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之感慨许久,宋思云也只是微笑而已。
过了会儿,文安之回过神来,朝着她拱了拱手,“宋娘子一介女子,竟有这般本事,实在是让人佩服。”
“文大人大老远来一趟,不会就是为了夸我吧?”
“自然不是。”文安之也觉得该说正事了,笑着跟她说起最近要的酒水,太后做寿,她老人家爱酒,要搜寻绝世好酒。
宋思云听了之后也不敢打包票,绝世好酒,绝世二字有几个人敢用?
“杏花村会尽全力酿出好酒,只是酒是否合适,现在无法答复您。”
“好,自然是相信杏花村的实力才合作,尽力便是。”
说完之后他又陷入了沉思。
文安之来这一趟不是为了夸宋思云的,主要就是说说酒水的事。
谁知道还有意外收获。
他脑筋转得快,看到这大片的甘蔗地之后就有了另一种想法。
别看这只是甘蔗,全部榨成糖,那可跟银子差不多。
现在就连皇宫里用的糖山也都是从西域进来的,我朝虽然也产,但是质量比不上人家。
最近他在这附近办事,看到过此地售卖的糖山。
虽然成色还是有些区别,但已经能让人眼前一亮,这种成色的糖山,价钱已经可以卖起来了。
没想到竟是出自这小妇人之手,文安之不想让这手艺浪费了,这些甘蔗地可不算什么,要做就做大的。
只是这事儿他没办法自己决定,还要回去向顶头上司呈报。
这桩生意要是做起来了,那收益也是相当可观。
而且往大了说,这也是造福百姓的事儿,以后就不用再买昂贵的糖了。
回去之前他想探探宋思云的口风,要是他张罗得起劲,上面的人也同意了,到时候宋思云没这个意思,岂不是闹得很不愉快?
文安之这人还是十分耿直的,他并不因为宋思云只是一介村妇而轻看她,人家的确是村妇不假,但却能做出这样的成绩来,天下有几个男人能比拟?
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容易轻看别人,最后反倒是自己吃亏,他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激动过后,他问了宋思云的意思,“不知道你有没有打算,把这甘蔗地的规模再扩大一些?”
宋思云眸子一亮,这王大人刚刚一个人在那里高兴那么久,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但是看他这表情,应该不是坏事儿。
把生意做得更大?
她当然有这个想法,只是怕自己没那个能力。
但宋思云从来不是个害怕就不去做事的人,她微微一笑,“自然也有这个想法,只是这家里家外都需要我来张罗,也做不了那么多事,要是有人帮忙当然还是想往远处走。”
有她这句话也就够了,虽然没有直接表态,但文安之相信,等他把京城的事搞定,这宋娘子肯定会同意的。
又闲话了几句,文安之便要走了。
顾鹤林说道,“如今宋娘子怀有身孕,不方便下厨,要不然让文大人尝尝宋娘子的手艺,那才是一绝。”
文安之道,“宋娘子的手艺莫不是比香满楼的大厨还要厉害?”
顾鹤林得意一笑,“以后有机会文大人尝尝就知道了。”
这一说,倒勾起了文安之的好奇心。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再来,宋娘子可不要往外赶客啊。”
宋思云笑着应下,“一定好好招待。”
等他们走了,宋思云在家里闲着没事,又去地里转了转。
今日甘蔗地施肥就要结束了,肥料刚刚下去,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的,总觉得这地里的甘蔗更精神了一些。
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些宝贝,宋思云不知道文安之有什么打算,她只需要等着,只等着文安之回来谈。
文大人,你可要给力一点,带个好消息回来啊。
宋思云在家尽量找些事来做,要不然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慢了。
只是还是会总想起车衡,乡试一考就是九日,也不知车衡吃不吃得消,给他备好了醒脑的薄荷香囊,也备了解暑的茶,他会不会忘记喝?
最近地里的活儿也多,王氏要去地里帮忙,也不能一直陪着她。
宋思云在家烧水泡茶,除此之外就是看医书,再没有别的事了。
“思云。”
听到宋兰芝的声音,宋思云还有点高兴,总算来了个人跟她说话。
“是你啊。”宋思云把扫帚放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宋兰芝带着丫鬟进了院子,“我已经确定有了身孕,老爷找镇上的大夫看过,我不放心,想着再让你和李大夫看看。”
宋思云一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难不成镇上的大夫还诊不出来喜脉?”
说着,她替宋兰芝诊脉,“很好,你的身体强健起来了,胎象稳固,接下来只需要好好养胎,等着孩子出生。”
宋兰芝收回手,“其实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但是还是想来,如果我说我是想跟你说说话,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什么目的?”
这问题还真把宋思云难住了,说实话,她并没有这么想。
但是仔细想想,她和宋兰芝是那种闲来无事就想坐在一起聊天的姐妹吗?
并不是。
宋兰芝乐了,“看你这样子实在是好笑,不过我今日还真就是来找你说话的,我平日里也无事,车衡去府城考试了,你自己在家很无聊吧?”
她们现在都是孕妇,她也能向宋思云取取经,挺好的。
宋思云道,“那你坐着,我去泡杯花茶。”
“行了,你还是坐着吧,看你挺着个大肚子招待我,我只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宋兰芝笑了笑,“春香,你去泡茶过来。”
“是。”小丫鬟福了福身,问了宋思云器物在何处,立马就去了。
宋兰芝道,“你如今也不是缺银子的人,听我家老爷说,你那杏花村一日流水就有二十两往上,你还和香满楼做着买卖,还有这甘蔗地,哪里就拿不出银子买几个下人了?”
她眼神四处扫了扫,“何苦让自己这么辛苦,什么都要自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