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芷焦急的在帐内来回踱步着。
翠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小姐,你坐下歇歇吧。”她小声的开口。
温白芷哪里有坐下的心:“这都过去多久了还不回来,之前从宫里回来不是膝盖有伤就是后背有伤的,今天又去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又要受什么伤回来。”
翠枝宽慰道:“或许只是陛下与督公多说了几句话,这才留的久了点。”
温白芷:“但愿如此吧。”
又这样等了一段时间后,平安在外说道:“督公您回来了。”
温白芷全身触电般急忙起身。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司玖掀开帘子进来。
与司玖待的久了之后,温白芷能很轻易的就知道司玖是否身上有疼痛。
只见他走进来的时候虽背脊如往常一样挺拔,但脚步微有停顿。
且小腿那边没有以往的弯曲,倒像是直接将腿跨进来那般。
温白芷吩咐翠枝:“去找平安把容恒喊来。”
司玖已经走到了帐内,但他膝盖因为久跪,无法立马坐下。
“别去,已经很晚了,不要打扰他休息。”
温白芷知道他的脾气,便依了他:“那翠枝你先出去吧,有事的话我再喊你。”
翠枝行礼后退下。
温白芷这才行到他身前:“是不是膝盖又不舒服了?”
司玖微微一愣,似是很惊讶她怎么会知道的。
温白芷得意道:“毕竟我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一走路,我就知道你是膝盖疼了。”
司玖脸色惨白,瘦削的下颚骨在烛光下倒显得格外萧瑟。
温白芷扶住他的胳膊:“我带你去榻边坐下休息吧。”
司玖刚要说话,温白芷便说道:“不许跟我说谢谢了。”
司玖膝盖确实伤的很重,因此他走的非常缓慢。
离榻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他再也撑不住,径直摔到了床上。
“子衿。”温白芷跟着坐到榻边。
司玖趴在被子上,脸贴着被子:“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温白芷见他疼的都出冷汗了,当即道:“你这样不行,肯定很难受,我现在就去找容恒来。”
见她要走,司玖忙拉住她的衣袖:“没事,只是,只是膝盖有些疼,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别去。”
他本来将脸都埋在被子里,说这话的时候将头转向温白芷的方向。
先前回来的时候温白芷只顾着看他的腿,倒是没注意他的脸。
现在他趴在床上,倒是让她把他额头上的那块青紫看了个清楚。
温白芷蹙眉:“你额头上也有伤。”
司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许是刚刚回来的时候,腿疼没走的稳,摔在地上磕到了。”
他努力的为自己的伤口找着借口。
可温白芷不是小孩,自然能轻易的猜出来他伤口的由来。
膝盖有伤,额头又有伤,那很容易就能推断出,他是跪久之后又狠狠磕头。
可他不说,温白芷也只装作不知。
“你说不让容恒过来看看,但你额头上的伤要及时处理,我现在就去找平安找些伤药过来。”
司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罐子:“这里就有药。”
温白芷接过罐子,打开盖子,是熟悉的药香味:“这伤药是不是之前我给你的那罐?”
司玖本意只是不想她出去,多陪自己一会儿,这才会掏出这药来。
但她一向机智,看出来很容易。
“之前你给的这伤药,我用了之后很是有用,便一直放在身上。”
温白芷看到罐子里面的膏体并未减少多少:“那我现在就给你擦药了。”
司玖微微撑起上身,将头更靠近她。
温白芷动作很快,三两下便将额头上的伤擦好。
待擦完后,司玖又脱力的摔回榻上。
温白芷担忧道:“我觉得你膝盖上的伤也需要处理一下,不然到明早你肯定走不了路,明天又是秋狩开始的日子,需要你做的事有很多呢。”
司玖心里知道明日的后果,但他此刻自己已没有力气再做上药这么繁琐的事。
所以他还是摇头道:“没事的,我睡一觉就好。”
温白芷有些无名火堆在心头:“你看看你这样还能睡得着吗,不光是你,我肯定也要担心的睡不着了。”
司玖听罢便要挣扎着起身:“那我今晚不在这里睡了。”
温白芷抱臂看着他:“你不睡在这里你要睡哪里,睡马车吗?外面那么冷,你再在马车上睡一夜,你明天怎么办。”
司玖双臂颤抖着将自己坐直:“我没事的。”
温白芷之前听过无数次他说自己没事,此刻听来格外刺耳生气。
“司玖,我知道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皇上赐婚的,从前并无任何交集的陌生人,所以你不信任我,不想把伤口暴露在我面前是正常的,所以我刚刚才会说给你去找容恒,去找平安,”她喘了口气,“但你说不要,我又说我给你处理伤口你又拒绝,甚至现在明明知道对自己身体不好,但还是要去睡马车。”
温白芷双手垂到身侧:“或许你还是对我放不下防备,我能理解,但我作为你一个不熟的朋友,还是希望你可以及时处理你的伤口,如果你觉得我在这里你不习惯的话,那我出去便是了,我晚上去跟翠枝挤一晚就好了。”
不论是三年前的闻白,又或是如今的温白芷,她扪心自问,从没对哪个男人这般上心过。
被他一而再的拒绝,再热情如她,也总会累。
她作势要走,表情冷酷决绝。
司玖没想到她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他只是还没做好把那些丑陋的伤口都向她展示的准备。
他害怕从她眼中看到哪怕一点点的嫌弃。
如果真那样的话,他会恨不得当场就去死。
可他没想到,温白芷生气了,并气到要走。
他慌忙起身,像之前每次挽留她那样,绝望的攀着她的手臂。
“别,别走。”
温白芷感受到他覆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在剧烈抖动着。
回头发现他已经撑着在塌边坐直了身体。
“督公这是何意,我现在要离开这里了,不会再影响你了。”
听她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叫自己督公,司玖霎时便落下泪来。
他不顾一切的拉着她的手去掀开自己的衣服下摆。
“你别生气,你别走,我给你看,我都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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