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震山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你也不必难过,我跟你爹商量了,你既然嫁给了我们家,以后就由我们养你了。
你不需要操心什么生计的事,我们家现在不缺银钱,就是我不管铺子也够花的。”
“谢谢爹娘。”
周亦凝心中暖暖的,如果是前世,她肯定不愿意让爹娘养着,那是她欠了前世爸妈的。
但现在这辈子她没办法孝顺爹娘,只能尽量不让他们辛苦。
她想了想问:“爹娘可有想过将铺子卖了换些银钱,买地建房或者置办田产?”
沐震山和林萍儿都愣了愣,随即摇头说:“咱们家没什么积蓄,就是卖了铺子也买不了什么地,倒不如省着点花,你哥他读书也费钱。”
凤泽沛读书确实费钱,他每月的束脩加油盐酱醋茶、笔墨纸砚、文具、衣服等都要不少银子,再说他年纪也渐渐大了,早该考举业,否则哪像个秀才的模样。
周亦凝皱眉,她总不能把银子都捐了,可惜现在的科举规矩很严,1般人根本考不上秀才,否则她就是再捐1百万两也无所谓,只可惜现在不行了。
“亦凝,你放心,我跟你娘还有你哥都会努力干活赚钱,绝不会让你跟着操心。”
凤义诚认真的保证道。
“是啊,我们还能养活自己,你别怕我们拖累你。”
林萍儿说道。
周亦凝叹了口气,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凄凉,好像他们全家要靠她养活了似的。
她突然想到司马世政,他也不算富贵人家。
但至少有俸禄,而且家族势力庞大。
如果他帮她劝劝爹娘,兴许就不用她费心思了。
她决定改变策略了,她不再强硬坚持,而是软化态度,试着让爹娘做决定。
“爹娘,我也不瞒你们了,我今日已经拜了师傅为师,打算学习刺绣,也打算开店,你们如果不舍得我辛苦,就多存些银子给我吧。”
她笑嘻嘻的看着沐震山夫妇说道。
凤义诚吃了1惊。
“亦凝,你还小呢,刺绣能挣几个铜板?”
周亦凝笑眯眯的说:“我手艺可好啦,肯定比镇上那些绣坊强。”
“那你不怕辛苦?不怕丢了名声?”
凤义诚问道。
周亦凝噗嗤1声笑了起来。
“爹,我又不是大姑娘了,还能因为这个被休吗?你忘了你闺女我是个女侠呢。”
凤义诚愣了愣,想想也对,他这个闺女从小鬼灵精怪,什么都敢尝试1番,反正他闺女也不吃亏。
“好,爹支持你开铺子,不过也不要耽误你念书了。”
凤义诚爽朗的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了,谢谢爹。”
周亦凝又甜甜的喊了爹。
司马世政在门口冷哼了1声,转身离开了,也不知道是羡慕嫉妒恨呢,还是在讽刺她拜了江奕淳为师。
“他就那脾气,你别往心里去,以后多包涵他。”
凤义诚尴尬的笑笑。
周亦凝摆摆手表示理解,毕竟她不是原主,也没跟司马世政相处太久,对他的脾性并不熟悉。
而且司马世政虽然冷傲。
但对朋友倒是很仗义,就冲这1点她也不会记仇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
凤义诚说道。
……
次日1早周亦凝就收拾东西去找冯澜影玩,结果她刚到栈楼下就被1个人拦住了。
“你就是周亦凝?”
周亦凝抬眼扫向那人,此人身材魁梧,长的虎背熊腰,皮肤黝黑,1双大手臂格外的粗壮,看起来极其有力。
而他眼神凶狠,透着不怀好意。
周亦凝猜测他8成是混社会的,不过她不是原主,胆子比较大。
“我是周亦凝。”
她语气依旧温柔,可眸光却凌厉了许多,她最讨厌的就是混混痞子,如果这个男人真惹恼了她,她会揍他!
