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一伸手，一手毛
循着叫声，陆景行趔趔趄趄地往绿化带走。
但是这时候已经很晚了，边上车子虽然不多，但速度都挺快。
“嗖……嗖……”
一会儿一辆的，季苓听着都有点儿怵。
尤其是陆景行喝了点儿酒，丝毫不觉得这很危险。
走路都不太稳当，摇摇晃晃往花坛边上凑。
要是他没站稳，直接摔下去，正正好就能磕路沿子上。
摔一跤倒没什么，怕就怕正好摔路上去，又有车子经过……那就完犊子了。
“你别去了……”季苓拉陆景行，让他先站边上：“我去看看吧，你喝多了，小心着点。”
陆景行哦了一声，自己也感觉有点儿晕：“那行吧……你，你小心点。”
草丛里，那只小猫咪还在时不时地叫着：“咪呀……咪嗷……”
也就是这样，她才得以看清楚：“啊，原来这里断开了……”
真的，挺可惜的。
好家伙，陆景行确实是听她说的，把猫给抓好了。
但是抓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这猫好像脑袋挺大的还。
可能是猫妈妈带小猫咪们路过的时候，这只小猫比较背，给掉进去了。
这边的绿化带有些比较深的草，还刚喷过水，挺麻烦的，一翻一手泥。
但是哪怕是这样，也有点容易勒脖子，她只能走一段儿，把衣服往前扯一扯。
她折回去，把这只猫塞到陆景行怀里：“你先抓着它，我再去看看，好像还有一只！”
搀住陆景行的手，掌心甚至渗出了汗。
主要是刚才歇了好一会儿。
陆景行虽然没动，但一直在竖起耳朵听着声音。
她的方向感挺好的，一伸手就摸到了。
陆景行要是摔出去，妥妥的会被撞到的。
“我来吧……”陆景行说着，想站起来。
季苓没想太多，心里就想着快点找到小猫，然后把陆景行带回去。
季苓微微弯唇，笑了起来：“嗯，那你喜欢我什么样子呢？乖巧一点，还是有主见一点？”
酒劲还没完全消退，陆景行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
这样，它就不仅不能叫，而且也不会挣扎。
季苓听得有些想笑，把手机也先撂一边，赶紧把它抓出来。
“嗯？”季苓傻眼了：“不是，你妈它真的是把你们落下的吗？不会是直接生下水道里面了吧！？”
横着试竖着试，弄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把它给拎了出来。
“你给我别动！”季苓大喝一声，扭头盯着他：“坐好！”
但是因为离得有点儿距离，不是很清晰的样子。
也不知道猫妈妈还在不在这附近，这只小猫它还要不要啊？
季苓看了看，比划了一下。
季苓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往里面照了照。
他能自己走直了，季苓也就能轻松一些了。
但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有多么紧张。
声音又细又弱的，时不时地就消失了。
陆景行顺着她的思路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吧？
本来就是不管她乖巧，还是有主见的时候，他都觉得挺好的。
不用掀盖子了，她自己一个人就行。
没想到，陆景行比她更早。
“嗯，都挺喜欢的。”陆景行点点头。
但是到了第二天，她依然精神奕奕，甚至一早起来准备给他们做早餐。
“我的天，没被你捏熟吧？”季苓看着都挺担心的，赶紧抠出来看了看。
“哦……好的。”陆景行感觉头更晕了，把这猫给抓起来：“咦？你一下就抓了两只啊，你真厉害。”
四周太过寂静，两只小猫怕是搁帽子里睡着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季苓确认了一下位置，直接跪在了地上，左手照光右手去掏。
不然的话，这样往后面坠着，感觉都能把她给勒死了。
声音非常细弱，好像随时会消失。
嗯，她的手也不大，或许，可以直接伸进去把小猫给掏出来。
她如今的成绩，在学校里面已经算得上是单独一条分数线了。
“我倒不觉得可惜。”季苓想得很通透，她自小条件就这样，能走到如今这一步，都已经是很难得了：“能有现在的环境，现在的条件，让我可以静心读书，这在以前，是我做梦都不敢梦这么美的。”
“……”季苓哭笑不得，知道他估计是酒劲上来了，也没纠正他，只让他抓好。
她问得很轻飘飘的，好像只是随口问起。
这边季苓没有翻到，陆景行忽然一指旁边：“它在那。”
尤其是想到自己毕业以后，能够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自己的人生，她甚至充满了期待。
左边的角落里，果然有一小团毛球动了动。
