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龙在江东省，也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方家即便放眼整个大夏，都位列一流贵族，消息灵通。
听到“一命换一命”的规矩，他脸色一变。
“无常……无常神医？”
秦仲谋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应声。
但方玉龙心里，早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传说中的无常神医，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难怪！
难怪以秦仲谋的身份，会对叶言如此恭敬。
叶言随手拍了拍秦仲谋的肩膀：“跟我还客气什么？就算你不来，云海市这边的事处理完之后，我也会去秦家走一趟，帮咱妹看病。”
秦仲谋眉毛一挑，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叶言一眼。
“一方面，正是因为拿你当兄弟，我才更不愿意坏了你的规矩。”
“另一方面，我觉得一命换一命很公平。杀赵苍虽然给我带来一些麻烦，但总好过让我妹妹跟你定下婚约。”
叶言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行行行，我知道你是妹控！但婚约这种事，只是老家伙的恶趣味，你以为我愿意跟那么多女人有牵扯？”
秦仲谋再次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你愿不愿意，是你的事！怕就怕，一见叶言误终身……”
他的话没说完，叶言却已经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开着车的方玉龙，听着两人的谈话，根本不敢开口，有种瑟瑟发抖的感觉。
这个叶言，绝对不能惹！
同时，方玉龙心中生出一丝期望。
这可是传说中能从阎王手中争命的无常神医啊，父亲是不是有救了？
十几分钟之后，叶言跟着秦仲谋抵达一栋别墅前。
这是宋朝宗的产业，别说是暂时借给秦仲谋用一用，就算直接送给秦仲谋，他也甘之若饴。
“若兰，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无常神医，叶言！”
一台轮椅上，歪着一位身材干瘦的小姑娘。
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严重发育不良。
但实际上她已经成年，也曾有着丰满高挑的身材，亭亭玉立。
可惜从三年前起，秦若兰突然患上“肌萎缩侧索硬化”，也就是所谓的“渐冻症”！
当年那个风华正茂，阳光明媚的少女，逐渐消瘦，出现肌肉萎缩的症状。
如今不仅仅身体状态不佳，性格也变得越发敏感内向，有了严重的抑郁倾向。
“叶医生好！”
秦若兰扬起苍白的小脸，不咸不淡的跟叶言打了个招呼。
即便身患重病，从秦若兰的眉眼间也能看得出来，这曾是个漂亮的姑娘，只可惜如今她的心仿佛已经死了！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死气。
看到妹妹那暗淡的眼神，郁郁寡欢的表情，秦仲谋一阵心痛，伸手轻抚着她的脑袋。
“若兰，都怪我当初没有照顾好你！不过你放心，叶言医术逆天，绝对能治好你！”
秦若兰轻轻摇头。
“我患病跟你有什么关系？这都是命！”
“哥，你不用自责，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渐冻症是不治之症，没希望的。”
秦仲谋深吸了口气，语气坚定。
“我不信命！”
“你知道叶言为什么有‘无常神医’的绰号吗？”
“阎王让人三更死，亦能逆天改命谈笑间！索命的黑白无常，在他面前也只能低头，让出‘无常’的称号！”
叶言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外人的恭维就算了，听到自己人这么卖力吹捧，很不好意思的。
“咳咳……我也没你哥说的那么厉害。不过两年前他的伤，就是我治好的。”
听到这话，秦若兰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你就是哥哥的救命恩人？当初他还瞒着我，说这是机密。”
“叶医生，谢谢你！”
叶言与秦仲谋的相识，要追溯到两年前。
秦仲谋曾经是叶言的病人，准确来说，是他第一次在没有师父帮助下，全力出手救治的头号病人。
彼时，秦仲谋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几乎被判了死刑。
十大圣手中，有三位圣手会诊，最好的结果就是下半生瘫痪在床，再也无法重返战场。
机缘巧合之下，秦仲谋被送到药神谷，成为叶言第一个病患。
在药神谷休养了三个多月，彻底痊愈！
如今非但重返战场，实力也有了新的突破。
二人因为这段经历，交情匪浅。
秦仲谋皱眉道：“这件事，确实被列为一等机密！如果不是叶言已经出山，这个秘密，我会继续保守下去！”
“希望你们也能守口如瓶，不要把他‘无常神医’这层身份泄露出去！”
得到那位老爷子的传承，固然是一种幸运。
但同时，也会遭遇来自仇敌的疯狂打击报复！
那股势力太过强大，绝非儿戏！
他的语气格外严肃，一旁的方玉龙心中一凛。
这番话，明显是说给他听的！
“秦少，我方玉龙对天发誓，绝不会泄露一分一毫！”
秦仲谋冷哼一声：“希望你说到做到！”
知道叶言就是秦仲谋的救命恩人，秦若兰对他倒是没有了抵触心理。
“那就麻烦叶医生，帮我做个检查。叶医生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渐冻症是不治之症……”
叶言抓起秦若兰的手腕，先把了把脉。
随即又对她进行一番详细的检查，眉头越皱越深。
秦仲谋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怎么样，有把握吗？”
叶言沉吟道：“确实有些棘手，渐冻症是一种慢性神经元疾病，寻常的医疗手段根本起不到什么效果。”
秦仲谋的双眼瞬间有些泛红。
如果连叶言都没办法，他真想不出，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救他妹妹。
秦若兰倒是很看得开，反而宽慰叶言和秦仲谋。
“渐冻症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根本无法治愈。只能通过联合治疗改善症状，改善患者生活质量。”
“哥，这几年辛苦你了。我早就接受了现实，在生命最后几年，我更希望能多陪陪家人，你真的没必要再四处为我求医问药。”
“叶医生，麻烦你了！你的医术我是信赖的，但我这病……”
叶言眉毛一挑。
“你的病虽然棘手，但也不是不能治，只是过程比较艰难，至少需要花费三到五年的时间。”
秦仲谋双眼再次绽放光彩，一把抓住叶言的手臂。
“真的能治？只要你能治好我妹妹，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叶言撇撇嘴：“你一个大老爷们，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秦仲谋脸色变幻不定，咬牙道。
“你要是真对我妹妹有意思，婚约的事也可以商量……”
叶言彻底无语，秦若兰小脸通红，幽怨的嘟囔了一句。
“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