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军队之间的较量,更是民心之间的较量。
“这些人难道是……奸细?”丁义张嘴嘀咕道。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祝凤翙的敬佩和担忧。他知道,祝凤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也明白,祝凤翙这是在给宣府镇的所有百姓一个教训:投降建奴只有死路一条,不投降反而有一线生机。
“可是……阎大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去送死吗?”丁义心有不忍,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无奈。他知道,这场战争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残酷的。
祝凤翙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地盯着丁义说道:“丁将军,我已经给了他们机会。而且我在校场上所说的都是实话,他们信与不信都不是我能左右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坚定和果断,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再者说,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怪不得别人!”祝凤翙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决绝和冷酷,仿佛已经对这场战争的结果有了预见。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军队之间的较量,更是人心之间的较量。而他已经做好了与宣府共存亡的准备。
丁义怔怔地看着祝凤翙,也叹了口气。他知道,祝凤翙已经做出了决定,而他也只能跟随。于是,他跟着祝凤翙往仓库的方向走去,准备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最后的准备。
……
多铎骑在马上,手持千里眼眺望着晨光中的宣府镇。他的目光中闪烁着贪婪和冷酷的光芒,仿佛已经将这座城池视为了自己的囊中之物。豪格骑着战马与多铎并行,他的脸上也写满了对这座城池的渴望和期待。
“找到了吗?”豪格向身后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
“启禀肃清王,找到了。”一位将领回答道,他的手中拿着一本书,那是关于宣府镇的详细记载。
“念出来。”多铎命令道,他的目光中闪烁着贪婪和冷酷的光芒。
“是。”那位将领领命后,开始念道:“明洪武二十四年,朱元璋的十九子朱穗被封为谷王,驻藩宣府镇。朱穗觉得城池狭小,于是在明洪武二十七年扩建了宣府镇。历时一年将城池扩建为方圆二十四里的大城设有七座城门。”
“明正统六年宣府镇的城墙受到水土侵蚀明廷耗时六年用青砖包砌了宣府镇的城墙。修好后城墙厚四丈五尺高三丈六尺城门环绕有瓮城瓮城外连接着月城城墙四角建有角楼城外设有壕堑、护城河和吊桥等防御设施。”
“明万历六年明廷在宣府镇设立了宣府都督府下辖宣府、大同二镇以分散其势力并趁机修葺了宣府镇的城墙。”
听到这个消息后,多铎和豪格都失去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他们知道,这座城池的坚固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四丈五尺厚三丈六尺高的城墙虽然不及北京的城墙但在大明所有城池中绝对算是名列前茅的。再者万历六年曾修葺过城墙距今不过六十余年。这座宣府镇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坚固。
豪格望向多铎,谨慎地问道:“十王叔,你有攻城之策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和不安。他知道,这场战争对于他们来说并不轻松。
多铎放下手中的千里眼,望向身后缓缓移动的大军。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冷酷和决绝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与这座城池血战到底的准备。片刻后,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冷峻起来:“祝凤翙早已准备好了死守之策,我们切不可中了他的诈降之计。”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坚定和果断,仿佛已经对这场战争的结果有了预见。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军队之间的较量,更是人心之间的较量。而他已经做好了与宣府血战到底的准备。
“图赖、鳌拜。”多铎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威严和不可侵犯的力量。
“末将在!”图赖和鳌拜齐声喊道,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他们知道,这场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
图赖是清初“五大臣”之一费英东的第七子,初时隶属于镶黄旗,后来改正黄旗。鳌拜则是镶黄旗的人,苏完部落首领索尔果的孙子,费英东的侄子,八门提督卫齐的第三子。他们二人此次随多铎入关,一来是为了弥补多铎与豪格兵力不足的问题,二来是为了抢夺功劳。因为在他们眼中,宣府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当然,多尔衮将他们分到多铎麾下效力,主要是为了
