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栀意。”贺司樾缓了下情绪,伸手握住女人的肩头,“起来聊聊。”
可掌心却触碰到一片滚烫。
他动作一僵。
将女人掰过来,她紧紧闭着眼,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昏暗中借着窗外庭院观景灯光,她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他眼瞳微动,大掌落在她额头。
烫。
很烫。
她发烧了。
他神色阴沉下来,坐在床边将女人揽入怀中,一屋子人干什么吃的!她生病都没人知道!
可他刚刚打算把她身上外套脱掉。
女人却剧烈颤抖起来,眼角滑出泪珠,无意识地呢喃“不要……不要这么对我……”
她嗓音很干哑,似乎经历了什么,整个人身子紧绷,处于一种极度惊吓的状态之中,已经烧的没有了意识。
“好,好,不碰你,别紧张。”他明知她不一定听得到,却不自觉耐着性子安抚她薄瘦的脊背,漂亮的长眸里氤氲了浓郁的,令人心惊的温柔。
陆栀意渐渐平稳下来。
脸颊的泪还没干,眼睫毛挂着湿润,脆弱的令人心口一阵阵钝痛,他呼吸一窒,长指揩去那湿润,“你在害怕什么?”
他得不到答案。
将陆栀意安抚下来。
他唤了佣人上来,“叫医生过来一趟,家里有没有退烧药?”
话音刚落。
贺司樾眉心狠狠一拧,攥了攥拳头后说“算了,去准备冰毛巾。”
孕妇不能吃退烧药。
真要给她喂了,她会掀了天。
陈妈将冰毛巾准备过来。
贺司樾亲手给陆栀意擦拭了身子,一点一点给她物理降温,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哪儿有照顾别人的时候,素来被高高捧起,而此刻,却纡尊降贵挽起袖子,小心翼翼地帮妻子擦去黏腻的汗水,不知疲倦也不觉乏味地一遍遍为她冰毛巾。
陈妈看着这一幕。
忽然感慨万千。
贺总对太太,究竟是什么感情?
到底怎样才算是爱?
“她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贺司樾动作没停,轻轻将女人发丝整理到一边,语气冷淡地问了句。
陈妈回神,当即回“没有,没发现有什么。”
贺司樾若有所思地蹙起眉。
那为什么陆栀意好像状态很不好?
像是受了惊吓。
“嗯,出去吧。”
陈妈悄然的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二人。
不知过了多久。
陆栀意终于短暂的降了温。
贺司樾缓缓舒了口气,他给她掖了掖被子,就着窗外的光线盯着她莹白的面颊,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眉骨、眼皮、脸颊、再到唇瓣。
一遍又一遍描摹着她的模样。
额头轻轻抵在她额头上,他声音很低“一一,就算你不爱我,恨我。我也接受。”
他不给自己留回头路。
他要与她抵死缠绵下去。
陆栀意动了动。
睫毛微不可察地颤动。
她无意识地轻声呓语“妈妈……我好想你……”
贺司樾看着她,她似乎此刻才是放下防备的模样,她也是个小女孩,受伤了也会想要找妈妈。
不知为何。
这样的陆栀意,似乎撕裂了他心底的一道口子。
良久。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算了,跟你置什么气。”
*
陆栀意醒来的时候,听不到什么声音,耳朵上压着什么。
她睁开眼,却发现这并不是卧室。
而是……
机舱内部
她耳朵上戴着降噪耳机,摘下来后,身旁便传来了男人清寡的音色“醒了?”
扭头看去,贺司樾坐在身侧,双腿交叠着,穿着休闲的黑衬衫,脖颈修长喉结突出,侧脸沐浴在淡淡的日光下,完美的惊心动魄,他合上腿上的书,侧眸看她。
“还有哪里不舒服?”
陆栀意大脑空白了好一阵,才渐渐醒神“这是去哪儿?”
她认得出来,这是贺司樾的私人飞机上。
“将你送去隐蔽的地方,一辈子圈养起来,谁都找不到,每日每夜只能看着我一个人。”他单手支着太阳穴,漫不经心地睨她。
陆栀意皱眉,“你发什么疯!”
看她不信。
他才可惜地收回视线“你觉得我做不出来?”
“……”陆栀意深吸一口气,心情很复杂,始终放不下dna鉴定的事情“我没空听你玩笑!”
看她有些生气。
他若有所思眯了眯眼。
“开个玩笑,急什么?”贺司樾放下一本法语原文书,语气很淡“去港区。”
陆栀意错愕了下。
“港区?为什么?去港区做什么?”
“你不是想你妈了。”他偏头看了眼窗外,“带你来港区散散心。”
他发觉了。
她最近状态很糟糕。
没来由的让他心慌意乱。
干脆,先远离一下那个是非地,来看看她妈,她心情估计会好一些。
陆栀意沉默了一阵,脊背没什么力气的靠在沙发里,平静说“你是因为愧疚?觉得我会因为乔佩瑶怀了你的孩子的事而闹什么事儿?”
所以才弥补她?
听着她的话,贺司樾深深望着她,有意无意的泛着寒“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正如你的话,这事儿上,我们扯平了。”
陆栀意指尖点了点心口,强压那股酸涩“你不用担心,我对你们的事儿没意见,就算你让我去照顾她,我也没问题,总要对得起你准备的离婚补偿。”
她是真心实意的。
抵抗不过,那就顺势而为。
他要的,不就是乖巧懂事吗?
“陆栀意。”
贺司樾平静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不同往常的清冷薄凉,反而勾着缠绵悱恻的温柔,无端让她心口骤然悬停了一瞬。
他倾身而来,指腹捏着她下巴,视线胶着在她的红唇,充满了侵略性,她在他面前,没有半分保留,全部被他掌控着。
男人勾着她脖子不准后退。
强迫她红唇贴在他唇角,他轻慢的咬了咬她的唇肉,眼眸沉寂的像是深不可测的黑海,嗓音温柔却如同魔鬼般“就算我以后娶了乔佩瑶──”
“你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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