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已再无心思去静园读书,也不愿在家中帮助父亲打理杂货铺生意,一门心思想要找到一庄干活挣银两不少,且在干活时,还能增进武功修为那种活计来做。这样做,既能省下自己在静园读书时所需费用,同时,也想要用自己双手,去挣得一些银两,等积攒到足够数量时,再购买一本武功修炼功法,在家中好好修炼修炼。
在青云镇上四处转悠了两日,张成还是一无所获。无精打采中,随意行走在一条稍显偏僻街道上,而就在张成心灰意冷,正准备回家另做打算时,忽然间,从左前方三十多丈远处,一座建筑物显得有些独特院落中,已传来阵阵叮当叮当声。
驻足静立片刻,当听到那叮当声,一直在响过不停,且这响声中,好像还夹杂着几分美妙旋律时,张成便有些好奇地朝前方院落走去。
边走边观看前方院落其大概轮廓,见这处占地四亩大小之院落,其建筑物风格与周边邻近几个院落相比,倒也并无多大区别,只是院中有几座小楼其屋顶,比其它院落屋顶要高出不少而已。
一路快速来到院落大门前,见门庭其正中央上方,挂有一块大牌匾,牌匾上刻有云家煅铺四个大字。从此时正在敞开着大门,一直往内观望过去,只见一条由石板铺就而成小路前方,在其两则,分别摆设着**个大小不等货架,每个货架上,又分门别类摆放着各式各样兵器,及一些农耕所用器具。
往内中再继续观看过去,一块五十余丈大小平地上,堆放着块头大小不等,颜色各异之不同种类矿石,在平地右侧边缘处,还架设着一座近两丈高熔炼炉,炉前还堆放着一小堆矿石,炼炉旁一侧另设有几个土槽。而在左侧一座大厅中,分布着两排径直往内金属提纯台,从中间通道观看过去,明显能看到数量不等火炉之存在。此时,几名青壮年男子挥舞着手中大锤,正在不停地击打着铁砧板上,制造兵器或农具所需炼器材料,而大锤每挥动击打一下,立即就会发出叮或当之声。
大厅内那几名青壮年男子,并未因为有人在远处偷窥,而受到丝毫影响及干扰,其手中大锤仍然在不停地挥舞着,那阵阵叮当声响,也在接连不断地发出。观看到此处时,张成不由自主地就朝院内走去,慢慢行走途中,其双眼依然在朝大厅内注视着,仔细观察那几名青壮年男子,其手中大铁锤挥动时之各种姿势。
一路上悄无声息行走中,很快就已来到大厅门口前,见厅内那几名青壮年男子,此时仍然在灶台旁专心致志,不停地挥动着其手中大锤,在击打着铁砧板上所摆放炼器材料,汗水也在不断地从脸颊上一流而过。见此情形,张成却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搅,只好继续站在大厅门口前,静静地用心观察着。
不多时,观看到几位青壮年男子手中所握大铁锤,挥动时其速度好像已发生变化。而速度稍微一经变化,大锤击打在炼器材料上,所发出那叮当声,好像也就有灵动韵律在出现般,听入耳中时,便觉得其有几分玄妙动听感。
张成不懂音韵,更不知晓韵律之变化,只是觉得大锤击打在炼器材料上,所发出之声音有些美妙动听而已。一名青壮年男子挥舞着手中大锤,从锤头击打在炼器材料上之力度,至抬起后再挥动速度上来看,这把大铁锤其重量,应该在五百斤左右。
观看到此处时,张成不免就感到有些心动起来。自己平时修炼武功,只是站站桩举举石锁,大部分时间均是用在练习拳法,掌法等武术上。如果自己能如这几名青壮年男子般,每日不停地挥舞着手中大锤,其武功修为,是否就可以因此而得到快速提升
正当张成还在如此这般遐想着时,离其身旁不远处,已然有人在出声道“这位小友,你来云家煅铺,是想购买兵器,还是想要买些农耕器具”。
张成站立于大厅门前,一直在静静地观看着大厅内,那几名年青壮年男子挥动手中大铁锤时之姿势,锤头击打在炼器材料不同部位,及聆听着那叮当悦耳声。此刻,听到旁边有人在出声询问自己,立刻就从入神状态中惊醒过来,转头就朝发声处观看过去。