十王爷接到消息时,正值黄昏,天边的晚霞如同战火般绚烂,却掩不住即将到来的风暴。宣府镇中,突然涌出数百人,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拉长,前面的人身披铠甲,手持戈矛,那明晃晃的光泽,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看起来像是明朝的军队;后面的人则背着行囊,搀扶着老人,牵领着小孩,一副百姓的模样,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大军刚刚安定好营寨,多铎就听到传令的声音,他坐在虎皮大椅上,头也不抬,只是冷笑一声,反问说:“你们没接到图赖的命令吗?”传令官愕然回答:“虽然接到了,但我们担心如果这时候射杀他们,城上的明军会誓死抵抗,所以……”多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冷笑一声:“自作聪明,乱搞小聪明。来人,把他拖出去杖责二十。图赖是我帐前的先锋,他的话就是军令,你们应该毫无疑问地执行。”传令官欲言又止,但多铎的话语如同寒冰,让他不敢再多言,只能被帐外的八旗兵拽了出去,不一会儿,惨叫声就传遍了营地,如同夜幕下的鬼哭狼嚎。
图赖得到多铎的示意后,领兵冲出营帐,他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头猎豹,直奔宣府镇逃难的军民。城墙上,祝凤翙和众人目送着数百军民出城。祝凤翙身材高大,面容坚毅,他的眼神中既有不舍也有决绝。虽然大部分人都信服祝凤翙,但也有少数人心存疑虑,他们是昔日的卫所将领和商贾。这些人并不是改革的受益者,反而受到了损失,所以祝凤翙的话他们都不信,索性投靠了敌人。他们的身影在城墙上显得格外孤独,如同被遗弃的棋子。
逃难的人们一边奔跑,一边回头望向城头,他们的眼中充满了警惕与恐惧。城上的明军纷纷嘲讽他们:“临阵脱逃的家伙,不会有好下场的!”“不早不晚,偏偏在建奴围城的时候逃,有扰乱军心的嫌疑。如果我是阎大人,一定斩首示众,以安军心!”“快逃吧,再迟点我就要开炮轰你们了!”嘲讽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片,割在逃难人们的心上。
正当城上的明军嘲讽之际,建奴的营地中冲出一支骑兵,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幽灵般诡异。扛旗的士兵背负着三面旗帜,黄澄澄的,上面绣着白云、红火、黑龙的图案,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战神的呼唤。扛旗的士兵并不只是步兵的专属,骑兵也有。骑兵的旗帜比较小,通常绑在背上或马身上,用来指引进攻方向。扛旗的士兵在乱军中最为显眼,而且承担着冲锋的任务,所以他们的地位很高,与主帅并列,伙食和装备也是最好的。
“建……建奴的正黄旗!”一个明军士兵惊呼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祝凤翙拿起千里眼,凝视着这支骑兵。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建奴,也是第一次见到八旗士兵。正黄旗士兵的战马非常精良,它们如同黑色的闪电,越过壕沟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样。他们的战甲除了颜色与明军不同外,其余都很相似。棉甲由上衣、下裳、护肩、护腋、前遮缝、左遮缝八部分组成,通体黄色,用青牛皮制成,那黄色的战甲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头盔外涂黑漆,装饰着铜镀金的箍,璎管也是铜镀金的,形状像葫芦,周围垂着黑色的璎珞,那璎珞在风中摇曳,如同死神的微笑。
在众人的注视下,正黄旗的骑兵迅速冲向逃难的军民。他们的速度如同疾风骤雨,让逃难的人们无处可逃。当他们接近到一箭之地时,扛旗的士兵带领众人张弓搭箭,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片刻间就淹没了逃难的人群。那箭矢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无辜的生命。接着他们再次拉弓上弦,瞄准那些漏网之鱼。两轮箭雨之后,能站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大地被鲜血染红,如同一片修罗场。
七八个骑兵见状,抽出佩刀,伏在马背上冲向剩余的人。他们的刀光如同闪电,瞬间划破了夜色。鲜血四溅,哀嚎声此起彼伏。四百余人全部被屠杀殆尽,无一幸免。
众人都沉默了,他们被眼前的惨状震撼得无法言语。祝凤翙闭上眼睛又睁开,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和阴狠。其余的士兵张口结舌,久久不能回神。“建……建奴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杀人?”一个士兵难以置信地问。“不然呢?你还指望他们给你磕个头再杀你?”另一个士兵苦涩地说道。“亏我没跑,建奴太可怕了,不,是狠!他们比豺狼虎豹还狠毒!”一个士兵颤抖着说道。“所以说……”祝凤翙接话茬,“只有比他们更狠,才能守住这座城池,守护城中的百姓。”“还有人要投降吗?”祝凤翙转身立于城门楼前大声喝问。他的身后远处是密密麻麻的八旗兵,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片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身前是目光坚定、态度决绝的大明士兵,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斗志与决心。
“没有!”“没有!”士兵们举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回应,他们的声音如同雷鸣,震得城墙都在颤抖。“好,即日起,本官吃住在城墙之上,誓与宣府镇共存亡!”祝凤翙的话语如同誓言,响彻云霄。在祝凤翙的感召下,明军士兵纷纷喊道:“誓与宣府镇共存亡!”“誓与宣府镇共存亡!”喊声震天动地,如同战歌一般激昂。传令兵听到后转述给了多铎。
