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治病要治本,但是本治不了的情况下,治标也是一种办法。
通常情况下,在食物充足的地区,几平方公里范围内,会有一对雪鸮生存。
这里显然是很符合食物充足的条件,只要在据点这个范围范围内以适当距离设置合适的声波引导装置,就能解决雌性雪鸮总是飞丢了的问题。
而且雪鸮的听力卓绝,对于它来说,频率为3000~7000次/秒的声波最敏感。
自然界中,最符合这个频率的,是野鼠及部分啮齿类动物的叫声。
只需要在设置一个处于这个波段频次内的声波信号,以相对较长的间隔随机播放,就能在不扰乱其他动物正常生存需求的情况下,给雌性雪鸮一个回家的信标。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向核心区探索过,陆霄并没有见过除了小傻子夫妻俩之外的其他雪鸮,甚至其他的猫头鹰也很少见。
这也就意味着在这个长青坐标区域,雪鸮的分布并不多。
所以设置这样一个信号,也不怕吸引到它的同类们其实来了也没所谓,找不到目标猎物,它们自然也会走的。
至于装置的续航问题,陆霄也考虑了。
因为功能简单,耗能低,使用太阳能的话,一个小型装置至少能够维持两到三年的正常运转。
雌性雪鸮视力有缺陷,但是智力没有。
有‘指引’的情况下在这里生活两三年,路线记忆也能形成了。
就像再怎么路痴的人,也不可能在自已生活了几十年的小区里走丢一样。
到那个时候,不需要设备,雌性雪鸮也能在这片区域范围里准确的找到自已的家。
现在试验装置倒是做好了,就差一个声波信号源了。
陆霄转过身,脚下轻轻一用力,滑轮椅便滑到了放着观察箱的桌子旁边。
轻轻的敲了敲其中一个观察箱的盒壁,陆霄笑眯眯的看着观察箱里摊成薯饼的圆滚滚的毛球惊得一跃而起,然后揭开了盒盖。
“来,咱们家唯一的小白鼠(小白兔?),该起来上班了。”
几个小时后,陆霄拿着装置满意的出了卧室。
而被他放回观察箱里的鼠兔,则趴在饮水的水槽旁边,咕咚咕咚的疯狂灌水。
在野外,鼠兔一般都是通过新鲜的植物食物来获取自身需要的水分,并不经常自已喝水,有时候吃多了水分过多的食物还会拉稀。
但是最近家里这位大爷莫名喜欢上了吃干料,蔬菜野果都要晾成干儿才乐意吃,所以陆霄特意给它加了个小水槽,方便补充水分。
一头扎在水槽里,鼠兔心里悲愤极了。
我知道我吃了饭就该干活,但也不能这么压榨兔啊!
你让我去给雪豹当陪练,这活我干了。
让我当成运动诱饵,我也干了。
怎么现在还得叫得好听了?
下一步是不是还要训练我唱美声??
拼命的咕咚咕咚的喝了老半天,鼠兔这才感觉自已干涩沙哑的嗓子稍微恢复了一点。
吃你家的一口饭咋这么费劲呢。
它瘫在观察箱的一角,正准备躺尸休息,旁边紧挨着的观察盒却传来啪啪的轻微响动。
鼠兔扭过头去,刚好对上焰色小蛇一双漂亮的金瞳。
-唱得挺好,再唱一会儿呗?
但发不出声音的焰色小蛇,并没有办法把自已的意图准确传达给鼠兔。
这种‘无声的交流’,就连陆霄也没办法捕捉到,只限于它和弟弟小白蛇之间。
鼠兔觑着眼,看了焰色小蛇好半天,也没见它有下一步的动作。
在野外,蛇同样也会捕食鼠兔。
所以即便焰色小蛇姐弟俩体型上并不能给鼠兔带来什么威胁,但鼠兔也依旧不怎么待见这两个天敌邻居。
这小长虫发什么神经。
鼠兔吧唧了两下嘴,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润润自已已经疲惫不堪的嗓子,不再看焰色小蛇,重新躺了下去。
还不到十秒钟,比刚刚更响的啪啪声再次响起。
-快起来唱呀,爹爹不是让你上班吗?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上班……但是快上班!
鼠兔被吵得不胜其烦,再次一咕噜爬起来,对着焰色小蛇怒目而视。
到底干啥!
又不吱声了。
鼠兔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兔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我忍。
它又躺了下去。
在啪啪的拍打声第三次经久不衰的响起后,鼠兔终于绷不住了。
它一跃而起,疯狂的蹦哒起来,一边撞观察盒的盒子盖儿,一边尖声吱吱叫起来:
-放我出去!我要离家出走!