见一位年约五旬中年男子,此时就站在离自己三步远处,正在满脸微笑看着自己,张成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连忙又朝其拱手行上一礼,道“这位先生,小可来此,并非是要购买物品,而是被大厅内,那几位大叔手中大锤击打炼器材料时,所发出声音吸引而来,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您老人家多多海涵”。
中年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友不必客气,你来到此地并无不妥,因而,也就谈不上有何冒犯。哦,对了,刚才见你在观看提纯炼器材料时,脸上神色很有几分入迷模样,难道是说,小友对于煅造之术,也有所特别喜好”。
“小可姓张名成,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在这煅铺是何身份”。张成略微一思量,便连忙朝其询问着道。
中年男子又是微微一笑,道“本人姓云名胜,乃是这云家煅铺掌柜,不知张成小友可有何事情,需要云某从中帮忙”。
见眼前这位七尺高中年男子,就是这家煅铺掌柜,张成立即就朝云胜弯腰躬身行了一礼,道“云掌柜,晚辈想在你这云家煅铺,学习一段时间煅造术,不知此事是否方便”。
云胜来到大厅门口处,已有一段时间,早就观看出张成年龄与武功修为,见张成穿着虽然简朴,但能以十一岁之龄,武功修为便进入到后天期中期境界,很显然,其武功修炼天赋应该不错。此时,得知张成想要学习煅造术,心中不由地就在想到,难道其就不怕因此,而耽误了自己武功修炼。
见张成正在用那企盼目光看着自己,云胜便道“张小友,你能否先说说看,为何想要学习煅造术”。
“云掌柜,小可家中有些贫寒,晚辈想要找到一个既能挣些银两,而且在干活时,又能加快武功修炼之活计。晚辈刚才观看到几位大叔,挥动手中大锤击打炼器材料时之情形,觉得这比那单纯依靠举石锁,或是站桩修炼,其效果应该会强出不少。如果在击打炼器材料时,还能挣得一些银两,那晚辈就会感到更加高兴”。张成不想隐瞒自己之想法,随即便如实地回应着道。
“张小友,难道你真就以为,在提纯炼器材料过程中,就能加快武功修为进阶速度,而不是在耽误自己修炼”。云胜眉头稍微一皱,随之便朝张成质询着道。
张成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云掌柜,小可想要在云家煅铺,试上一个月时间,不知您老人家是否同意”。
“张小友,既然你愿意试上一试,云某也不会再行劝阻,只是提纯炼器材料之工钱,却是要按照所提纯材料之多少来计算。而且,提纯炼器材料之方法,云某也只会安排人教你一遍”。云胜立即答应并提醒着道。
“多谢云掌柜成全,小可在云家煅铺期间,这一俱应事务,均按煅铺所定规矩来办即可”。见云掌柜已然答应自己所求,张成立即欣喜地答允着道。
“既然小友如此明事理,对于提纯材料所得工钱,云某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张小友,不知你想何时开始提纯材料”。见张成顿时间就是满脸喜色,云胜掌柜也是满脸微笑着朝其询问道。
“云掌柜,晚辈想从即刻就开始,不知是否方便”。张成立即就有些急切地道。
见张成显得一副急不可耐模样,云胜只是略微一点头,随即,率先就朝大厅内走去。
张成跟随云胜来到一个提纯台前,见台高近五尺,台上铁砧板方圆六尺大小,在铁砧板左侧地面上,堆放着一些大小不等之精铁块,其右侧则摆放着两把大铁锤,在提纯台对面,还有一个小水池。
云胜朝旁边那两把铁锤指了指,道“张小友,这两把铁锤,左侧那把重两百斤,另外一把则有五百斤,提纯炼器材料时,小友随意选择使用即可”。