多铎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他冷笑一声,仿佛对明军的誓言毫不在意。然而,他手中的拳头却捏了又捏,透露出他内心的愤怒与决心:“吩咐汉八旗,连夜打造攻城器械,本王明日一早就要攻城!”“还有,让各部今夜严防死守,防止明军夜袭!尤其是骑兵,反正骑兵不参与攻城,让他们负责守夜!”“嗻。”传令兵应声而去,夜色中,多铎的身影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就在多铎排兵布阵的时候,祝凤翙坐在城门楼中与各城门守将商议对策。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一切。“阎大人,建奴远道而来正是疲惫之时,不如派几百死士出城夜袭,就算杀不了几个人也能让他们对我军产生忌惮。”一个守将提议道。“是啊阎大人下令吧!我军中有百余名死士与建奴有不共戴天之仇!”另一个守将也附和道。祝凤翙看着这些兴致高涨的将领,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与豪情。然而,他也明白,夜袭并非易事,需要谨慎考虑。“夜袭……建奴肯定会有所防备。”他沉吟片刻后说道。“与其夜袭不如扰敌。”“丁将军今夜需要辛苦你一趟让建奴尝尝大明的利器!”祝凤翙的话语中透露出决绝与狠厉,他的眼中闪烁着必胜的光芒。夜色中,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夜幕如墨,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将宣府镇的每一寸角落都紧紧包裹在其中。城东之地,建奴的营地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潜伏在夜色之中。为了防止明军的夜间突袭,他们特地派遣了三千骑兵作为守夜之眼,这些骑兵如同幽灵一般在营地四周徘徊,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同时,又有三千战士披甲而眠,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便会立刻醒来,投入战斗。
营地之前,拒马、鹿角以及各种障碍物密布,宛如一片密林,将营地牢牢守护。守夜的骑兵被分为十五个队伍,每队二百人,由牛录章京率领。他们在营地四周巡逻往复,步伐稳健而有力,眼神锐利如鹰,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的敌情。一旦遭遇敌情,他们便会敲响铜锣,发出警示,那沉闷而有力的锣声在夜空中回荡,让人心生寒意。想要在此夜行突袭,简直难如登天!
月挂中天,皎洁如银,洒下柔和的光辉,为这沉寂的夜晚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八旗的守兵们皆提高了警惕,他们的眼神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黑暗中的动静。图赖带领着百余人,隐匿于一座小丘之后,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若隐若现,宛如一群幽灵。除了几人警戒四周,其余人都躺在草地上,似睡非睡,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既能够休息恢复体力,又能够随时应对可能的突发状况。
不久,鳌拜骑马而来,他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高大而威猛。下马后,他坐在图赖身旁,轻声说道:“图赖,咱俩换个班如何?你上半夜,我下半夜守夜。”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图赖笑着回应,他的笑容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诡异:“鳌拜,你这是想夺我的功劳吗?咱们都是行伍出身,明军若来夜袭,必定是在下半夜,上半夜肯定没事!”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鳌拜面色不变,沉声道:“未必!李自成围攻北京时,就曾中过明军的夜袭之计,祝凤翙此人必定深谙此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凝重与担忧,显然对明军的夜袭之计心有余悸。
图赖闻言,眉头微皱,急忙追问详情。鳌拜便缓缓道来,将李自成中计之事细细讲述了一遍。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图赖的心上,让他不禁有些动容。
听完鳌拜的讲述,图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冷笑一声:“明军在宣府,骑兵并不多。即使有,也不会派他们来夜袭。我军营地距离城池十里,整夜都有骑兵巡视。明军若来,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狂妄,仿佛已经将明军的夜袭之计完全看透。
“那么你的意思是……”鳌拜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与郁闷,他显然对图赖的自信有些不以为然。
“不换!”图赖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眼神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黑暗中的动静。
鳌拜心中郁闷,正欲上马离开,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那马蹄声如同战鼓一般敲击在他的心上,让他不禁有些动容。鳌拜神色一动,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名八旗兵疾驰而来,他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若隐若现,宛如一名幽灵。
