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征坐在咖啡厅里，心情十分沉重。
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人，他还是不希望看到蚂蚁王对人类进行屠杀的一幕。
但没办法，他左右不了大势。世界变了，其他的种族也将会掌握力量，人类将会面临挑战，甚至也许会被覆灭。
但这就是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在生存面前，一切情感都得让路。就像他自己，在活着面前，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哪怕成为带路党。
电话的嘟嘟声响起。
“你好，王秘书，我是方远征。”
“方副局，出大事了，大老板请你过来一趟。”
“好的！”
方远征没有多说什么，他当然知道出了什么事，而一号管理出事了之后就找他，肯定早就知道他不在现场。
再次见到一号，方远征发现，对方似乎老了十岁。
“小方，坐吧！”
一号勉强打起精神，但方远征知道，此人经此一劫，绝对是心如死灰了。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市一级的一号管理能够面对这么大的事件而安然无恙。
“小方，是我好大喜功，所以才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啊！”
方远征没想到一号一上来就承认错误，这不是这些人的风格。
“领导，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丘局的问题，您不用主动来承担这个责任的。”方远征以为对方是想自己提出甩锅人，然后对方好借坡下驴。
但这次他错了。
“不！是我的责任，是我主动提出的并且制定的方案，丘长青只不过是个实施者而已，但他却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我有愧啊。”
见一号这么坚定，方远征这才想起，S市是个国际大都市，能够在这样的地方成为一号的，格局不能按常理去看。
至于这次的失败，并不是对方的决策问题，而是世界变了，力量平衡被打破，但守旧是人的思维本能，很难有人这么容易接受新的格局。
方远征不说话，一号目露精光的看着他，片刻之后才说道：“小方，我不知道你之前以什么手段与那只蚂蚁达成的协议，现在的情况是，我将引咎辞职，而且肯定会被调走。走之前，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领导请说！”
“我会把你调到丘长青的位置，但这仅仅只是兼任而已，在我走之前，我会最后一次行使权力，把你安排到市三号的位置。我的请求是，一定不能再给无辜的民众带来伤亡了。那么多的制服员，他们每一个人后面，代表的都是一个家庭，他们是家里老人的孩子，女人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听到一号管理这么说，方远征心中已经想到，对方肯定是猜到了些什么。
毕竟自从水库树林一战后，自己在蚂蚁侠事件上，不管别人怎么遭殃，他都屡屡受益，这次更是成为了最大受益人。
方远征感受到了一号的真诚，而且他的眼神，现在已经不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不像那个一句话就能让十亿百亿的工程定调，一句话就能让资本市场运行的国际大都市一号。
面对真诚的人，方远征自然也不会过于吝啬，他没有否认自己与蚂蚁侠的协议，对方怎么想就怎么想，这个都无所谓了，他大方的默认，并且承诺道：
“领导！您放心，我不会再让无辜的民众的生命受到损失，这一点我保证可以做到。”
“你保证能做到？”
一号认真的审视着方远征，脸上似乎还有质疑，需要得到方远征的确认。
这个确认，不是口头保证这么简单，是他要真相。
方远征略一沉默，然后点头道：“是的，我保证！正如您所说，我与那边有沟通，我能保证。”
就在方远征一脸真诚的说完时，他却看到一号脸色变了。
此时和蔼的一号，嘴角渐渐扯出了一丝弧度，一丝诡异的笑。
方远征心头一凛，发现了不对。
因为对方忽然不老了，瞬间又恢复了此前的神采奕奕。不仅如此，原本已经六十来岁的一号，看上去竟然还年轻了几分，似乎像是变成了四五十岁的壮年的样子。
一号站起身，冷冷的对方远征说道：“我就说嘛，屡次行动失败，我们的队伍中一定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一定是在我们中间的重要位置上。不一定是很高级的管理，但一定是事件的中心人物之一。开始我是怀疑丘长青和你两个，但丘长青竟然死了，那剩下的这个人物，就只能是你方远征了。”
方远征愕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对方摆了一道，自己可是二阶强者啊，眼前的这个老头，自己随手可以拿捏的存在。
见方远征一脸愕然，一号缓缓从办公桌后站起，一边踱步出来一边说道：
“方远征，其实想来，你也很不错了。你应该是第一次水库行动时，就已经和那只蚂蚁搭上线了吧？要不然其他人都死了，为什么你没死，而且在你倒下后，对方为什么要破坏摄像机？现在想来，那段时间，就是你们沟通的时间了。”
“还有，你的恢复速度，也超出了常理，再怎么恢复速度快，你也毕竟是普通人，不是进化者。除非你得到了进化者的帮助！”
“然后，你为什么要拖着伤势进入指挥大厅，帮助丘长青，这应该也是那只蚂蚁的授意吧？要不然，那只蚂蚁怎么会对我们的行动这么了解，就算是异能者，也不可能生而知之，除非有内线！”
“最后是这次，你太刻意了。”
听到一号的这些分析，方远征心服口服，这些人，没有一个简单的。
以前自己认为丘长青是老狐狸，但现在才发现，在这一号面前，丘长青只能算是初出茅庐的小混子。
不过就算是被戏耍，被拆穿，方远征也不怕。
他现在可是二阶三级！
不过就在他准备起身控制对方时，一号的身上却传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这股气势让方远征直接愣在了当场。
因为对方太强了，精神比自己还高，他发动催眠，竟然没有丝毫效果。
“你？你是进化者？”
一号冷冷的看着方远征：“哼！本市作为国际性大都市，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你觉得上面会没有任何方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