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衡给顾鹤林泡了一壶茶，然后又去厨房里给宋思云帮忙。
今日她做的菜有些复杂，车衡知道这是因为家中来了客人，她想要正式一点。
“不用太麻烦了，顾鹤林也不算客人。”
宋思云说，“他的嘴那么挑，我可不想做得不好，他出去再乱说，再说了，我本来就要靠厨艺赚钱，这也是个好机会，看看他的反应。”
车衡帮她打下手，已经在期待一会儿顾鹤林惊讶的样子了，他不信香满楼的新菜是思云做的来着。
两人在厨房里忙了一阵，菜做得差不多了，宋思云还要炒最后一个素菜，让车衡开始端菜出去。
顾鹤林一个人在上房里喝茶，见菜端过来了，先是好奇，看到菜色的时候就皱了下眉，“真的是宋思云的手艺？”
车衡说，“这家里还能有第三个人不成？”
他又出去端菜了，顾鹤林看到了昨日才在香满楼吃过的腊肠，“你们家怎么有这个。”
车衡很淡定，“这是思云做的，就连香满楼也是向她买了再卖的，今日你多吃些，看看味道是不是一样。”
车衡走了好几趟，顾鹤林的脸色一次比一次好看，车衡忍不住笑了。
宋思云说，“你笑什么？”
他摇摇头，“没事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最后一道菜做好，宋思云端菜，车衡盛了汤端去上房，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热气腾腾的，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显得尤为温暖。
顾鹤林看到桌上的饭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咽了咽口水，看向宋思云，“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做的？”
宋思云说，“你觉得不是就不是吧，反正今日是因为车衡生辰才请你来家里吃饭，又不是为了证明我的厨艺。”
“那我得尝尝看。”顾鹤林拿起筷子，也不客气了，吃过了之后再也没办法质疑。
车衡说得没错，现在宋思云的手艺真是不一般，怪不得王师傅会想要收她为徒，要是真跟着王师傅练上几年，她的厨艺只会更好。
就算是有些不愿意承认，这会儿他也得点头称赞几句了。
“你的手艺真好，不好意思，先前是我眼拙，竟然没有看出来你有这个本事。”
宋思云笑了笑，“你狂妄自大又不是第一天了。”
明明是骂他，顾鹤林却没生气，只觉得是玩笑话，终于能和宋思云和平相处。
上次看到她的学医天分，这一次又看到厨艺天分，他想，宋思云也许真的不是他想的那么一无是处，之前是自己对她成见太深。
今日有菜有肉还有酒，顾鹤林吃得很开心，三个人把一桌子菜吃得差不多了。
他喝了点儿酒，一个劲儿夸宋思云手艺好，车衡最开始还高兴，最后也不见笑脸了。
“好了，今日也没喝多少，怎么像是醉了呢？”
顾鹤林笑着说，“车衡，还是你有眼光啊，我就说你不能是个傻子，你这媳妇儿挺好。”
宋思云淡淡的笑着，要收拾碗筷，车衡立马按住了她的手，“我来。”
冬日里，他的手却不冷，掌心温暖，带着舒服的温度。
宋思云顿了顿才缩回手，点头，“那好吧，不过他怎么回去啊？这样子肯定不放心让他自己赶车了。”
车衡说，“一会儿我送他回去就行。”
“好。”宋思云下午无事，就回屋去看书了，只不过脑海中总是回想起顾鹤林说的话，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然后又暗骂自己傻。
下午车衡送顾鹤林回镇上，很快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两串糖葫芦。
他把糖葫芦递给宋思云，“这个季节难得见到，那位大娘倒是存放得很好，我给你买了两串回来。”
现在的宋思云很少闹着要吃这些零嘴了，车衡看到糖葫芦，想着她爱吃，回来的路上还不停纠结措辞，生怕她不要。
宋思云把糖葫芦收下，尝了一口，“酸酸甜甜，很好吃。”
车衡笑了，她把另一串递给他，“一人一串，一起吃。”
他接下，“好。”
晚上躺在床上，车衡都还偏头看着窗台上那串糖葫芦。
他微微一笑，在心里想着，思云，谢谢你费心为我过生辰，从来没有人像你这么为我用心。
宋思云最近忙着打扫家里，一会儿又想起来还有什么东西没买，车衡已经去香满楼了，她只能自己去一趟。
没电话就是不方便啊，干啥也得自己去。
车衡一大早就去香满楼算账，到了年底，好多账目需要清，给别人的货款，给大厨和小二的工钱，还要提醒陈掌柜预定货物，忙得不可开交。
他一上午就把账给清了，陈掌柜看过之后十分满意，笑着说，“还得是你来，我这两日想着算账的事儿，脑袋都晕了。”
车衡笑了，“还有什么需要算的，掌柜的给我就是了。”
“不用，你平日里记账详细，账目都一目了然，到了年底也没那么麻烦了，明日你就开始休假，等年后初六再来。”
车衡一共在香满楼就干了一年左右，才知道过年自己是可以放假的。
他挺高兴，笑着点头，“好，多谢掌柜。”
陈掌柜又拿了个钱袋给他，“这是给你的工钱，过年多一些，明年可得好好干啊。”
他拿着，那个钱袋子比平日里重了不少，车衡愣住，“这么多？”
“你应得的。”陈掌柜笑了，“今年有你在，我当真是省心不少，这些钱你安心拿着就是了。”
“好。”
车衡很高兴，有了这些钱，能买不少东西回去。
正低头翻账本，有人站在了柜台前，车衡抬头，“客官……”
面前的人是张婉，车衡许久没见她了，不过不至于认不出人来，“张小姐来了啊，想坐楼上还是大堂？”
张婉说，“我是来收货款的，今日就不吃饭了。”
“好，我这就把账目找出来让张小姐核对一下。”车衡一边翻张记的账目，一边让小二去请掌柜的来。
张婉看着他，笑得十分温婉，“也许久未见了，车大哥看到我一点儿都不惊讶。”
车衡抬头，带着客气疏离的笑容，“又不是不认识，自然不会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