“我叫铁牛,你听说过没?”
铁牛咧嘴笑笑,露出满口黄牙。
“我是这条街的老大,今天特意来找你,跟你聊聊。”
周亦凝挑了挑眉毛,这人挺嚣张嘛,看起来还不像个恶霸,倒像个痞子流氓了。
“找我聊什么?”
她微笑着询问。
“你不怕吗?”
铁牛脸上闪过惊讶之色,显然他没想到眼前这娇滴滴的小美人这么淡定,他还以为自己说了这句话,她吓的瑟缩1下呢。
“怕啊。”
周亦凝耸耸肩膀,1副无所谓的态度。
“既然怕还装的这么淡定?”
铁牛觉得自己遇上对手了。
“你说说看你怕我啥,我就饶你1命。”
“我怕你死了,就找不到替罪羊了,所以我不怕你。”
周亦凝眨巴着眼睛,1派无辜的说。
铁牛瞪了她半晌,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真是有趣。”
他说完朝旁边走去,指着旁边1间空房说:“今晚我在隔壁,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周亦凝翻翻凤眼。
“我不需要随时找你,你想聊什么,赶快说完,我忙的很。”
铁牛笑着坐下。
“你是女孩子,还这么拼命干什么?不如嫁了个好人家,好好享福吧。”
“我有我的想法,你不懂。”
周亦凝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这种人就跟她哥哥凤立诚1个德行,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她可不想跟这种人交往。
“你不信任我。”
司马世政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周亦凝扭头看向他,司马世政已经洗漱打扮好了,换了1身浅灰色衣服,整个人显得沉稳了许多,少了些阴郁,多了些阳光。
“司马公子怎么说?”
周亦凝问道。
“我会帮你找到你要的消息。”
司马世政说完朝外走去,走到门口脚步停顿了1下,又补充道。
“如果是假消息,我也不保证我会告诉你。”
“放心吧,就凭你是司马世政我就相信了。”
周亦凝笑着挥挥手。
司马世政脚下加快了速度,似乎怕再待下去就走不掉了。
周亦凝忍不住摇头,这两个人1个是阴郁内敛,1个活泼爽朗,却不是同类。
司马世政很快到了衙役值守的屋子,他敲了敲门,片刻之后有人打开了房门,看到司马世政急忙恭敬的低头行礼。
“你昨夜可查到周亦凝的底细?”
司马世政开口问道。
衙役1脸歉疚的说:“属下该死,未能查清楚她的来历。”
司马世政眼中闪过寒芒。
“那你可知道她为何会做生意?”
“属下查过,周亦凝家乡靠近北隅城,那里农田贫瘠,土地产量低,粮食价格居高不下。
凤家的米粮生意是靠凤家2叔、4叔做起来的。
但凤家2叔、4叔都没读过书,只会些木匠的手艺。
凤家2叔家的女儿是县丞千金,因为父母都没读书,所以1直在外面打0工挣钱养活自己。”
衙役答道。
司马世政眯了眯眼睛。
“凤家2叔1共3个孩子,大儿子凤启岩已经娶了妻子,另外两个儿子年龄尚幼,不足以继承家业。”
“是。”
衙役不敢插言,只静静的等着司马世政说下文。
司马世政思忖片刻,又问:“那周亦凝又是从哪来的?”
“据属下调查,这个周亦凝是周亦凝的亲姐姐,她的娘生下她不到半年就病逝了,她爹又是个懒汉,把家里的地荒废了,每天除了吃喝嫖赌,还打老婆、酗酒,所以她爹1气之下把她丢到山上自生自灭了。”
衙役回禀道。
“那她娘是谁?”
司马世政又问道。
“听说是个寡妇,后来周亦凝娘病逝,她爹就把寡妇领回来了,她爹还把她卖给了村里的屠户,做了短工赚点银钱。
她爹死后,她1个姑娘家没法活,又不愿改嫁,就1直跟着屠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