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都做好了,大家洗洗手吃饭吧,吃完了再忙。”宋思云扬声喊道。
工头笑着应下,“还在干活儿就闻见饭菜香了,车郎君可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位贤妻。”
车衡面带笑意,招呼大家洗手。
菜都摆上桌了,烧鸡、蹄花汤、四喜丸子、回锅肉,还有水煮鱼,再加上两个小炒素菜,有荤有素,十分丰盛。
大家刚刚在院中准备落座,车立忠和赵氏直接推开了院门。
见桌上那么多好菜,赵氏直接急了。
“车衡,你个败家子,你有钱没处花了是不是?要便宜了这些人,他们是救了你的命还是招了你的魂儿啊,用得着这些好菜伺候?”
车衡进屋去扶车立诚了,听见动静皱了下眉头。
“二叔别急,慢慢走。”他察觉到车立诚走得快了些,忙安慰他。
车立诚道,“车衡,他们找上门来了,这可怎么办?”
“不怕。”
等他扶着车立诚出去,赵氏更是来气了。
“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孝顺,倒是掏心掏肺地对个外人,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车衡扶着车立诚坐下,沉着脸说道,“二叔养育我多年,怎么就是外人了?”
“他养育你多年,那我和你爹算什么?我们才是把你养大的人,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赵氏说话难听,工头已经听不下去了,但是想着这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开口。
宋思云把最后一道菜从厨房端出来,招呼大家坐下,“先坐下吃吧,一会儿菜凉了。”
她根本没打算搭理车立忠和赵氏,就当他们是两条疯狗。
工头说道,“大家都坐,可别浪费了宋娘子的好手艺。”
赵氏见这些人落座了,着急得不行,拉着车立忠就要坐,宋思云将凳子给抽走,她直接坐在了地上,摔了个屁股墩。
“哎哟。”赵氏喊了声,见宋思云拿着凳子,跳起来就骂,“你个小娼妇,反了你了,我可是你婆婆。”
她扬手要打,车衡捏住她的手腕直接给拖到了外面。
赵氏反抗不得,到了外面又被摔了一下,车立忠立马追了上来,“车衡,你还敢动手打你娘了,想吃官司?”
车衡沉声说道,“怎么骂我都无所谓,我只当没听见,可是思云不欠你们什么,嘴巴放干净一点,想撒泼也要看看地方。”
赵氏坐在地上,捶着地就开始哭,“都来看看啊,儿子打娘了,这还有没有天理?这小畜生养了做什么?那就是个讨债鬼,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扔他在雪地里冻死。”
他们能拿捏车衡的,无非就是孝道二字。
不管车衡怎么反抗,始终是他们的儿子,所以车立忠怎么都不会让他分出去。
宋思云意识到这一点,把车衡往院子里一推,然后关上院门。
她抄着手,一脸无所谓,“继续哭,今日二叔家里房子落成,也是个大喜事,我就当请了个唱戏的来热闹热闹,你唱得好我给你拿赏钱。”
赵氏受不得气,闻言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你还跟我橫上了,这么不敬婆婆,就该让车衡休了你,让你再也嫁不出去。”
宋思云冷声道,“他休了我?我休了他还差不多,成亲之前也没告诉我他爹娘连人都不是啊,我好好一个大姑娘,跟着他惹上这么些糟烂事,我还没叫委屈呢。”
“车衡可是我宋家的上门女婿,那就是我宋家的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要说他该孝顺,那先把聘礼给补齐全了,想让我敬着,那自己先拿出个婆婆样子来,不是会撒泼就能给人当婆婆,首先自己得是个人吧?”
“你们对车衡怎么样,那周遭的人心里明镜似的,都说舐犊情深,是个畜生都知道疼孩子,你们连畜生都不如。”
“几日前,我们刚走就来把二叔家里的东西抢走了,这是强盗出来祸害人了?十里村是贼窝还是匪帮啊,我倒想出去让人评评理。”
这会儿出来了不少人看热闹,宋思云冷冷一笑,“我说你们大家伙儿也真是心大,跟这种人住在一个村里,也不怕什么时候家都被搬空了。”
她一顿输出,赵氏都找不到机会插话。
好不容易能开口了,赵氏叉腰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宋思云闪身一躲,让赵氏扑了个空,然后反手拧住赵氏的手腕,疼得她嗷嗷直叫。
车立忠赶紧去救自己媳妇儿,“死丫头,你做什么?”
“我当然是教训人,我可没车衡那么好脾气,实话告诉你,我从小就有疯病,这两年刚治好的,惹急了我可犯病,杀人放火都做得出来,少惹我。”
宋思云把赵氏折腾够了才放过她,扬声道,“前些日子搬走那些东西,被狗碰过了,我们也不要了,就当是还了你们对车衡那点儿可笑的养育之恩。”
“馊饭馊菜自己怎么不吃?小儿子怎么不吃?让车衡吃了那么多苦,还好意思以爹娘自居,简直不要脸,车衡一点儿错没有,他总不能认畜生不如的人当爹娘吧?”
车立忠跳起来骂道,“你,你不孝,小心天打雷劈。”
宋思云撇嘴,“你也好意思说这话,做那么多亏心事,下次打雷的时候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自己被劈死了,活下来再来教训我吧。”
她看向其他人,“今日我说清楚了,以后车衡跟他们没关系,再敢上来找事,下次我可拿刀了。”
说完之后,宋思云推开院门进去,然后立马给关上了。
车衡就站在院门边上,见她进来,一直盯着她看。
心中的惊涛骇浪,表现在脸上,也不过是一抹淡淡的笑意。
长这么大,宋思云是头一个为他出头的。
她骂车立忠和赵氏不配为人父母,对不起他,说他没有错。
当初二叔心疼他,筹了银子将他接回来养,但私底下,二叔也只是劝他多忍让,多顾及脸面,毕竟是一家人。
村里心疼他的人不少,也有人指责那两人做得太过,但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一点错都没有。
他们只会劝他,那是你爹娘,到底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