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凤翙,这位铁面无私的锦衣卫指挥使,屹立于人群之前,他的眼神坚毅如刀,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他毅然发出命令:“张百户,执行刑罚!”
“是!”张峰应声如雷。
蔡元僖闻言面色骤变,惊慌失措地呼喊:“我身有功名,你们不可对我用刑!”他的声音在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张峰冷笑,眼中的斗志更旺,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铁锤,那是一种久经沙场的老将才有的从容。他悠然问道:“功名?难道范员外的功名比那些勋贵还要高吗?还是能与朝中的一品大员相提并论?”他的语气中带着嘲讽,仿佛在看透一切虚伪。
说罢,他又冷冷地补充:“锦衣卫从不羞辱无名之辈,今日先惩治你的管家,再轮到你,也算是破例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捂住他的嘴,把他双手绑在凳子上!”张峰的命令简洁而有力,锦衣卫们迅速行动,蔡元僖的双手被牢牢地绑在了凳子上,他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
众人都以为他将要遭受指刑,然而张峰却从身后取出一根硕大的狼牙棒,锋利无比,令人心惊胆战。那狼牙棒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仿佛是一头饥饿的猛兽,等待着它的猎物。
砰!
没有丝毫犹豫,狼牙棒直击蔡元僖的左手手背,惨叫声骤起,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场面。张峰这一击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未毁掉他的手掌,又让他感受到了极致的痛苦。
蔡元僖试图强忍,但张峰接下来的举动让他彻底惊骇。张峰用一块黑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紧握着狼牙棒高声喊道:“上次我只用了两成力,这次我要用十成力,范员外,你自求多福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砰!
狼牙棒重重击打在凳子上,声音震耳欲聋,仿佛在蔡元僖的脑海中炸响了一门红夷大炮。他的意识在那一刻仿佛被撕裂,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此时,蔡元僖已经身心俱疲,毫无反抗之意。他的脸上满是汗水,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然而张峰并未给他屈伏的机会,狼牙棒携带着风声再次重击在他的伤手上。
揭开黑布,只见蔡元僖已经痛得晕了过去。张峰命令左右:“给他洗手。”他的声音冷静而无情,仿佛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在颤抖、惨叫和哭泣声中,蔡元僖终于屈服。他醒来后,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我说……别……别打了,我全都说!”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仿佛是在向命运做最后的乞求。
为了迫使蔡元僖供出同伙,祝凤翙诱惑他说:“好,每指认一个主谋,我就可以向陛下请旨,饶恕你一家人的性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仿佛是在给蔡元僖一个最后的救赎机会。
蔡元僖闻言,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他知道自己难以活命,但或许家人还能存活。为了家人的生存,他急忙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他开始供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半个时辰后,蔡元僖在罪状上按下了手印。他的手在颤抖,仿佛是在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把这份名单和吴致远所供的名单对比一下,如果没有出入,立刻告诉我!”祝凤翙的命令简洁而有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张峰接过名单仔细对比,一刻钟后交给了祝凤翙:“回大人,主谋的名单完全一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仿佛是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
“好!”祝凤翙看着罪状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杀意腾腾。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痛恨,这些投敌卖国的商人,如同蛀虫一般侵蚀着大明,养肥了建奴蛮夷的兵马。他拿起手令说:“姜应奎,持我的手令前往怀来卫、延庆州、保安州、长安所,调集三千兵马,必须在明日日落前到达宣府镇,否则军法处置!”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
“遵命。”姜应奎接过手令,飞奔而去。他的身影在夕阳下拉长,仿佛是在向远方传递着战争的信号。
“锦衣卫张峰,持朝廷圣旨与我的手令,前往收复完全左卫与万全右卫,整顿两地的兵马,后日午时前到张家口堡与我汇合。有误,军法处置。”祝凤翙的命令如同寒冰一般冷酷无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坚定。
看着张峰离去的背影,祝凤翙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此次涉及的人数众多,虽然蔡元僖只写出了主犯的名字,但初步估算,约有万人!只有掌握绝对的兵力,才能确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
