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搜捕无当飞猪军的特别行动已经于昨天晚上宣告结束,总共有三百一十三头逃猪被村民们捉回,二千一百七十八头逃猪至今下落不明,此外还有二十六头逃猪因为反抗剧烈,被村民就地正法……”
艾米捧着一叠纸,认认真真地向艾拉汇报。
“另外,据统计,在战场上被海斯泰因杀死的猪的数量是一千五百六十三头。我们是不是要把这一千多头猪列一份名单,向海斯泰因索取赔偿?”
“列!当然要列!把逃跑的那二千一百七十八头猪也算进去!我艾拉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艾拉把手抱在胸前,气势汹汹地地摇着身下的椅子。那椅子是从附近村民的家里借来的,本就有不少年份,被艾拉这么一摇,立刻就嘎吱作响,就像要瘫痪了一般。
虽然用猪撞海斯泰因撞的很爽,但事后仔细一想,艾拉还是不免感到有些肉痛。这一仗,她直接损失了近四千头猪,其中还有一半以上的减员来自战场上的逃猪——难怪七丘帝国的先辈们最后会放弃这种战术。
艾米点了点头,把那叠纸给收了起来。她知道艾拉肯定会这么说,所以早就已经把账单准备好了,至于海斯泰因给不给——那就是另外的话题了。
却听艾拉继续说道:
“猪找不到就算了。那我留在墨瓦腊泥加上的佣兵呢?找到了没有?”
“……没有。陛下。我们找遍了墨瓦腊泥加,也没有找到奥索尔一行人。”
“扣钱!我要扣他们的钱!”
艾拉忿忿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我付了钱的!让他们在墨瓦腊泥加上待命!现在合约的时间还没过呢,怎么就找不到人了?我的猪至少还懂得乖乖地待在墨瓦腊泥加上不乱跑呢!”
“毕竟是佣兵,不能完全信任的……”
“可恶。”
艾拉懊恼地揪起了自己的头发。
解决海斯泰因这个突发的问题之后,下一步就是要按计划占领巴黎。可是同海斯泰因的这一战,让艾米和海斯泰因的身上都带了伤。海斯泰因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需要有人照顾起居;而艾米虽然已经可以帮她办一点事情,但还是不能剧烈运动。现在就连奥索尔的佣兵,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换句话说,进攻巴黎时,她所能使用的力量就只剩下身边这群拿着草叉和锄头当武器的农民。阿乌特莫克倒是抓了一批军马,但农民不会骑马,除了制作成马肉补充食物外,起不到什么用途——不,就连制作成马肉,都会遭到阿乌特莫克的坚决反对。
毕竟,阿乌特莫克视这群战马为兄弟。
这几天里,艾拉一直在让人打探巴黎的情报。而据最新的一个情报显示,十天后,凡尔赛宫就会就新任执政官的人选一事开展会议。换句话说,法兰西岛伯爵执政官这个身份的合法日期就只剩下十天了。
“为什么会这么快?”艾拉得知这个消息时很是惊讶。把占领巴黎的消息传递给阿勒曼尼各地的领主,光是送信,都要花更久的时间。
“据说,在占领巴黎之前,阿基坦公爵就已经提前给选候们送了信了。”报信的人说道,“他对自己能够占领巴黎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十天,这个时间,只将将够艾拉带着军队赶到巴黎。
“艾米,我想了几个方案,你来听一听,给点意见。”
“陛下,你说。”
艾米知道艾拉很少会说这种话,她这么说,那就表示她遇到了过不去的难题。
“第一个方案自然就是直接进攻巴黎。”艾拉说道,“虽然我们的力量不够,但目前的巴黎并不只有阿基坦公爵的军队。把阿基坦公爵的恶行昭告天下,说不定就能得到市民、义军、甚至是一部分领主的支持。”
艾米摇了摇头。
“不行的。阿基坦公爵的恶行,是说故意让黑死病扩散这件事吧?但我们很难找到证据来证实这一点。就算和别人说了,他也肯定能找到各种方法来为自己辩解。我们不能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说服敌人上。”
“咕……果然不行吗?”
艾拉身下的椅子,又发出了吱呀一阵乱响。
“第二个方案就是奇袭。既然力量弱小,那我们就避开敌人的主力,在会议的当天直接占领凡尔赛宫,控制所有选候……艾米,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陛下准备怎么避开敌人的主力占领凡尔赛宫呢?”
“我不是拿着阿基坦公爵的信物吗?以阿基坦公爵的名义发布命令,宣布巴黎进入紧急状态,全城戒严,然后乘机控制凡尔赛宫,逼迫选候做出决定……”
“肯定很快就会被拆穿的吧?阿基坦公爵本人现在可就在巴黎啊?”
“那,利用热气球空降凡尔赛宫,用少股精锐部队控制住所有选候……”
“首先,当天的风向不一定会合适;其次,我们现在身旁并没有那么精锐的部队;第三,陛下,我不觉得占领凡尔赛宫、抓住选候,就能恢复法兰西岛伯爵执政官的位置。他现在是被义军厌恶着……就算我们逼迫选候做出了决定,而且选候们的军队也投鼠忌器不敢动手,法兰西岛伯爵也会在被放出监狱的那一瞬间被义军围殴至死……”
“那就只剩下第三个方案了。”
“第三个方案是什么?”
“对全城的人使用阿芙洛狄特的加护……”
“否决!我一票否决!”
“啧。”
“别露出这种表情!我一开始就不可能会同意的好吧!”
“其实我也觉得这三个方案全都行不通。”艾拉咬住了自己的手指,“毕竟,我们要面对的不止是阿基坦公爵的军队和义军,还有克罗狄斯。”
克罗狄斯。
艾米叹了一口气。这个名字的分量,比阿勒曼尼联邦所有的领主加起来还要重的多。
“对了陛下,我有一个主意……我们能不能先找到梅莉,得到她的帮助;然后把克罗狄斯引到海边,让墨瓦腊泥加也参与进来。这时我和海斯泰因的伤应该也会好很多了,我们就几个人一起围攻他?”
虽然艾米对这样能不能战胜克罗狄斯没有底,但这总归是一个胜率最大的方案。
可艾拉想都不想就摇了摇头:
“从这里去巴黎需要五、六天,把克罗狄斯引到海边又要五、六天,就算赢了,回到巴黎又需要五、六天。这时候,会议已经结束,新的执政官已经选出,甚至就连法兰西岛伯爵都已经受审了。就算赢了克罗狄斯,意义也不大了。”
“也就是说,”艾米皱着眉头问道,“我们必须现在马上出发,期间不能受到敌人的阻截,并且我们还得在抵达巴黎后立刻攻破城墙,战胜巴黎城内的正规军和义军,甚至还要连克罗狄斯都一起收拾了,才能改变现在的局势?”
“就是这样。”
艾拉凝重地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