图赖的反应更为激烈,他猛地站起,掏出千里眼远远望去。那千里眼如同他的第三只眼睛一般,让他能够洞察一切黑暗中的动静。只见那名八旗兵的身影越来越近,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紧张,仿佛带来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见两名八旗兵疾驰而来。图赖和鳌拜对视一眼,同时上马迎了上去。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高大而威猛,仿佛是两座不可动摇的山峰。
两人与探马汇合后,探马抱拳拱手,急促地报告:“报!宣府镇东城门被明军由内开启,城外有明军集结。因为距离太远,即使使用千里眼也难以辨认清楚,只能看到他们的大致轮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焦急与紧张,仿佛带来了什么天大的消息。
“消息确凿无误吗?”图赖沉声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凝重与严肃,显然对这个消息十分重视。
“无误!”探马语气坚定,“明军出城时,举有火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已经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再探再报,小心明军的埋伏。”图赖嘱咐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谨慎与警惕,显然对明军的夜袭之计仍然心有余悸。
“是。”两名探马应声而去,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渐渐远去,宛如两名幽灵一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探马离开后,图赖和鳌拜对视一眼,开始商议对策。他们的眼神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锐利与深邃,仿佛能够洞察彼此内心的想法。
“明军……怎么敢如此大胆?竟然大张旗鼓地出城夜袭!”鳌拜一脸难以置信,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惊讶与不解,显然对明军的举动感到十分费解。
图赖也是满头雾水,他回想起万历三大征时,明军擅长野战也擅长攻城守城。然而到了万历末年,明军在野战中的优势逐渐丧失。尤其是李成梁所打造的辽东铁骑在朝鲜战场覆灭后,明军的野战优势更是荡然无存。八旗兵取而代之,将野外作战能力发扬光大。他们不仅擅长奇袭、奔袭和夜战,更在明廷商人的帮助下,配备了火器。攻坚能力达到了顶峰!
“他们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派兵出城,必定有所准备。不如速速告知两位王爷,再作商议,如何?”图赖较为老练,不敢私自做主,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谨慎与稳重,显然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
鳌拜点了点头,他留下数十骑兵接应探马,带着其余人冲回营地。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高大而威猛,仿佛是一群不可战胜的勇士。
中军大帐内,多铎、豪格正饮酒作乐。帐内有十数名衣着暴露的女人在载歌载舞,热闹非凡。多铎满脸通红,显然已经喝得不少。他正欲拽过一个女人行乐时,被图赖和鳌拜的到来打断。
“两位王爷,图赖、鳌拜在帐外求见。”传令兵的声音在帐外响起,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凝重与严肃,显然知道这个时候打扰两位王爷的后果。
多铎一脸怒色,他嗯了一声,放过舞女后正襟危坐。豪格则自顾自地饮酒,脸色通红目光略显呆滞,显然已经喝多了。他对于图赖和鳌拜的到来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然后便继续沉浸在自己的酒海中。
“启禀两位王爷,据探马回报,明军正在东城门外集结,有骑兵也有步兵,人数不明。”图赖恭敬地报告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凝重与严肃,显然对这个消息十分重视。
多铎初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诧异地问:“什么?”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惊讶与不解,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意外。
图赖毕恭毕敬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已经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多铎立刻清醒过来,他刚要吩咐升帐又觉得非常不妥。在没有获得具体情报前,不能打扰众将的休息,否则会影响明天的攻城计划。
“等探马的消息!”多铎清醒后没了兴趣,他将大帐内的舞女全部赶走,只留下自己和豪格两人。他的眼神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深邃与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一切黑暗中的动静。
又等了一会儿,探马回来报告:“明军约有五百骑兵,一千步兵出城,出城后往东走了一里地……然后……”探马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犹豫与迟疑,显然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
看着犹豫的探马,多铎猛地一拍桌子:“有屁快放,本王性子急,你不知道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愤怒与不满,显然对探马的迟疑感到十分不满。