……
一天之后,天空依旧阴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万余明军聚集在张家口堡外,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仿佛是一头头饥饿的猛兽,等待着最后的决战。
城上的两千多守军惊愕不已,他们愣神之后开城投降。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无法避免,而他们已经做好了投降的准备。
大军涌入城内,立刻封锁了城门,然后根据名单四处擒拿犯人。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蔡元僖通敌卖国,贿赂官员,扰乱朝堂,罪不可赦。我们奉命擒拿范氏族人,有抵抗者,就地正法!包庇者同罪论处。”锦衣卫们的声音响彻整个城堡,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
“王登库……”
“靳良玉……”
“王大宇……”
“梁嘉宾……”
“田生兰……”
“翟堂……”
“黄云发……”
主犯落网后,根据他们的交代,自上而下张开了一张大网,将与商队有密切往来的人都擒拿了起来。他们的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仿佛是在向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擒捕行动持续了一日一夜,张家口堡内寂静无声。只有风在呼啸,仿佛在诉说着这场风暴的残酷。
“阎大人,此次共擒获人犯八千四百二十九人,就地正法一千九百七十六人,还有一百多名马夫、力工在逃,下落不明。”在城门旁的一个小院内,姜应奎、丁义、张峰等将领汇总了数据后,向祝凤翙报告。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满足,仿佛是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
祝凤翙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份圣旨:“众将接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
众人一愣,立刻下跪接旨。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敬畏和期待,仿佛是在等待着一场神圣的仪式。
“宣府是朝廷的重镇,边关的要地。然而此地有范姓等商人,假借与蒙古人通关之名,实则与建奴进行走私……”圣旨的内容如同寒冰一般冷酷无情,它揭示了这场风暴的真相和残酷。
“他们将大明的火炮、铁器、盔甲、粮食乃至情报送往辽东,吸大明的血,食大明的肉,残害大明百姓!”祝凤翙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痛恨,他的眼神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朕心甚怒!”皇帝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传达到了每一个人的心中。他们感受到了皇帝的愤怒和决心,仿佛是在接受着一场神圣的洗礼。
“如今北方有蒙古,东方有建奴,西方有李自成,南方有张献忠等流寇扰乱我大明。沉疴需用猛药,乱世当用重典。”皇帝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他的话语仿佛是一道神圣的命令,让人无法抗拒。
“当务之急,以杀伐止损。凡与此事有关者,皆处死,抄没家产,以正视听,钦此!”圣旨念完,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万余人,竟然都要处死?他们已经做好了杀戮的准备,但没想到百里之外的皇帝竟然如此果断。
然而细想之下,对这位皇帝充满了敬佩。建奴屡次入关劫掠,杀害了上百万大明子民,这一万余条人命根本无法抵偿。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诸位,我想抗旨。”在众人准备接旨时,祝凤翙说出了惊人的话语。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和坚定,仿佛是在做出一个神圣的决定。
“阎大人,虽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此事关系重大,阎大人请三思啊!”其他人也纷纷劝阻。他们的脸上满是担忧和不解,仿佛是在看着一个疯狂的赌徒
次日深夜,祝凤翙站在书房的窗前,凝视着这宁静而深邃的夜空,心中却波澜起伏。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站在书房中央的张峰身上。张峰即便是在这深夜被召,眉宇间也只是流露出一丝疑惑,更多的是坚定和忠诚。
“大人深夜召我,有何要事?”张峰问道,声音沉稳有力。
“明日一早,你带上几个心腹,前往漠北,去联络蒙古喀尔喀部。他们与建奴一直不合,朝廷打算与他们联手,在建奴的后方进行袭扰。
张峰闻言,眉头紧锁,忧虑地问道:“可是……他们愿意配合我们吗?”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确定,毕竟,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尝试。
祝凤翙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自信也有狡黠。“边关互市即将开始,喀尔喀部需要粮食,也需要甲胄和火器。而我们大明需要牛羊,也需要战马,双方可以通过互市来交换。至于如何穿越鄂尔多斯部的领地,就需要他们自己去谋划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张峰的信任和对未来的期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喀尔喀部在林小风十三年的时候,已经与卫拉特四部在塔尔巴哈台会盟,共同缔结了《蒙古卫拉特法典》,联合一致来对抗建奴。他们既不忠于大明,也不会向建奴投降!这是陛下亲自制定的合纵连横之策。我会为你调配三倍人数的精锐战马和骆驼,无论成功与否,十五日内你必须回来复命。”