陆景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的确，你向来很有主见。”
有点费劲儿。
不存在哪个更好更喜欢吧，陆景行皱着眉：“反正，都挺好。”
每次考试，基本都能把第二名远远甩开。
笼子也没带，这下只能抓手里带回去了。
还真别说，这小猫咪都小小的一团，两只放帽子里刚刚好。
“起来啦！？”陆景行抬眸看到她，抬了抬下巴：“饭在桌上，你先吃吧！”
倒是挺乖的，也不躲也不跑的，任她抓。
伸手之前，她仔细地看了看。
还好，是真的睡着了。
这会子风一吹，陆景行慢慢地醒了酒了。
露出了一个比较宽的口子，难怪会有猫掉这里面去。
“嗯，我会的，你别动啊……不行，你坐下来吧。”季苓拉着他，在人行路边上坐下：“你看着我，知道吧？别乱动，乖哦。”
他们学校是新学校，加上她一进来就已经高三了，没法走这条线了。
“数学。”季苓毫不犹豫，显然心中早有成算：“这个好就业，而且我想走科研路线，数学系是最容易往上走的。”
“好，我们回去吧。”季苓给他看她手里这只：“唉，可惜我们是出来吃饭的，没带航空箱什么的……”
俯下了身去……轻轻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下。
只是这样，都已经让她感觉心惊肉跳，辗转反侧了。
季苓给他盖上被子，开好了空调以后，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
“就是说，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你都喜欢喽？”季苓冷不丁问道。
可是这样的话，得把这个长方形水漏给掀开啊。
“没有……”陆景行有些困了，但还是很认真地看着她：“我只抓着它的……”
整个小猫就跟坨橡皮泥似的，蜷在他掌心里面，居然还给睡着了。
再把带子一拉，完全不怕它们掉出来。
果然，小猫感觉到了光线，叫得更起劲了：“咪嗷……咪嗷……”
这猫也够傻的了吧，难不成还能一掉掉俩？
但是没办法，既然确定还有一只，总不可能只救一只就走。
他想了想，还真就认真回答了：“我觉得吧，你乖巧的时候，挺可爱的，有主见的时候，也挺不错的。”
还搁那叫唤呢！
把陆景行扶到了家里，放到了床上。
季苓想了想，另一只手伸了进去，轻轻捏住小猫咪的脖颈。
尤其是当初，为了自己的未来努力拼搏的样子，让他觉得，嗯，特别厉害。
陆景行想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准备读什么专业？”
“那你觉得，这样有主见是好还是不好呢？”季苓搀着他，抬头看他：“有些人就不喜欢我这种太有主见的，他们喜欢小鸟依人的类型。”
就连老师都说，可惜她没有正常一路读上来，不然的话，照她这成绩，怕是高二就会被拎去搞竞赛直接保送了。
被摸得一脸茫然的陆景行抬头看着她，有些不敢置信：嗯？嗯嗯嗯？
季苓都忍不住笑了，感受了一下：“嗯，还好，它们都不重。”
“终于出来了！哈哈！”季苓还挺高兴，结果回头拿手机的时候，听得下水道里还有猫叫声：“咪嗷……咪呜……”
抓着了脑袋也不挠她不咬她，只闷闷地哼叽着：“……唔嗷……嗯嗷……”
带惯了陆晨陆曦，她习惯性地放柔了声调，顺便摸了摸他的脑袋。
旁边有个下水口，季苓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确实，声音有点像是从下边发出来的。
“当然是觉得有主见更好啊，你别听别人胡说，我跟你讲。”陆景行一挥手，果断地道：“做你自己，知道吧，不要被旁人左右！”
陆景行想了想，忽然笑了：“没事，可以这样……”
所以，她对未来一点都不恐惧。
这边就真的是，直接在公路边边上了。
季苓很费劲儿地蹲下去，一点一点地翻着绿化带。
季苓微微一怔，眼前好像瞬间迸开了漫天的烟火，刹那间照亮了她的前路。
他把季苓拉到跟前，让她转过去，然后，把小猫咪放到了她衣服的帽子里面。
结果手给卡住了，嗯，像是伸进玻璃瓶里抓豆子一样。
可以进去，但抓满了就出不来。
等她把另一只也掏了出来，过来一看，顿时就乐了。
而且，她要小鸟依人也不是不行啊，瞧瞧，这不就挺依人的。
“你在做什么？”季苓有些奇怪地走过去，昨晚喝了酒，不是该很困睡很晚起来的吗？
陆景行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没办法，这俩祖宗，爬我床上去了。”
天知道他睡到半夜，感觉被窝里面有东西是什么感觉。
尤其那东西，还一拱一拱，时不时动两下，一伸手，一手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