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突然疯掉的,舅舅的言外之意,就是颖妃应该是一点点变成这样的。如此一来,事情就肯定有蹊跷了。
“谢谢舅舅告知,不知舅舅还有什么话要给我爹带吗?我等会要回趟家里。”
白御站起身,想了一会,摇摇头:“你且去吧,若是你爹成婚日子有变化,记得告诉我。”
“是。”
许宜行回家,自然得到了婚宴推迟的消息,至于新的日期嘛,恐怕要看这件事情什么时候能平息下来。
老爹高不高兴的许宜行不知道,但反正她是挺高兴的,如果有可能,就让这个日期无限期的拖下去,拖到左家人改主意,拖到老爹不耐烦,或者到老爹死也行。
中秋之期才刚刚过去,有关于这次二皇子在鼓山上的谋逆之举在诸位大臣间疯传细节,只是陛下未下明旨,所以一切的起因细节尚不明晰。
但是作为亲历者、布局者和参与者,路安远这两天汇集的消息何止千百,大略一推,就能猜出整件事情的全过程。
眼下他就正端着果盘子,给聚精会神的许宜行一一讲述,他觉得许宜行认真听他讲话时的神色,甚美。
“所以,路迟晏在确认完泣北确实有丰厚的黄金储备之后,立刻就贿赂了当时还在南疆的龙武卫将军何斌,当然他给何斌许了什么好处,这却没有详细的说法。反正呢,何斌答应了,并且按照父皇的旨意留下两万人马,带着剩下的人返京了。”
许宜行趴在桌子上支着脑袋,她就喜欢听这些“八卦”,哪怕是这种能稍不留意就引来杀身之祸的乐子。
“在那之后呢,二哥就在泣北安心准备,人马、钱粮、兵器。这些东西他虽然从没让五哥插手过,但是五哥经营商道之久,当然能很轻易的发现痕迹,所以提前给我通过气。”
“等一下,这里不对。”许宜行抬手打断了路安远的演讲:“既然你早就发现了二皇子准备起事,怎么中秋的时候你一点防备没有?若不是二皇子有病犹犹豫豫的,那天中秋宴上他就能控制住所有人,你连消息都别想发出去。”
这也是许宜行最疑惑的一点,路安远既然做了那个煽动者,怎么会没有留下自保余地呢?
“哎呀。。。”路安远放下盘子:“这个嘛就是我的判断失误了,我之前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撺掇龙武卫,更没想到何斌会反,我一直以为他是准备从那些南疆的兵马入手。而南疆兵就算要入京,那个动静之大,你就可想而知了吧。”
“说不通,南疆兵马只有五万,就算他全收买了,五万人别说进京了,就是第一个关隘都能卡死他们。”
“是啊!所以我根本没想到二哥会反啊!”路安远仰天长叹,天地良心,他一直以为那些金子是被用来收买南疆大族以供日后二哥自立所用,确实没有算到二哥这么疯,这么聪明。
若是不聪明,怎么会想到去找龙武卫,若说不疯,谁又敢把宝押在群臣都在的中秋宴会上呢。
“既然你觉得二皇子不会反,那你给他造这个黄金局干啥?”
“因为我以为他有了资金支持,会在泣北自立为王或者做出什么出格之举,谁知道他太争气了,真不愧是我二哥!”
许宜行听得咋舌,你们这哥俩,互相算计,但是互相又不熟一样。说到底是怪路安远没有能把四皇子完全降住,否则四皇子一定能看出二皇子的真实目的地和意图。
“好吧,现在合理了。然后呢,那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就在你离队没多久,叛军就开始进攻了,父皇把虎符给了谢明将军,让他回去搬兵,可惜他费劲心思冲出包围,去到龙武卫大营时,那里早就已经是叛军的天下了。”
“谢将军死了?”
路安远点点头,略带遗憾。许宜行也是一叹,说起来幸亏是谢将军随军,若是他不去,那跟着皇帝必然是白舅舅了,他也难逃一劫。
“那虎符呢?”
“自然是被龙武卫拿到手了,他们杀死谢明之后,将虎符送到了山下何斌那里,只不过当时我二哥应该是还抱有一丝幻想,想要名正言顺的劝父皇退位,传位于他,所以他没选择让何斌直接调走威卫大军或者进城什么的。”
“不堪大用啊!”就连许宜行都知道,既然要反,那就不该瞻前顾后。正是二皇子这一犹豫,彻底断送了他的行动,也断送了他和颖妃的命。
“巧了,我、父皇和四哥都这么认为。后来我见过父皇之后,知道了叛军是龙武卫,虽然惊讶,但是还是立刻让我的人出发去行动了。”
“你都做了什么?”
“找太后签了一道懿旨,命令威卫大军前来勤王,顺便牵制住城防司不可放人入京,再就是斩断了和泣北那边的一切联系,顺便让人去泣北关照下我那二嫂和侄儿,撤手所有的假金矿等等等等。”
“事后皇帝自然会处理他们家人,你着急什么?”
“这不是怕他提前转移家人,先拿着做个把柄嘛!不过父皇的人去了之后我已经把我的人追回来了,不然多难看呀。”
“那看起来,你做的这些事情里面没有一样和我有关嘛!”许宜行双手护抱,很不开心。她还一直想着怎么给路安远报信,怎么让影九影五保护路安远呢,感情人家的故事里根本没看自己。
“怎么会!”路安远也急了,这不是太冤枉人了嘛!“我二哥找四哥看住我,就是为了问我有什么后手,那我当然知道你是安全的,否则二哥根本不用费那个心思!再说了你这么聪明,肯定是自己躲起来了嘛,怎么会让我操心呢?”
许宜行看着说的着急的路安远,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就算你说了这么多,也根本改变不了你就是没有为我做什么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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