张峰感到压力陡增,但身为军人,身为皇帝最为信任的锦衣卫,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他停顿片刻后,毅然跪地领旨:“末将领旨!”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向天地宣誓。
祝凤翙看着张峰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这一夜,他做出的决定将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包括他自己。
姜应奎离去后,祝凤翙再次拿起密信细细观看,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斤。他深知,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更是为了天下苍生。
不一会儿,近二十名商人小心翼翼地步入屋内。他们一进门,就纷纷跪地磕头,神色惶恐。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这次的杀戮异常惨烈,商人们都已经被吓得胆战心惊,有的甚至愿意捐献全部财产来保全家人的性命。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乞求和绝望,仿佛是在向祝凤翙诉说着他们的无辜和无奈。
祝凤翙看着商人们惨白的脸色,微笑着吩咐跟进的士兵:“诸位请起,来人,赐座。”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是一股暖流涌入商人们的心田。
“不必了阎大人……我们平时坐得惯了,多站片刻也无妨。”一个商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对,站着还能舒筋活血呢。”另一个商人附和道,他们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中却充满了苦涩。
祝凤翙也不强求,面带微笑和蔼可亲地说道:“诸位,召你们来并无他事,只是想告诉你们两件事。”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诚恳和善意,仿佛是在与朋友们交谈。
为首的商人强忍内心的恐惧,试探性地问道:“请阎大人示下。”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第一件事,宣府镇和张家口堡的杀戮是对事不对人。朝廷所杀之人都是该死、必死之人!他们不但与建奴交易,还将朝廷明令禁止的火器、铁器、粮食、甲胄运往辽东。不杀他们不足以平民愤、天子之怒!”祝凤翙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凛冽的杀气,仿佛是在向商人们诉说着朝廷的决心和威严。
商人们闻言,纷纷低头互视,无言以对。他们深知,这一次,朝廷是动了真格,不再是以往的宽容和姑息。
“第二件事是关于那八家商号的牛、马、骆驼等牲口,尤其是骆驼,足有好几千匹。我打算将这些牲口全部低价转卖给你们,不知你们是否愿意购买?”祝凤翙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商量的语气,仿佛是在与商人们做着一笔划算的交易。
众商人再次低头互视,这次有人忍不住问道:“大……大人,我们能买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仿佛是在向祝凤翙乞求着一个答案。
“当然可以!朝廷的九边需要物资,而民运占运输总数的六成甚至七成。大明的边军全靠你们养活,我和朝廷岂能自断臂膀?”祝凤翙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商人们的理解和支持,仿佛是在告诉他们,朝廷并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他们的伙伴和朋友。
商人们虽然仍有些疑虑,但心中的疑惑已经比之前少了许多。他们深知,这一次,祝凤翙并没有欺骗他们,而是真心实意地在与他们做着交易。
祝凤翙所说确实是实情。明朝商业发达的原因主要是官府不限制。而且朝中大臣私下也组建商队经商,这在商界早已不是秘密。商人们深知这一点,也知道这一次的机会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见众人仍在犹豫,祝凤翙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如果你们不想买,我就联系湖广、浙江、福建及山东的商队。他们巴不得借机做大做强!”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是在告诉商人们,这一次的机会是唯一的,错过了就不再有了。
此言一出,有人忍不住说道:“大人,我愿意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仿佛是在向祝凤翙宣誓着自己的忠诚和决心。
“我也愿意买!”另一个商人附和道,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仿佛是在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欣慰和自豪。
“我也愿意!只要阎大人一句话,让我买多少我就买多少!”又一个商人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仿佛是在向祝凤翙表达着自己的感激和敬意。
这些商人都是精明之人,脑筋转得快。如果朝廷想对付他们,完全可以借此机会一网打尽。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就是祝凤翙所说的自断臂膀!再者之前的生意被那些商号挤兑得很惨。如果不能趁机发展壮大等南方商人来了他们还是寄人篱下。这种事岂能忍?
