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防不胜防,自己摒弃尘世之物,将灵机通讯器抛掷一旁,却反成为许盛施展诡计的契机。原先自身立足于优势之地,此刻却陷入难以辩白的境地,皆因修为尚浅,斗争之道尚未悟透。
无论众人如何言辞凿凿,许盛此刻坚称自身清白如玉,未曾沾染丝毫罪孽,理由简单明了——除去那一纸符照之外,再无其他确凿仙缘证据留存世间。那些有关的法宝秘宝,乃至阵法监控,早已被自己悉数毁去,踪迹全无,一切犹如入涅盘之境,无人能证其真假。
“许悦然,你又有何凭证,证明你所述均为事实?”太上长老也随之发问。
随即她转向自家宗主,陈述道:“宗主,你看,盛儿分明是被人陷害的。此事自始至终,唯有那一纸符照,然而它并不能定乾坤!”
“这……”宗主陷入了沉思。
即便平日里许盛行径颇多可疑之处,但在最需决定性证据的关键时刻,却又一无所获,一切显得荒诞不经,如同仙凡交错的一幕闹剧。
若无确切证据,则无法对许盛施以天罚。哪怕其嫌疑滔天,此事也只得暂且搁置。
许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祖父,弟子还有宗务待处理,若是无事,便先行告退。”
“让盛儿走吧,他已在此地示敬已久。”祖母亦出声袒护。
恰逢此刻并无证据为凭,许盛这几日自然免受实质性惩罚。宗主紧闭双目,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他对这类事情深感厌恶至极。昔日他性格刚烈,一旦察觉族人中有此等行为者,必定雷霆出手,毫不留情地驱逐出门。然而如今,他感觉到自己的威权正逐渐消减。
面对疑点重重的许盛,在太上长老的周旋之下,宗主竟寻不到一个有效手段,予以惩处。
“既如此,祖父,弟子告退。”
许盛起身,得意地瞥了许悦然一眼,那目光仿佛在嘲讽:即便你手中握有符照,但无其他仙缘佐证,依旧对我束手无策。
许悦然站在一侧,心中满是无奈。毕竟自身的争斗智慧还远远不够。
如此千载难逢的大好良机,竟然就这样失之交臂。今后,只怕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不论走到哪里,许盛都会如同防备妖邪一般防着她。
她对许安娜与许云,心怀歉疚之情。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室内的气氛。
这一声并非来自屋内之人,而是自门外传来。
许悦然聆听之下,感到几分熟悉,抬首望去,却是江琳翩然而至!
“江琳师姐,你怎么来了?”
许悦然惊喜万分,忙上前几步,紧紧挽住江琳的手臂。
“嘶……”
江琳倒吸一口凉气,紧锁眉头。
许悦然这才注意到,江琳浑身布满了伤痕,显然是遭到了许盛的毒手……
许盛,你的手段未免太过狠辣,怎能如此对待江琳师妹!她分明是你的情侣修士伴侣!”许悦然愤然而对许盛喊道。
在一旁的宗家长老,目睹眼前的女子,亦是惊骇不已。此女容貌绝伦,修炼资质出众,但浑身布满了被法鞭抽打过的痕迹。
从许悦然的话语中,他们才知晓,这些伤痕竟是出自许盛之手?
此举实在令人瞠目,难以置信。而许盛在看到江琳突如其来的现身时,不禁大感惊讶。
得知江琳逃离的消息时,他料定她会直返自家宗门,哪知她却径直闯入了许氏仙府。
“你怎么会来这里?”许盛走上前来,试图扶住江琳往门外退去,口中言道:“我不是说过,让你稍作等待,我即刻便会寻你么。”
“许盛,你不必再伪装了!”江琳奋力挣脱许盛的手掌。
此前,她或许尚存对许盛的情感纠葛,然而经历了此次许盛狂怒施法鞭挞之后,她的心已如寒冬般冰冷。
出身台岛显赫仙家世家的她,自有一份傲骨与尊严,又怎容得许盛这般私下肆意侮辱?
加之先前许悦然透露的一些信息,使得江琳愈发看清了许盛的真实面目。于是她特意寻至此处,只为与许盛当面清算,自此割袍断义,再无瓜葛。
“江仙子,请莫动气,先进来落座。”宗家长老拄着灵犀拐杖起身相迎:“你身上的伤痕……”
“许长老,这些伤,皆是由您的长孙弟子施加所致。”江琳面对老爷子开口,目光却紧紧锁定在许盛身上。
“江仙子,真是抱歉万分。此事,我许家全责承担,疗伤灵丹、精神损失赔偿,一切费用皆由我许家支付!同时,还请代为转达我家对贵宗的歉意!”