探马咽了口唾沫,目光偷偷从图赖和鳌拜脸上扫过,无奈地说道:“出城一里后,他们……他们又回城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与沮丧,显然对明军的举动感到十分费解。
“什么?”多铎被气得直接站了起来。他先是愤怒地看向探马,随后又把目光落在图赖和鳌拜身上。考虑到对方是多尔衮拉拢的重点人物后,多铎又坐了回去,淡淡说道:“无妨,继续盯着明军,莫要中了他们的奸计。”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凝重与严肃,显然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
“诸位,各自请回吧。”多铎挥了挥手,示意图赖和鳌拜离开。
图赖与鳌拜甫一回转身,只见原先的土丘之后,一名探马面色愁苦,眉头紧锁,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匆匆跑来,报道:“报!宣府镇东城门大开,明军正在城外集结,似有不轨之举。”
鳌拜一听,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双眸如炬,声音低沉而有力:“他们又来了吗?真是欺人太甚!”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突,显示出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图赖年岁较长,性情相比鳌拜更为沉稳,他沉吟片刻,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再探再报,一定要小心明军的埋伏!他们狡猾多端,不可不防。”说完,他拍了拍鳌拜的肩膀,安慰道:“这不过是明军的疲兵之计罢了,无需太过焦虑。”
“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鳌拜挥手说道,试图挥去心中的烦躁,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透露出对明军的不屑与敌意。
说完,图赖便躺在土丘后的草地上,闭目养神,仿佛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他呼吸均匀,神态安详,仿佛在与大地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交流。过了两刻钟,探马回来了,坐在马上,面带尴尬,神色有些慌张:“报!明军出城东行一里后,又迅速退回了城内,行踪诡秘,令人费解。”
“看吧,我说对了吧!”图赖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与自信。
鳌拜嘴角微微抽动,无奈地坐在地上,心中却如翻江倒海,难以平静。片刻后,他突然站起身,叫过一旁待命的探马,目光如炬,声音坚定:“我问你,今夜的月光星光如此明亮,使用千里眼能望多远?我要确切的答案!”
探马不敢随便回答,取出千里眼,遥望片刻后,谨慎地问道:“您所说的多远,具体是指……识别敌人还是景物?”
“分辨敌我!”鳌拜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不容置疑。
探马沉吟片刻,认真地回答道:“两百步已经是极限了,再远便模糊不清。”(大约三百米。)
“好,足够了!”鳌拜的心情瞬间好转,仿佛找到了克敌制胜的法宝,“命令各部的探马立刻侦查各城门的情况,一有发现立即报告,不得有误!”
“是。”探马迅速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鳌拜,你打算怎么办?”图赖疑惑地问道,他坐起身来,目光中透露出对鳌拜决策的关注与期待。
“我想好好睡一觉!”鳌拜的目光中透露出凶光,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但在此之前,我要给明军一个教训。他们屡次试探我们大清八旗,我早就不耐烦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地图,地图已经有些破旧,但上面的标记却清晰可辨。他让手下递过火把,指着地图说道:“图赖,探马说三百步内才能分辨敌我,也就是说明军出城一里后,城上的守军就无法分辨明军和我们八旗了。这是我们的机会!”
“是吗?”图赖远眺了一番,月光下的宣府镇显得朦胧而神秘,他认可地点了点头,心中却隐隐有些担忧。
鳌拜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派兵奇袭明军,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主动出击。”
图赖摇了摇头,他的面容在火光下显得更加坚毅:“明军偷袭是一回事,主动出击又是另一回事。按照我们目前的部署,虽然不敢说固若金汤,但也算是坚不可摧。如果据守营寨,明军就没有机会可乘。但如果主动出击,一旦有所损失,后果不堪设想……”
见图赖摇头,鳌拜再劝道:“宣府镇城上的火炮能射二三里,甚至更远,但前提是能分辨敌我。即使明军能看见我们,也能分辨敌我,火炮的炮弹也只有对密集阵型才有较大的杀伤力。如果我们骑兵横扫,伤亡一定会很少!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
“不行,没有十王爷的将领在,决不能主动出击!”图赖的态度非常坚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次领正黄旗出关,旨在立功,同时也不能让正黄旗冒险。”
鳌拜见图赖拒绝,眼神渐渐黯淡,仿佛一盏即将熄灭的灯。这次出关,镶黄旗给了他一千六百骑兵,这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白天塞河,手下的千骑已经疲惫不堪,即使有心,也无力夜袭明军。剩下的六百人兵力太薄,奇袭难以达到预期效果。
等等……
鳌拜的眼神又亮了起来,仿佛找到了新的希望。他讽刺地说道:“图赖,这次我们入关劫掠宣府一带。明廷坚壁清野,据守坚城!我们只能攻城,野外作战的机会很少!不幸的是,正黄、镶黄两旗这次入关都带的是骑兵,骑兵不攻城,你也不想立功吗?难道你要让镶黄旗独占鳌头吗?”