“好,明日开始卖牲口,你们届时一定要来捧场!”祝凤翙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商人们的期待和信任,仿佛是在告诉他们,这一次的交易将会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交易。
“一定一定!”商人们纷纷附和道,他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仿佛是在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庆幸和满足。他们深知,这一次的机会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也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和义务。
“阎大人此言简直折煞小人,不敢当!”一个商人谦逊地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惶恐和不安,仿佛是在向祝凤翙表达着自己的谦卑和敬意。
商人们离去后,祝凤翙再次拿起密信细细观看,长舒一口气。
……
与此同时,在乾清宫中,郭天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殿内
“皇爷!宣府塘报!宣府塘报!”他高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此时林小风正在午睡,被郭天阳吵醒后略有不悦。他皱了皱眉头,懒洋洋地说道:“念。”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慵懒和不耐烦,仿佛是在告诉郭天阳,自己并不想听他手中的塘报。
但郭天阳并没有在意皇帝的情绪,他深知自己手中的塘报对于皇帝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是,皇爷。蔡元僖等卖国商人及其九族、商号马夫、力工等一万余人已全部伏法,抄没家产数量如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庄重和肃穆,仿佛是在向皇帝汇报着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黄金:八十九万两。”他念道,声音中透露出一股震撼和惊叹。他知道,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也是皇帝所期待的结果。
“白银……白银,三千三百余万两,另有家产、田产、商铺、古玩字画等无数。”他继续念道,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和兴奋。他知道,这一笔巨大的财富将会为大明的江山社稷带来重要的支撑和保障。
林小风闻言猛然坐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八大“蝗商”终于就此覆灭。他的心中
华瑞奇,那位皇爷的得力助手,机敏且忠诚,应当已经接到了旨意,正以其独特的智慧与手段,为皇爷的宏图大业铺路架桥。
大殿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林小风紧锁的眉头和深邃的眼眸。见林小风沉默不语,郭天阳的心中也不免泛起涟漪,他突然想起袖中还藏着祝凤翙的密信,那份可能改变局势的重要情报。于是,他急忙上前,双手奉上:“皇爷,这是祝凤翙呈给您的密信。”林小风接过信,拆开一看,眉头紧锁,仿佛能拧出水来。
信中所述,令人震惊。那个商人,不仅暗中帮助建奴输送物资,更是成为了他们窥探大明朝堂的耳目。其保密手段之高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朝中的奸细究竟是谁。看来,要擒获这只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还得靠他们自己,靠大明的智慧与决心。
林小风正沉浸在深思之中,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公孙遇春,那位锦衣卫指挥使,如同一阵疾风般闯入大殿。“皇爷,锦衣卫指挥使公孙遇春在殿外求见。”郭天阳低声禀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生怕打扰了林小风的思绪。“让他进来。”林小风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公孙遇春步入大殿,目光炯炯,犹如猎豹寻找着猎物。他先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跪地行礼,声音洪亮:“臣公孙遇春叩见陛下。”“有什么消息吗?”林小风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期待与威严。
之前,他命令锦衣卫密切监视兵部官员,现在看来,公孙遇春已经有所发现了。果然,公孙遇春立刻回答,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陛下,至今已查出三名可疑之人,分别是兵部右侍郎金之俊、礼部右侍郎杨汝成和前工部尚书解浩杰。”
终于来了!林小风心中一喜,公孙遇春果然能干,才交代他十几天,就已经有了结果。真是个能人!不过……兵部之外也有奸细吗?他早知道朝中有恶人,但没想到恶人如此之多,而且隐藏得如此之深。
