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纳瓦拉公主的喊声,士兵们的目光纷纷向着法兰西岛伯爵一行人投来。
红刀尬笑着将手伸到了桌下:“这位公主可真是……不一般。”
“把他们抓起来!”士兵的长官发出了命令。说时迟那时快,法兰西岛伯爵一行人已经把桌子朝着路边掀了出去。白弓一跃而起,一步踩到还没落地的桌子上,以此为中继点,他轻盈地一转身,一下子跃上了搭在摊位上的帐篷,几个起落后,他的脚就踩到了坚实的屋顶上。红刀则直接转身冲进了一间商铺里,面对挡在前方的墙壁,他大喝一声,将手中的刀使劲一劈,墙登时就被开了一个大口子,连通了另一侧的道路。
法兰西岛伯爵抓住黑天平的手,拉着他穿过了红刀开出的“门”。几名士兵闯进商铺内,刚穿过那扇“门”,就有几支箭连珠似地从屋顶上方射了下来,命中了他们的后脑。
“白弓,快从上面跳下来!”红刀吼了一声,抓起路边的一个大石磨朝着那商铺一甩。十多秒后,那间商铺就轰然倒塌,变成了一堆废墟。
只有纳瓦拉的公主被抓了起来,关进了地牢。
整个空间充斥着腐肉的臭味。一盆滚烫的油在纳瓦拉公主的面前翻滚。一名赤膊的士兵在空中“啪、啪”地空挥着皮鞭,在空旷的地牢中,那声音带着几分骇人的回响。
一束火把照亮了纳瓦拉公主的侧脸,一名官吏握着纸和笔,面无表情地看着被麻绳牢牢捆在木架上的她。
“我接下来要问你问题,许多许多的问题,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官吏说道,“如果答错——你应该已经看到你眼前摆着什么。”
纳瓦拉公主点了一下头。
“你当街袭击阿基坦公爵,是想干什么?”官吏问道。
“当然是想把阿基坦公爵杀死。”纳瓦拉公主强笑道,“把他的脖子划开,或者把他的心脏贯穿,怎么都可以。”
“所以,你承认你是刺?”
“是。”
官吏刷刷地把公主的回答记录在了纸上。
“有同伙吗?”
“有,有四个,你们当时都看到了。他们是我的兄弟。”
“你们的据点在哪里?”
“我们刚到波尔多,没有据点。我们是乘船来的,今天刚靠岸,连住宿的地方都没找。如果你们想抓到人,那就封锁港口,乘着晚上清查波尔多所有的旅舍,并且在通往巴黎方向的道路设伏。”
“他们是你的兄弟吧?”官吏抬起头来,“你就这么直接出卖他们了?”
“他们今天直接跑了,一点忙都没帮。”纳瓦拉公主忿忿地说道,“我恨他们,巴不得他们死。”
“不要耍花招,我经常审判囚犯,能够读懂你们的眼神。”官吏盯着纳瓦拉公主的眼睛。可是看了一会儿后,他点了下头:“好吧,这份恶意看起来是真的。”
他挥手示意一个士兵走过来,并把刚刚写好的几张纸交到了士兵手上:“马上把这份记录交给阿基坦公爵,让他可以采取措施。”
纳瓦拉公主发出了骇人的笑声。
“被抓起来吧。”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到。
“和我一起死吧!”她用最大的恶意发出诅咒。
——这,就是她的复仇。
“那么,继续审问。”官吏的声音就像是一盆冰水,从纳瓦拉公主的头顶直直地浇灌下来,“在此之前,先抽她五十皮鞭。”
“等一下!为什么?”纳瓦拉公主睁圆了眼睛,“你刚刚问的东西,我全都说回答了!”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官吏回答道,“只是突然兴起,想这么做而已。”
拿着皮鞭的士兵扭了扭头,靠近了纳瓦拉公主。他的手一扬,那皮鞭就又在空中发出了“啪”地一声空响。那响声是如此的有力,一旦抽到皮肤上,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不……你怎么能这样?我全都回答了!全都回答了!”纳瓦拉公主慌张地扭动着身子,可她的手和脚都被牢牢地用麻绳捆着,无力的挣扎仅仅只是让绳子往肉里勒的更深了而已,“这不合理,一点都不合理!”
“合理?你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官吏嘲讽地笑了一声,“一个刺杀公爵未遂的刺,还想要合理?再给她加十鞭!”
皮鞭毫不留情地落到了纳瓦拉公主的身上,火烧一般的疼痛顺着脊梁一至刺入脑髓,令纳瓦拉公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泪水、口水和鼻涕一齐流了出来,她的眼睛翻白,几乎就要痛晕过去。
“第一鞭。”官吏淡淡地说道,“还剩五十九鞭,继续。”
皮鞭持续不断地打落到纳瓦拉公主的身上,每一鞭都比先前更要疼痛。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整个地牢,而官吏只是淡然地打开一瓶葡萄酒,放在小杯里洗洗地品着。在打到第十九鞭的时候,纳瓦拉公主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官吏索然无味地摇了摇头,放下了酒杯。
一盆冷水把纳瓦拉公主浇醒了。
“剩下的鞭子先记着,继续回答我的问题,答的我满意了,也不是不能把鞭子给免了。”官吏抓起笔放到纸上,然后抬头看着纳瓦拉公主,“你那三个兄弟,各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纳瓦拉公主吓的浑身发抖。
“他们……他们叫红刀……白弓……黑天平……”
官吏皱起了眉头:“我不是问外号。”
“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他们的外号。”
“他们不是你兄弟吗?”
“是,我……不是!我……”
“再给她浇点水清醒清醒。”官吏冷冷地吩咐道,“盐水。”
“不要……我真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我是纳瓦拉国的公主!是纳瓦拉国的公主!”
“纳瓦拉国?公主?”官吏冷冷地笑了一声,“就算你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也什么都不是了,明白吗?”
——啊,对。
她想起来了,纳瓦拉已经亡国了。一般而言,王国的公主,身份就只能是……
奴隶。
地牢里,再度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嚎声。
她晕了过去。在梦境中,她依然遭受着惨烈的鞭刑,被地狱般的烈火所炙烤。
三声教堂的钟声唤醒了她。
“下午三点,点心时间……”
她带着一丝希望睁开眼睛,可来自伤口的刺骨疼痛却随之而来。她发现自己依旧被绑在一根木质的柱子上,只不过地点已经从地牢变成了室外。无数个平民、无数双眼睛在下方看着她,而在柱子下,已经堆起了成堆的茅草。
“这是刺杀阿基坦公爵的刺!”有人在她的身边高声宣布到,“经众神许可,今天,我们将对她施以火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