“如果皇上知道了,他会怎么想?”鳌拜的话直击图赖的内心,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功名的渴望与对皇上的忠诚。
图赖犹豫了很久,他的内心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最终,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好,如果明军再敢出城,我领一千骑兵去杀他们。你领其余各部严密监视宣府镇的其他城门,防止明军调虎离山。杀多杀少无所谓,就当是练兵了!”
“如果我遇到袭击被困,你率军来支援!”图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鳌拜的信任与期待。
半个时辰后,探马再次来报。图赖起身,两人上马,图赖领着一千骑兵疾驰向宣府镇东城门。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英勇而决绝。鳌拜则清点剩下的兵马,远远地跟在图赖后面,准备随时支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一千骑兵,人衔着木,马裹着蹄,行走在月光洒满的大地上。马蹄裹着软布虽然能减少声音,但也让马失去了对地面的触感,导致速度受损。然而,这并不是问题。他们的心中只有杀敌立功的念头,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沿途,八旗的探马不断报告明军的情况,仿佛一道道情报的网,将明军的动向牢牢掌握在手中。
“报!明军在城东一里处既没有进军,也没有回城,似乎在原地……休整!”探马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
“有多少兵马?”图赖沉声问道,他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大约有五百骑兵,没有步兵!”探马的话让图赖感到意外。这次出城没有步兵,难道明军真的想夜袭?还是……对方在迷惑我们?
“你确定吗?”图赖谨慎地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情报的质疑与审视。
“确定,明军出城后我就用千里眼盯着他们,确定没有步兵,靠近后根据骑兵的轮廓算出来,最多只有五百骑兵。”探马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信与坚定。
图赖在马上迅速思考,他的大脑仿佛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明军欺软怕硬,遇到危险就会逃跑。如果他此刻领着一千人冲过去,明军的马再差,也会在被追之前逃回城里。或者说,只要跑到距离城墙三百米内,就安全了。只有先示弱,才能诱使明军上钩!
他观察了地形后,立即命令身边的一个佐领:“你带二百人前去诱敌,只要将他们向东引出一里地,就算你大功一件。”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佐领的信任与期待。
“其余人随我在此设伏,听到铳声后全力追击明军!”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
那个佐领领命后稍微思考了一下,随即领兵离去。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英勇而决绝,仿佛一头即将扑向敌人的猛虎。
月亮升到了中天,星光泛滥,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欢舞。在宣府镇城东一里处,五百明军骑兵耐心地等待着。他们的铠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一道道冰冷的利刃。不久,马蹄声响起,一支数百人的骑兵从远处奔来。
建奴的二百骑兵穿着暗甲,驱马冲向明军。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鬼魅而神秘,仿佛一道道黑色的闪电。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这个佐领预想,在距离明军七十步时放箭,然后调转马头逃回。五十步是骑兵弓箭的射程极限,这样的箭矢一定没有杀伤力,明军看到后一定会以为八旗兵惊慌了,进而追击。
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正当他在心中默数到七十步准备放箭时,意外发生了。只见官道旁的河沟、土丘后、大树后、石头旁突然出现了数百明军。他们手持鸟铳,但身旁并没有点燃火药的明火。这些人仿佛一道道隐藏的杀手,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只见这些人将鸟铳举到身前,对准冲锋的建奴骑兵,扣动了扳机。砰!沉闷的鸟铳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宁静的夜空。这仿佛是战斗的号角,宣告着杀戮的开始。砰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