兵部与户部,这两个部门,一个掌管全国兵马,一个掌管全国钱粮,若是其中有建奴的内奸,后果不堪设想。建奴怎能屡次入关?必定是得到了兵部的相关情报,比如九边重镇的兵力部署、各城镇的城池防务,甚至户部各地钱粮库存的消息。没有这些情报,当时的皇太极绝不敢轻易入关。如果皇太极首次入关是袁崇焕提供的情报,那么袁崇焕死后,皇太极的情报又是从哪里来的呢?答案显然是兵部。
那么,杨汝成和解浩杰又在这场阴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林小风的思绪如同疾风中的火苗,忽明忽暗,却又始终不灭。
公孙遇春见林小风点头,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冽:“兵部起草诏书的当晚,金之俊就与杨汝成悄悄前往解浩杰的府邸,深夜才离开。”“随后的几天里,每当宣府传来塘报,金之俊就会设法与解浩杰会面,杨汝成有时也会陪同。”“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所说的内容锦衣卫并未查明。但今天一早,解浩杰家的一个家丁骑马出城,朝北往密云方向疾驰而去。”“臣遵照陛下的指示,没有加以阻拦。”
林小风掐指一算,距离五月末已经不足一个月。如果建奴想要入关劫掠,就需要提前准备兵马粮草。而情报的准备比粮草还要早。如果想要给建奴通风报信,现在这个时机既不早也不晚,恰到好处。
“陛下,是否要动手?”公孙遇春见林小风沉默不语,忍不住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显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些奸细一网打尽。
“当然动手!”林小风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内奸传递假情报的事情已经发生,留着他们已经没有用了。没有确凿的证据,林小风也不知道从哪里查起。流贼围城时,他可以用阴招把责任推给别人,但现在流贼已经退兵,没有人可以背锅了。
思索片刻后,林小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他已经有了计策。“从杨汝成开始查起!”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杨汝成?”公孙遇春有些愕然,显然对林小风的决定感到意外,“他只是偶尔陪同,即使知道线索也非常有限。臣建议直接将金之俊擒入诏狱,不信他不招。”
林小风淡然一笑,他的笑容中蕴含着深意:“就从杨汝成开始查起,今夜悄悄将他擒入诏狱,最迟明天就会有收获。”公孙遇春顿首领命而去,他的身影在烛光中显得越发坚毅。
林小风选择杨汝成作为突破口,并不是因为他位高权重,而是因为他极其怕死。正史上记载,李自成攻入北京后,杨汝成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他不仅将家中的美妾都送给李自成的大将,还带着一家老小投降了李自成。更甚者,他将价值连城的古玉、金壶托人转送给李自成,并接受了李自成的封赏,成为大顺的官员。
为了表忠心,他还写了一封降书,在书中称李自成为陛下,并歌颂赞扬李自成的丰功伟绩。然而李自成兵败后,杨汝成不知为何又带着妻儿老小来到南明,想要混个一官半职。但他的所作所为早已被南逃的士绅告发,结果被弘光皇帝下旨处死。
如此怕死之人,绝不是公孙遇春的对手。果然,次日天还没亮,公孙遇春就在殿门外求见。“皇爷,公孙遇春在殿外求见,说杨汝成已经招供了。”郭天阳在暖阁外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林小风立刻精神焕发,仿佛一夜未眠的疲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这次不仅让奸细传递了假情报,还连根拔起了朝中的内奸。可谓是一石二鸟。他穿好衣服,宣公孙遇春进殿。
公孙遇春步入大殿,他的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疲惫,反而一脸轻松、精神饱满。“陛下,杨汝成刚走进诏狱的大门就招供了!臣本想昨夜就来汇报,但怕打扰陛下休息,所以此时才来,请陛下治罪。”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与自豪。
“这有什么罪呢?快说具体情况。”林小风的声音中透露出急切与期待,他想知道这个怕死之人究竟招供了什么。
“是,杨汝成说罪魁祸首不是他和金之俊,而是解浩杰!”公孙遇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冽与坚定。
原来,解浩杰才是建奴在大明内部的真正棋子。他历任吏部侍郎、工部尚书、兵部侍郎等职,位高权重。然而,在林小风二年十一月被下狱后,虽然后来被释放,但他对朝廷却怀恨在心。于是从那时起,他就与建奴取得了联系,并设法向建奴传递消息。
他先用金钱拉拢杨汝成下水,然后又说服了金之俊。金之俊见建奴在辽东崛起,便毫不犹豫地两头押注。于是,这些朝廷内部至关重要的消息,被千里之外的建奴轻易获取……
林小风听完公孙遇春的汇报后,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只是感到有些悲哀。权臣一封信,前线将士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到头来,这些权臣又把矛头指向领兵的将领,弹劾他们兵败之罪。