旁边的焰色小蛇吓了一跳,讪讪的往后缩了缩。
不唱就不唱嘛……发的哪门子疯噢……
…………
是夜。
皎洁月光下,两道白色的身影正从不同的方向同时靠近据点。
正是白狼和豹妈。
只不过不一样的是,白狼是带着白天收获的猎物回来准备卸货,顺便陪陪自已的亲亲老婆。
而豹妈却是碰了一鼻子的灰,灰头土脸闷闷不乐的回来。
豹妈运气很好。
想着给阿猛带一头小野猪回来,盘算的明明白白,结果出去跑了两个小时都不到,就真让它碰见了合适的小野猪。
但豹妈运气也很不好。
因为带着崽的那头母野猪,是一头体重足有四五百斤的超大野猪。
要知道,它自已的体重才不过百多斤。
那野猪一个顶它四个。
常年在野外生存,它皮毛粘着的尘土泥巴混合着从树上蹭下来的松脂,早已经形成了一层坚硬的‘保护壳’,也就是俗称的‘野猪挂甲’。
本身庞大的体型加上这一层‘盔甲’,让豹妈根本无从下口。
游斗了一下午,愣是没找到任何一个能偷偷摸摸靠近小野猪的机会。
甚至最后还因为太疲惫被那头母野猪抓住了破绽,咬破了屁股。
怪痛的。
明明忙活了一整天,却没什么收获。
本来就很丧气,一想到陆霄那天冰冷的表情,它更沮丧了。
原本打算回据点回去偷偷看一眼,结果还没等走到地方,就听到了不远处细碎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白狼正叼着猎物,尴尬的看着自已。
什么叫冤家路窄?
这就叫冤家路窄。
白狼赶紧放下嘴里的猎物,开口试图狡辩:
-那什么,你先别急着打,你听我分析啊,那天我真不是有意的……啊,倒也不是完全无意,就是,我没想到……啊,确实是我不对……
这几天在外面像躲债主一样的躲着,白狼自已也并不怎么好受。
早已经想好和豹妈怎么讲和的它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说完,才发现不远处的豹妈并没有像它料想中那样暴怒。
甚至没挪动步子。
白狼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豹妈滚了一身的尘土,还有屁股上那个显眼的伤口,愣了愣。
-谁给你打成这样的?这片除了我,应该没有谁能奈何得了你吧。
一些来自前任狼王的绝对自信。
-别问。
搞得这样狼狈还被‘宿敌’看到,豹妈心里自然是十万个不情愿。
……不问就不问,那我走呗。
白狼叼起刚刚放下的猎物准备开溜,身后却又传来了豹妈略显犹豫的声音:
-你要是觉得抱歉,那,那总该有点诚意吧?
诚意?什么诚意?
白狼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豹妈:
-你要我的猎物?
-谁稀得要这个!我要别的!
豹妈低下头,毛茸茸的大爪有些不自在的刨了两下地:
-你帮我个忙,咱俩以前所有的事就算一笔勾销了。
……
第二天一早,陆霄醒来的时候,偏头看了一眼身侧。
大床仍旧空空如也。
昨天也没回来啊。
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陆霄坐起身,刚准备换衣服洗漱开始新的一天。
还没等站起来,抽了抽鼻子,就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香气。
这是……
又惊又喜的起身,陆霄走到放着观察箱的桌子旁边,小心的揭开小白蛇的观察箱盖子。
一股更浓郁的香气瞬间扑涌而出。
箱子里的小白蛇这会儿已经成功褪下了皮,正开心的在箱子里游来游去。
看到陆霄过来,颇为得意的直起半身,冲着陆霄晃来晃去:
-爹爹快看,我也蜕皮了!好看吧!不比姐姐差吧!
之前姐姐蜕皮的时候,爹爹那叫一个夸。
小白蛇本以为会得到相同的夸奖,没想到陆霄并没有看它,而是先伸手拿起了那条它蜕下来的蛇皮。
是因为足月蜕皮吗?小白蛇的这个蛇蜕的香气,明显比焰色小蛇要浓郁许多。
陆霄正仔细地查看着手里的蛇蜕,一旁却突然探出一个毛茸茸的红色大脑袋。
-这个,想吃,给我一点行吗?
吃?你要吃这个?
陆霄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小狐狸,还没等答话,墨猴一家三口也嗖嗖的钻了出来,一脸渴望的看着陆霄手里的蛇蜕。
吃啥呢,俺们也要。
陆霄感觉自已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两下。
不是,讲道理,你们都是同事。
吃同事蜕下来的皮这不太合适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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