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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士兵所围出来的通道,众人很快来到了大帐当中。
而大帐当中的位置,也明显经过了变化。
伏德见此,想都没想,便坐到了左边的首位。
于夫罗见此一愣,随后哑然一笑,相当随意的坐在了右边的位置上。
“不知天使来此处,可有何事?”于夫罗率先降低自己的姿态,礼貌的询问伏德。
呼厨泉默默的站在一边,保持自己的沉默,将在场的一切交给于夫罗。
“很简单,出兵!”伏德认真的打量着于夫罗,双眼死死的盯着看,于夫罗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够淡然处之,发现没什么问题,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出兵?打谁?”于夫罗听闻此言,当场就愣住了,随后进行反问道。
虽然内心当中已经有了猜测,大概率是打北匈奴人,但是他绝对不能够这样说出来。
只有笨蛋才能够活得更好一些,聪明人只会死得更快。
而且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现如今的北方草原,汉人的军队数量太多了,打败北匈奴人简直轻而易举。
在这种情况下,还需要他出兵,背后的意义就值得深思和熟虑了。
毕竟他们南匈奴人,和北匈奴人终究是同宗同源,要是跑到战场上面,被汉人军队当做匈奴人打死了,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至于汉人军队会不会这样做,于夫罗完全不抱否定的希望。
毕竟北匈奴人能够兑换的军功,就算是于夫罗,看到之后都为之眼热,更何况其他人。
“出兵,去长安!至于打谁,你别管…”伏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缓缓的念出了天子的命令。
于夫罗听闻此言,直接愣住了,在这种情况下,汉人大军皆北上的情况下,他带领军队前往长安,怎么看都是在找死。
一时之间,于夫罗直接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听从命令,选择出兵,要是中间发生什么动荡之事,他肯定会被干掉。
如果不听从命令,那就是不服从于天子,还是会被干掉。
自家的军队纪律,他十分清楚,如果是自己的本部精锐,还能够把握一下军队纪律,但如果是其他军队,那军纪就基本上等于没有了。
“不知天使要多少人?”于夫罗强行压下了内心当中的想法,尽可能平和的说道。
同时在内心当中不断的祈祷着,希望眼前的这个人,索要的士兵不多。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约束军队的军纪,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吸引到汉人军队的目光。
他也不是笨蛋,汉人中原当中也晃了好几年,算是明白这个时候的汉帝国,也处在一个主弱而臣强的情况下。
正常听从命令倒也没什么问题,可如果引起了民乱,某些人借着这个名义,再论主从之说,那可就不好玩了。
ltdivquotcontentadvquotgt换不换皇帝,对于他来说倒也没什么影响,但是如果中间他成为了挡路石,那影响可就很大了。
于夫罗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能多活几年是几年,没必要参与到这种明显就不正常的政治斗争当中。
他在这一方面所持有的经验,和汉人当中的那一群老狐狸相比,差太远了!
“人数不多,三万人即可!”伏德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说出了一个军队人数。
相比于刘协的吩咐,要求人越多越好。
对于这样的命令,伏德却没有选择这样做,而是经过思考,说出了一个合理的人数。
将这支军队拉到长安,本质上来说是为了平衡长安的力量,维持一定的平衡,然后在这个平衡当中,逐渐建立起天子的权力和威严。
并在这个过程当中,逐渐将权力收回来,重建汉室天子之荣光!
如果实力过弱,就没有办法达成这一切,前去的士兵人数,自然就不能太少,否则就完不成这样的目的。
可是带去的人数也不能过多,南匈奴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如果带的人数过多,而且还是异族,很容易出现主从而非,事与愿违的情况出现。
要是再出现一次丘林碑,那么所谓的奢求,都会成为空中楼阁,梦中泡影!
“三万人吗?好!”于夫罗听到这个数字,内心当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同时直接果断的答应了下来。
越是果断,越能够表明忠诚,过多的犹豫,只会耽误他的忠诚。
三万人的人数并不多,从他部落当中抽一部份人就可以了,再配合上自己的禁卫军进行约束,至少能够保证军队纪律问题。
“还没说报酬呢,单于就答应的这么果断?!”伏德有些诧异的看着于夫罗,答应的这么果断,不会有坑吧?
“天使尽管说,在下听着!”于夫罗听闻此言,虽然内心当中深感无语,但还是做出询问的样子。
多少年了?上百年了吧,南匈奴人接受汉帝国的雇佣,长达上百年的时间,拿到的报酬,少的可怜。
本来谈好的一年一个亿,也就只有两年拿到过,在这种情况下,于夫罗基本上已经默认为无薪资报酬了。
为主尽忠,又怎么能够要报酬呢?
呼厨泉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内心当中也是一阵火起。
倘若汉帝国每年能够支付报酬,他们何至于如此?
虽说钱不多,但是也能够购买到不少的盐,茶叶等等,这些在草原上面,生活所需的用品。
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在草原上面的生活,又何至于如此悲苦。
而且汉帝国说好的一年一个亿,每次都是让他们自己去拿,可是他们敢吗?
汉帝国从来不介意他们武装讨薪,可是他们从来不敢做这样的选择,除非想要被打死。
可以说,每一年接受的雇佣战争,牺牲的部落勇士,从来就没有拿到过应有的报酬。
要不是他们实力够强,能够强行压住其他头人,南匈奴人部落,早就分崩离析了。
在这种情况下,伏德说出了这句话,在呼厨泉看来,并不像是商谈的样子,更像是一种嘲讽,对于他们过去历史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