也罢,既然权臣作乱,就灭了他们的九族,以正视听!林小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冷酷,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要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为大明江山扫清障碍。
“郭天阳,去传话给李阁老,让他来见我。”
郭天阳离开后。
“公孙,朕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怎么样?”
公孙遇春听到林小风这么说,有些受宠若惊。他连忙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陛下,您直接吩咐就行,臣不敢当。”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个皇帝,是真的把他当作了心腹。
“李阁老是当朝的首辅大臣,还兼任兵部尚书,金之俊只是他手下的兵部侍郎。”林小风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沉与忧虑,“如果金之俊投敌卖国的事情传出去,李阁老肯定会因为治下不严、失职失察而受罚。虽然朕可以保他无事,但他的威名肯定会受损。这不是朕想看到的。”
公孙遇春跪在地上,他听着林小风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他知道,这个皇帝,不仅有着雷霆万钧的手段,更有着细腻入微的考量。他总是在尽力保护着每一个臣子,尽力维护着大明的稳定与繁荣。
“所以,朕想让你把这份天大的功劳让给李阁老,让他将功抵过。你觉得怎么样?”林小风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期待与询问。
公孙遇春跪在地上,有些怔忡。他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领旨了。他知道,这是皇帝的恩赐,也是他的责任。他不能让皇帝失望,也不能让大明失望。
看着公孙遇春的态度,林小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大明锦衣卫都指挥使,确实是个深明大义的人。这么大的功劳,说走就让走,别人肯定做不到。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欣慰与感慨。
“锦衣卫的事情,交给你朕很放心。稍后你去内帑领一万两银子,算是朕对你的补偿。”林小风恩威并施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慈爱。
“多谢陛下圣意,臣……臣其实还有余财,不缺这些银子。”公孙遇春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哽咽与感激。他知道,这是皇帝的恩赐,也是他的荣耀。
锦衣卫是皇帝的私人军队,皇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说让功给别人了,就算让他背锅,他也不敢有怨言。而这个大明的皇帝,不仅用商量的语气和他说这件事,甚至还想用钱买他的功劳。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和皇帝几乎是平起平坐的。惶恐,实在是太惶恐了。
“这是朕赏你的银子,别推辞了。有了这些银子,你也可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同时免得被言官弹劾。”林小风的话不容置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坚定与决心。他知道,这个赏赐,不仅是对公孙遇春的补偿,更是对他的信任与期待。
公孙遇春无奈领命,然后站在一旁等李邦华。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期待与紧张。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将更加重要与关键。
李邦华一进门,就先愣了一下。他隐约间已经猜到了结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惊讶与忧虑。他知道,这一刻,他将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
“李邦华参见陛下!”他行礼道,声音中带着一种坚定与忠诚。他知道,无论面临什么困难与挑战,他都将坚守自己的职责与使命。
不等林小风吩咐,公孙遇春就已经把金之俊等人投敌卖国的事情说了出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愤怒与痛心。他知道,这些人的行为,不仅背叛了大明,更背叛了皇帝的信任与期待。
李邦华听后震惊不已,连退几步。如果不是郭天阳扶着,他恐怕会跌倒在地。他万万没想到,在衙门里一直任劳任怨的金之俊,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与痛心。他知道,这将是他一生中最难以接受的背叛。
“李指挥使,可……可有证据?”他问道,声音中带着一种颤抖与期待。他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希望金之俊并没有背叛大明。
