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的神色有些怪异,她轻呵了一声,瞥向傅裴玄道:“怎么说也曾经是将军,怎地如此胆小?”
傅裴玄没有应话,他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神色微变。
林妙妙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她了解傅裴玄,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证明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情况。
一定是出现了什么让他觉得棘手的事情。
林妙妙顿了顿,也凝神感受起来。
见踪迹被发现了,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而是纷纷走了出来。
林妙妙慌乱了一瞬,眼前埋伏的人粗略估计,最少得有小二十人,可他们出来的突然,身边并没有带上护卫。
就他们两个人,又如何应对这么多人?
“怎么办?”
林妙妙的声调一紧,她的心都揪了起来,充满了惊恐。
这声音听得傅裴玄挑了挑眉,他气定神闲,似乎并不为此所扰,他微微勾唇道:“怎么说也是皇帝,怎地如此胆小?”
林妙妙一听便知他是在翻旧账了,她咬了咬唇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计较些细枝末节!\
两人正说着,刺客却是等不及了,他们手执兵器就袭了上来,林妙妙和傅裴玄皆是面色一凛,共同应敌。
林妙妙年少习武,旁人会的她也分毫不差,她冲进人堆里,手腕一翻,手心的小刀脱手而出,化成一道流光,光幕射向了来人的脖颈,只听得惨叫一声,那人的身子便应声朝后倒去。
忽地,林妙妙的身后传来一道寒光,她躲避不及,只来得及回过头,便再做不得其他反应。
但很快,一双有利的手臂便将林妙妙拉到了自己身后,自己徒手接住了那柄飞刀。
林妙妙怔了怔,她小小滴惊呼了一声,“没事吧?”
“管好你自己。”
说着,傅裴玄便不顾染血的手,猛地朝一人袭了过去,紧紧钳住了他的脖颈。
“是百齐派你们来的?”
傅裴玄牵制住了他们的头目,又说出了老大的名字,一时间,在场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你.....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们是......”
傅裴玄轻嗤了一声,将手上的抓着的人一脚踹开,他从腰间掏出了一枚玉佩,展露在了众人眼前。
“一群蠢货,如今可知本王的身份了?”
这玉佩,是傅裴玄身份的象征,他的门客皆认识此白纹玉佩,见之如见摄政王,无人敢不从。
见状,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刺客顿时跪倒在地,汗水顺着额头渐渐滑落下来。
刺杀到了自家主子头上,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几乎是不用多想的了。
“王爷恕罪!”
林妙妙见众人忽然停下,本还觉得诧异,现如今算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神色难辨,“王爷好大的威风,若是今日我没有与王爷一同出行,恐怕就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了吧?”
傅裴玄冷声对着那些刺客道:“滚,自行回去领罚。”
“是!”
等碍事的人走了,傅裴玄才看向了林妙妙,语气艰涩,“并非是我派他们来的。”
“我知道。”
林妙妙的语调微扬,她凑近了傅裴玄道:“你用这样的手段杀了庆隆帝和林云初,现在也轮到我了,仅此而已。”
“虽不知你为何后悔了,但你该清楚,放我活着回去确实没有任何好处。”
女人的眼神之中没有半分信任,她带着几分警惕之色看着傅裴玄,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便又就此分崩离析。
那疏离的目光刺得傅裴玄心口发疼,傅裴玄不愿被林妙妙察觉到自己的心思,立刻冷了脸。
他分明什么也没做,林妙妙却还是怨上了他,那便让她怨到底好了。
“我若是想要杀你,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你还不值得我如此费事。林枝意......明日跟我回京。”
语罢,傅裴玄便想离开,却被林妙妙拉住了衣袖,他怔然回首,忽地被林妙妙吻住了。
这个吻来得突然,傅裴玄完全没有预料到它的降临,待林妙妙吻过来时,他只来得及怔然接受。
在傅裴玄想要加深这个吻时,林妙妙忽地移开了唇,她轻笑着看向傅裴玄,“你想让我跟你回京?可有人想要杀我,我若是跟你回去了,可还有命活着?”
“谁敢动你?”
若是在遇见林妙妙之前,有人告诉傅裴玄,你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丢盔卸甲,为了一个吻而失去理智,傅裴玄想必会立马抽刀将此人大卸八块。
可到了现在,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沦陷的过程。
一个女人,却带着令人失智的危险。
傅裴玄没有再深想下去,他把林妙妙抱入怀中,沉声道:“我会让你活下去,带你回去,只是因为匪寇横行,边境东夷又蠢蠢欲动,我必须前往,才守得住大厦江山。待此间事了,我便娶你做我的皇后。”
即便任务进度已经到达了65%,傅裴玄也还是保持着绝对的理智,并不打算将皇位拱手让人。
可对于林妙妙来说,她也并不打算把已经拥有的皇位让出去。
她要占据绝对的主导,傅裴玄想以权势将她困成傀儡,林妙妙便偏要用情让他俯首称臣。
林妙妙并没有反驳他,只问道:“......哪怕,这样做可能使得你与下属离心?”
“嗯。”
傅裴玄的行动能力一绝,他说第二日回京,就绝不会拖到第三日,翌日清晨,林妙妙便迷迷糊糊地被傅裴玄塞到了马车中,好在傅裴玄铺了几层柔软的毯子,林妙妙冷不着,还软乎乎的,正适合补眠。
林妙妙嘟囔道:“......我还没与徐大人道别。”
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每一次见面都弥足珍贵,此后天高路远,能否再见皆是未知数,如果来不及道别,可能就会留下遗憾。
傅裴玄有时真不知林妙妙到底是重情义,还是重皇权。
分明是那般看重权势,冷漠的人,但遇见合得来的人时,却又像君子般惺惺相惜起来。
“你不需要在乎其他人。”
只需要在乎他,只需要看着他,其他所有人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