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楼问的很认真，叶小川便也很认真的回答。道：“我怀疑每一个人，你又何能例外。杨夫人在苍云非常的安全，绝对没有人会对她感兴趣，你修为如此之高，估计不在秦明月之下，在皇家修真院必是高层，估计陛下
见到你，都会恭敬有礼，不可能让你这位当世一等一的高手，整天待在杨夫人身边当使唤丫头的。所以我料定你留下苍云，一定是有别的目的。小雅姑娘……”
元小楼截口道：“我不叫小雅。”
叶小川道：“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千面门的门主，元秦师伯与班竹水的女儿，元少钦的同胞姐姐元小楼吧。”
元小楼道：“叶公子，你是我唯一一个看不懂，看不透的人。你竟然连我是谁都猜到了。”叶小川淡淡一笑，道：“不难猜，千面门经过洞庭湖一战，损失大半，剩下的余孽在南疆几场大战中不是战死就是被俘，逃走的并不多。能冒险进入苍云门想要营救秦明月
与其他千面门余孽的，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千面门的门主，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当然，我猜出你是元小楼，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元小楼就是云梦山庄那个给云师姐，宁师姐等人送饭食的哑丫头，同时我还知道这位哑丫头，与杨夫人关系莫逆。你想混
进苍云门救出千面门的余孽，最简单最可行的方法，便是通过杨夫人。”
元小楼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才道：“是我胁迫婉君带我入苍云，她什么都不知道。”
叶小川道：“此事与她无关，你是想告诉我这一点吧，不过牵扯到千面门，杨夫人若想独善其身，你觉得可能吗？”
元小楼急道：“此事真的与婉君无关系，她只是一个被我胁迫的母亲，杨宝宝还小，你们不要为难她。”
叶小川道：“好，我答应你，我甚至可以放你走，但我问你一件事，如果你说了，今夜之事我权当没发生。”
元小楼也不是傻瓜，心中稍一琢磨，就知道叶小川想问何事了。
她道：“你是想问我柳津烟坟的事情吧。”叶小川点头，道：“你没有害过人，你如果想害人，去年在鱼龙寨栈，你营救杨娟儿时，便已经下毒手了。我也从云师姐口中知道云梦山庄的那个哑丫头，是一个心地善良单纯的好姑娘。我不想为难你，更不想为难与此事无关的杨夫人，我只想知道柳津烟坟是谁？就算杀不死他，我也必须将他逼出苍云，有他在苍云一天，谁都睡不安稳
。”
元小楼轻轻的摇头。
叶小川皱眉道：“你不肯说？”元小楼道：“不是不肯，而是不知。当年姥姥临死前，将千面门传给我，让我不要复仇，当年千面门被灭，是因为作恶太多，咎由自取。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从没有想过找
苍云门复仇。
这几十年来，我虽然是千面门名义上的门主，但是从没有过问过门中之事，所有事情都是秦明月在处理，我在皇宫是一个哑丫头，在云梦山庄同样也是哑丫头。
我知道我的弟弟还活着，我知道他化身为了柳津烟坟，我在云梦山庄也见过他好几次，但他从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他甚至不知道他身边的哑丫头就是他的亲姐姐。所以你问错人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弟弟到底化身为了苍云门哪位弟子或者长老。如果我知道的话，今夜也不会单枪匹马来竹林，也不会让婉君带入混入苍云，与他里应外
合，岂不是更加安全？”
叶小川不说话了。
他也认为元小楼的这番话合情合理，很有可信度。
柳津烟坟所化身的那个人，一定是苍云门的高层，能接触到苍云门的顶级机密，否则当初自己在万蝠山养伤，不可能被他探查到的。
既然有这么一个高层作为内应，元小楼根本没必要通过李婉君进入苍云，更没必要从自己口中试探秦明月等人所拘押的地方。
唯一的解释，便是她根本不知道柳津烟坟是谁，无法与他取得联系。
连亲姐姐都不知道柳津烟坟是谁，看来想要揪出这个人，真是难上加难了。
至于秦明月，她一定知道柳津烟坟是谁，但她绝对不会说出来。
她恨苍云，很清楚自己必死无疑，她要给苍云内部留下一枚复仇的种子，没人比柳津烟坟更加合适。
所以秦明月被抓了几个月，云鹤道人酷刑用尽，还是没有从她的口中得知关于柳津烟坟一星半点的消息。
元小楼只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姑娘，叶小川对她没有什么兴趣，杀与不杀，抓与不抓，都一样。
叶小川所在意的是柳津烟坟，这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本想通过要挟元小楼逼问出柳津烟坟到底是谁，现在这条线索又断了，让叶小川心中烦躁不已。
元小楼其实这个时候可以溜走，以她天人境界的道行，叶小川想要留下她几乎不可能。但她却没有走，她盯着叶小川，道：“你要问的事情，我没法子让你如愿，我也不想与你相斗，你杀了我吧，我只求你杀我之后，不要再为难婉君，她真的与此事没有关系
。”
叶小川道：“小楼姑娘，你既然没有参与针对苍云门的复仇，与秦明月和那些千面门的余孽不一样，那你为什么要冒险救他们？你能说出当年千面门被灭是作恶多端，咎由自取，可见你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既然如此怎么会去救那些投靠天界，残害人间的叛徒？秦明月与那几十个被俘的千面门余孽
是罪不可赦，死有余辜，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元小楼惨然一笑，道：“姥姥临终时，拉着我的手说，不要复仇，不要复仇，让千面门的香火传承下去。如今千面门内易容高手与门中长老，不是被杀就是被俘，剩下的一些门徒，都是外围弟子，根本不懂得千面门的核心真法神通与易容之术。我答应姥姥一定不会让千面门的香火中断，所以我别无选择，就算只能救出一人，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