“有杨汝成的证词。”公孙遇春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坚定与确信。他知道,这个证据,将足以证明金之俊的罪行。
“哎!”李邦华气得顿足捶胸,然后又想到自己也有责任,急忙向林小风请罪:“臣治下不严,请陛下治罪。”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愧疚与自责。他知道,作为首辅大臣和兵部尚书,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件事和阁老无关,你无罪。而且公孙遇春主动让功于你,让你将功抵过。”林小风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宽容与慈悲。他知道,这个老臣已经为大明付出了太多太多,他不应该再承受更多的责任与压力。
听到这话,公孙遇春惊讶地望向林小风。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与敬佩。他知道,这个皇帝不仅有着雷霆万钧的手段,更有着细腻入微的考量与慈悲之心。
李邦华看到公孙遇春的表情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先向公孙遇春深深地行了一礼然后又向林小风跪地谢恩。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激动与感激:“多谢陛下恩典!臣定当竭尽全力为大明效忠!”
“锦衣卫拿人李阁老负责组织三法司会审。决不能放走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这是朕的原则!”林小风严肃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坚定与决心。他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审判但他相信只要坚守原则就一定能够找到真相。
“遵旨!”两人领旨后离开了乾清宫。他们的心中都涌起一股坚定与决心。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任务将更加艰巨但他们将竭尽全力为大明效忠!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林小风再次展开大明地图看着湖广、四川两地沉默了很久。
……
夜晚九江府的一间屋子里灯火通明。大明江西、湖广、安庆、应天总督华瑞奇和南京兵部右侍郎吕大器相对而坐。
两人看着眼前的圣旨发呆了很久。尤其是华瑞奇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问吕大器:“吕兄我没看错吧?陛下让我向慕容炯然借兵五万如果不借就让我设计除掉他父子俩?”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惊讶与不解。半年前他还亲自去芜湖劝慕容炯然收复武昌。半年后朝廷的一道圣旨就让他要么借兵要么除人实在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吕大器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情和华瑞奇一样复杂。他知道这道圣旨的份量也知道接下来的任务将有多么艰巨。但他也明白这是皇帝的命令是他们必须去完成的任务。
林小风十六年,华瑞奇任江、湖、安、应总督期间曾经和慕容炯然并肩作战对抗张献忠。曾经的战友转眼间就成了敌人。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过了很久吕大器才说:“圣旨上写得明白朝廷让他进京勤王慕容炯然却先拟定了一份出兵计划交给朝廷。等朝廷收到他的计划时流贼已经被击退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愤怒与痛心。他知道慕容炯然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朝廷的命令也背叛了大明的信任与期待。
“兵贵神速的道理慕容炯然难道不懂吗?”吕大器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质问与不满。他知道慕容炯然的行为已经给大明带来了严重的威胁也让他们陷入了困境之中。
“慕容炯然拥兵自重拒不勤王这是死罪中的死罪!更何况他还屡次抢夺漕运粮船和盐船劫掠百姓比流贼还要可恶。”吕大器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愤怒与痛心。他知道慕容炯然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了大明的利益也让他们陷入了困境之中。
“特别是武昌那次张献忠攻陷武昌时慕容炯然号称有二十万兵马结果一触即溃立刻就逃往芜湖了!如果不是你极力劝说慕容炯然怎么会在张献忠离开武昌后反攻武昌呢?”
“所以说啊他该死而且……”说到这里吕大器捋着下巴上的胡子目露凶光“他必须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坚定与决心。他知道,他们必须除掉这个叛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