宗家长老立刻赔罪。江家在台岛修真界的地位举足轻重,许盛此举若不能妥善处理,恐将引发两家的巨大冲突!
宗家长老心中暗叹:许盛这孩子真是不堪大任,只会坏事!
“许盛,此事究竟该如何解释!”宗家长老转身面向许盛,厉声质问道。
“爷爷,此事我会自行解决。江琳,我现在便带你前往疗伤秘境!”许盛一心只想尽早摆脱此地。
“等等,我不打算现在去疗伤秘境。”江琳再次挣脱许盛,脸上写满冷漠。
“江琳,你,你究竟想怎样?能不能别闹了?”见到江琳决绝的表情,许盛心头一紧,预感不妙。
倘若江琳仅仅是要求摊牌,从此与他恩断义绝,倒也罢了;但她手中握有的那些他的秘密,一旦在此场合公开,那就大大不妙了。
“我没有闹,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江琳绕过许盛,径直走到宗家长老面前。
许悦然立于一旁,已察觉到江琳即将吐露的事情,必将令在场某人颜面扫地,处境尴尬。
“前辈,请听我说,我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欲与您详谈。”江琳对着宗家长老恳切地道。
“你说吧,江仙子。”
许盛正欲再度阻止,却被老祖宗一道凌厉的眼神逼退了回去。
“老祖宗,许盛的醉仙庄,确凿藏着大量的灵液琼酿。我可以证实此事。”
“江琳,你这是在胡言乱语,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许盛声音高亢,显露出焦急之色。
江琳并未理睬许盛,反而豁然取出一部陈旧的灵机。
“这是何物?”
许盛瞠目结舌,他分明已将江琳手中的灵机夺走,这部看似只有五六成新的旧式灵机又是从何处而来?
其外观虽陈旧,但显然已被使用了一段时日。
“老祖宗。”
江琳恭敬地将那部灵机递至老祖宗手中。
“此灵机内存有醉仙庄内灵液琼酿出入库的一些影像记录。只需一看便能知晓真相。”
这些影像资料,正是江琳偶然间留存下来的。其中清晰记录下了那些珍贵灵液流入与流出的过程,甚至包括许盛与其友人在场吸饮的情景,铁证如山。
“江琳,你好狠毒,竟私下算计于我!”
许盛怒不可遏,对于这些灵机内的录像何时所摄,他竟全然不知!
“许盛,这不是我有意为之,只是当年你不在现场,让我拍摄那些场景发送予你看罢了。”江琳回道。
“那你为何不销毁?有何居心?”
“我当时的确想过销毁,不过之后放在一旁便忘了。后来这灵机不知怎的遗失在何处,也就不再使用了。谁知今日,我竟然发现这灵机藏在我的床榻之下。”
“看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许盛,你以为所做的这一切能够丝毫无痕吗?”
“住口,你这个卑鄙的女人,我已经彻底认清你了!”许盛握紧拳头,想要动手。
“许盛,你要做什么!”
老祖宗一声雷霆般的怒喝,喝止了许盛的冲动之举。
“瞧你现在这副模样,这灵机里的影像我都尚未观看,就已经失去了审视的价值!”
老祖宗面色阴郁下来。
“许盛,你是许家的嫡长孙。然而你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我大失所望!”
“祖父,您听我说,我只是短暂的迷了心智……”
此刻,许盛惊恐不安,如同被困热锅的蚂蚁。
“祖母,您快来替我说句话吧,我是真心悔过的啊……”
“老祖宗……”
祖母试图为许盛求情,刚一开口就被老祖宗喝斥回来。
“我们许家的家规,是你亲自主持修订的。如今许盛触犯了最为严苛的禁令,无人能救得了他!”
“但我相信盛儿定是被人蒙蔽了双眼,也许是误入歧途所致!老祖宗,您不能草率地下结论啊!不然的话,盛儿的一生可就要彻底毁了!”
祖母仍旧坚持为其求情,她深知此事将会带来的严重后果——最坏的情况便是将许盛彻底逐出家族,终生不得踏入许家大门半步,从此与其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