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已经猜到了宋思云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有些犹豫。
香满楼从来不买外面卖的成品来卖,所有新菜都是香满楼的厨子自己钻研,所以能保证香满楼的菜式独一无二。
不过宋思云做的这个腊肠的确是很新颖,陈掌柜是吃过的,几年前去京城的时候尝到过,是在一家大酒楼,那味道还不如宋思云做的。
想了想,陈掌柜还是决定先跟车衡谈一谈再说,规矩不是一成不变的嘛。
“味道的确是很好,这个菜你们打算怎么卖?”
车衡说道,“我不过是帮思云把东西送来,具体怎么卖要跟她谈才行,这是她想出来的主意。”
陈掌柜说,“你们是夫妻,这家中的事难不成你还不能做主?”
车衡笑了笑,“夫妻更应该商量着来,再说这菜我又没有出力,自然应该听思云的。”
“很好,你们这样的夫妻才是好的,能恩爱美满一辈子。”他想起宋思云顾虑到车衡科考,还要偷偷去给永安治病,只觉得感慨万分,这两人都很为对方着想。
车衡不说话,恩爱美满一辈子,这几个字实在是太难了。
陈掌柜想着后日他有空,正好可以请宋思云给永安扎针,便说道,“那就后日吧,到时候我亲自跟她谈。”
“好,我会把话带到的。”
晚上回去,车衡就把陈掌柜的话告诉了宋思云,宋思云笑着说,“看来还是有机会的,我还以为香满楼不会收外面的菜。”
车衡说道,“的确是有这样的规矩,但我想着,你做出来的菜味道很好,陈掌柜也知道这菜能卖得好,所以不会轻易错过的。”
一旦拒绝,宋思云也许就会跟别人合作,到时候就成了香满楼的对手了。
两人把饭菜端上桌,边吃边聊,宋思云问道,“那你说如果真的要合作,我是直接把配方卖给香满楼好呢,还是自己做,只卖成品比较好?”
车衡认真想了想,“如果还有新的菜谱,只适合现做现吃,那就卖菜谱比较好,但这个腊肠可以存放,手艺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的,之后就算是有菜谱要卖,最好也要让香满楼给你分红,不能直接卖了。”
宋思云其实就是这么想的,这样能长久带来收益,只要香满楼有钱赚,她就能分到钱。
她只是想知道车衡是怎么想的,这会儿知道他的想法跟自己差不多,宋思云忍不住笑了起来。
车衡说,“怎么了,我说的是不是不对?我也没有做过买卖,不太知道这里头的关窍。”
宋思云笑着摇头,“没有,你的话很有道理,我就这么跟陈掌柜谈,他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卖了。”
“嗯,你的菜谱很好,不愁卖不出去的,还有别的酒楼呢。”车衡在认真为她打算。
宋思云却说,“可是你在香满楼,我卖给别人,那不是成了跟香满楼作对了?到时候陈掌柜又怎么看你?”
车衡低头吃饭,过了会儿才说道,“没关系的,你要是在意,也可以等到和离之后。”
闻言,宋思云扒拉米饭的动作一顿,心里有些不大舒坦。
转眼进了腊月,天气更冷了,今年已经下了好几场雪,村里的老人都说来年收成很不错。
宋思云为大家高兴,庄户人家,盼的就是好年景。
不过这跟她和车衡没多大关系,他们连地都没有,只有院子里的菜地。
今日就是和陈掌柜约定的时间,宋思云跟车衡一同出门去镇上,她还带了针灸包,想着今日应该要去陈掌柜家替永安扎针。
到了香满楼,陈掌柜还没来,宋思云在店里坐了会儿才等到了人。
陈掌柜笑着说,“今日家中也有事,走不开,丫头你跟我去家中谈事可好?”
车衡抬头看着陈掌柜,面露不解,宋思云凑过去说道,“永安的病我能治,只不过他不能经常出门,陈掌柜又怕得罪顾大夫,所以让我去家里给永安扎针。”
“嗯。”车衡点了点头,其实知道她是怕行医会影响他科考,但看她编得这么认真,又不忍心戳穿,“去吧。”
宋思云笑了,“一会儿我再回来。”
她跟着陈掌柜去了陈宅,林氏已经在等着了,见了宋思云就说,“辛苦宋娘子了。”
宋思云说,“没事儿,我应该做的,永安在哪里?”
“在屋里呢。”
他上次吐血之后,一直说胸口没那么难受了,林氏高兴得哭了好几次,这孩子养了这么大,还是头回跟她说自己没那么难受了。
宋思云先跟永安玩儿了一会儿,然后哄着他躺下扎针,屋里点了火盆,倒是不算冷。
林氏就在一边陪着,宋思云认真给永安扎针,怕他害怕,还跟他说话。
“你几岁了啊?”
永安说道,“八岁了。”
宋思云笑着说,“八岁了啊,怪不得这么勇敢,都已经是大孩子了。”
永安微微一笑,看着她说,“姐姐扎针一点也不疼,我不怕。”
“真的啊?姐姐竟然这里厉害,多谢永安夸奖。”宋思云一边跟他说话一边扎针,动作一点儿没有受影响。
林氏在边上看着,只觉得十分庆幸,没想到去香满楼坐坐都能碰上一位好大夫。
等扎完针,宋思云将针具收好,拿回去再消毒。
她笑着说,“已经结束了,过几日姐姐再来。”
永安自己坐了起来,林氏赶紧帮他穿好衣裳,他说道,“下次姐姐来,我给姐姐吃糖,明日我大哥要回来,他肯定给我带糖吃的。”
宋思云立马应下,“好啊,姐姐最喜欢吃糖了,你可不许馋嘴,给姐姐的那一份儿一定要留着。”
“嗯,我肯定不偷吃。”
宋思云让永安就在屋里,她要去跟陈掌柜商量合作的事了,林氏送她到了外面。
“宋娘子,今日真是谢谢你,永安真是一点儿都没害怕。”
宋思云说道,“他很勇敢,五日之后我再来,顾大夫开的药还是要继续吃。”
林氏点头,“好,我都记下了,你放心吧,小翠,带宋娘子去书房见老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