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宜打着哈欠，眼泪哗哗的看着下车的男人。
贺今沉穿着灰色的西装，显得儒雅又英俊，一副上流社会成功男人的形象。
他身后跟着不少人，全部都是同样类型的打扮。
她站在出租车旁边，穿着简单的短袖长裤，才洗过的头发，就这么随意披肩膀上。
她的手紧紧捏着衣角，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贺今沉眼角余光注意到站在旁边的桑宜，他克制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径直朝着大楼走了进去。
他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人。
桑宜孤零零的跟在最后面，还刻意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贺今沉走进电梯后，看着外面的桑宜，目光落在她的眼眶，黑眼圈十分的明显。
看来昨晚应该是熬了一晚上。
他的目光往下，看见桑宜的脖子上，有明显晒出来的痕迹。
应该是昨天晒的。
贺今沉目光睨了睨，克制的收回视线，不去关注她的一切。
所有人都看见了桑宜，毕竟以前大家都是同事。
可现在，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桑宜犹豫的走过去，原本要关上的电梯门，又再次打开。
所有人都看过去，张秘书的手按着电梯门，他顶着压力说：“桑秘书，一起吧，反正电梯足够大。”
其实桑宜也并不想跟他们一起走。
但电梯门都开了，她不去好像显得有什么似的。
桑宜直接走进去，她身边就站着贺今沉，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谁都没看谁一眼，
电梯里其余的人，纷纷装作空气，实际上再暗中观察两人。
桑宜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气氛，看着旁边的张秘书说：“人事部跟我打电话说，你没收到我发给你的工作交接文件。”
张秘书愣住：“哦，这个啊，应该是我工作太忙给忘记了，不知道弄到哪儿去了，还麻烦你过来重新整理一遍，真是不好意思。”
“我这次整理在电脑里，你直接去看就行了。”
桑宜说完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有点困。
没多久，电梯门打开，桑宜跟贺今沉同时从电梯走出去。
有那么一瞬间，桑宜以为跟以前一样，还是他的秘书，跟他同进同出。
只不过她直接去了旁边的座位，打开电脑重新整理文件。
贺今沉走进办公室后，他看着外面的小背影，看向张秘书：“冯律师呢？”
“在呢。”
“让他过来一趟，我有些事想问问。”
张秘书离开办公室后，忽然看向了桑宜，他记得没错的话，冯律师代理了桑小姐跟顾家的案子吧。
他觉得自己忽然就懂了贺总为什么要叫冯律师过来了。
桑宜打着哈欠把文件整理好，这次一定要亲自跟张秘书面对面交代清楚，免得回头又出现什么幺蛾子，让自己回来。
她站起来想寻找张秘书的身影，结果看见了冯律师。
桑宜顿时眼前一亮：“冯律师，其实我正要找你有点事。”
“桑小姐，你是想问顾家的案子吧，等我先去见见贺总，然后再谈可以么？”
“可以，我等你。”
桑宜站在外面，她知道后天就要开庭了。
不过目前顾小月那边保外就医，还开具了权威医生的诊断证明，顾小月出现了幻听，并且一直宣称看见了鬼。
桑宜知道顾小月有伪装的成分在。
但也许是妖妖灵吓唬得有点厉害，顾小月现在变得疑神疑鬼，晚上都要开灯，还要保姆陪着才敢睡觉，稍微有一点声音就吓得尖叫。
桑宜知道这个情况有点不妙。
但她还是想让顾小月付出代价。
办公室内，贺今沉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等到冯律师走进办公室后，他这才开口：“她跟你说什么了？”
“桑小姐想问顾家的案子。”
贺今沉没猜错，她果然会问，他开口：“这个案子有什么情况么？”
“目前来说有点小麻烦，顾小月被确诊为精神分裂，有幻听症，总说见到了鬼。”
贺今沉眉头皱了皱：“调查过真假了吗？”
他觉得这件事跟顾蔓蔓脱不了关系。
“查过了，的确是顾蔓蔓小姐找了熟人，但最后医院那边的确诊没有作假，顾小月真的有精神病的症状。”
“顾小月真的有病？”
这倒是让贺今沉有点意外。
冯律师淡淡回答：“按照顾小月的行事作风，的确也有点病，这些年要不是贺家帮衬着，顾小月早就进去了。”
这些内情，贺今沉最清楚不过，本来这次冯律师也以为跟以前一样，但没想到这回发生了反转。
他不再是顾小月的律师，而是原告的律师。
贺今沉思索了一番：“顾小月脱罪的概率大么？”
“有一定的几率，不能完全有把握，毕竟精神病这一点的确不好搞。估计不会有实刑。”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冯律师诧异的看过去：“不是找我有事么？”
这就完了？
贺今沉咳嗽了一声：“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
冯律师忽然笑了笑：“贺少爷，看来传闻是真的，你对这位桑秘书很上心。”
贺今沉神色有些不自然：“我要忙了。”
他不想谈这个问题。
冯律师也没继续说，直接离开了办公室，他看着外面的桑宜：“现在有时间了，去小会议室吧。”
桑宜去了小会议室，也问了顾小月确诊为精神病的事情。
她得知最后顾小月不会有实刑的时候，有些郁闷：“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从法律层面来讲，没有很大的翻盘可能性。”
桑宜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冯律师，顾蔓蔓来找过你么？”
“桑小姐我作为你的代理律师，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我说万一贺今沉那边有想法，让你去当顾家的代理律师呢？”
桑宜也想知道贺今沉到底怎么想的。
如果他不好意思开口，那她自己提出来。
“刚才贺总也问了顾家的案子，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目前，贺总没有说过让我去当顾家的代理律师。”
桑宜的眼里带着诧异：“他真的没提什么？”
“没有，针对顾小月确诊成精神病这件事，贺总还让我想办法。”
桑宜的心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
她有点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他这样做，顾蔓蔓知道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