也不等张成出声回答,云胜将一块精铁放在铁砧板上,右手握住一把五百斤重大铁锤,随即,便开始挥动着其右臂,用大铁锤锤头击打在精铁块上。一边击打着精铁块,一边出声道“所谓提纯,就是将精铁块中之杂质,逐一去除干净,精铁纯度越高,用其所炼制出兵器,其等阶相应就会提高”。
张成静静地站在一旁,仔细观看着云胜右臂挥动时,其所显现出之姿势,以及锤头击打在精铁块上之部位。一边观看着,一边则在思考着,自己如何才能尽快掌握这一锤击技法。
当云胜挥舞着手中大铁锤,接连击打近六十下时,放在铁砧板上那块精铁,也已显得有些柔软起来。见此情形,云胜立即加快击打速度,随着精铁块变得越来越柔软,这块浅黑色精铁,便慢慢变得有些许暗红,而留在铁砧板上一些灰黑色杂质,也已在越积越多。
接连击打出一百二十多下,见精铁块已如面团般柔软,云胜便停止击打,用大铁锤锤头往精铁块上一顶,随着“扑通”一声响过,那块已提纯好之精铁,随之就落入到对面那方小水池中。
云胜刚刚深深地呼吸出几口气,四名青壮年男子,就已一同来到提纯台旁。其中一名身材魁梧,脸上肤色显得有些黝黑年青男子,立即就出声道“云掌柜,您老人家武功修为越来越高,提纯材料手法也越来越精湛,着实令我等深感钦佩”。
“云掌柜,您老人家怎么收下这么小一名徒弟,以虞某人看来,这小子,恐怕连一把大铁锤也提不起”。朝张成接连看了两眼,虞姓黑脸青年紧接着又道。
云胜摇了摇头,道“你等几位来得正好,这位小友张姓名成,专门来我云家煅铺提纯炼器材料,今后你等对待张小友,可要多加照顾些才是”。
“云掌柜,这小子比提纯台也高不了多少,怎么可能会提纯炼器材料”。得知张成也想参与炼器材料之提纯,虞姓年青男子又连忙急声道。
“虞小子,你这见识,怎么毫无一丝长进,张成小友能否提纯炼器材料,你一会看看后,不就一目了然。张小友,你无须对其多加理睬,这就开始提纯精铁块吧”。云胜毫不客气地瞪了虞姓年青男子一眼,随即便朝张成道。
见云掌柜如此信任自己,张成走到提纯台前,从那精铁块堆上,搬来几块稍显平整铁块,放在提纯台前逐一码放好。随即,将一块百余斤重精铁块,随手放在提纯台铁砧板上,右手拿起一把两百斤重铁锤,走至码垫好之精铁块上站好,深深呼吸上一口气后,其右手便开始挥动起来。随着张成手中大锤在上下间来回挥动,阵阵叮当叮当声,随之就在大厅内响起。
两百斤重铁锤,比起五百斤重大铁锤,其重量轻上一倍不止。张成武功修为达后天期中期境界,双手已能轻松举起五百多斤重石锁,但用一只手,却还举不起四百斤重之石锁。
右手单臂接连挥动十几下,张成还显得比较轻松,手中大铁锤击打三十多下后,便感觉到自己右臂,已显得有些吃力,五十次不到,右臂在挥动时,已觉得有些酸软。张成立即改用左手握住铁锤手把,其左手手臂,紧接着就在快速挥动着手中铁锤,不断击打着铁砧板上那块精铁。
接连换过三次手,大铁锤击打在精铁块上,也已达二百多下,铁砧板之精铁块,才终于变得有些柔软起来。见精铁块终于有了明显变化,张成立即用双手握住铁锤手柄,用力而又快速地挥动着铁锤。
二百多下接连不断之击打,精铁块已变得有些暗红,而在此时,张成感觉到手中铁锤已变得越来越重,双腿也开始在颤抖着。咬紧牙关一坚持,双手继续挥动着手中铁锤,十几息时间过后,当被提纯好之精铁块,已掉入对面那方小水池中,张成双腿已有些站立不稳,那颤抖着之双手,也已感觉到在酸痛不已。
费力而又艰难地挪动着,那已显得沉重无比之双腿,刚一从码放着精铁块台上走下,张成再也来不及去想其他事情,或对周边环境有何顾忌,直接就是席地盘腿坐下,随之就开始恢复着那疲惫不堪身体。
见张成已在地上盘腿坐下,云掌柜与四名青壮年男子,相互间互视一眼后,五人随之便朝大厅外走去。
“虞小子,怎么样,张成小友能否提纯出精铁”刚一走出大厅,云胜立即便朝那位虞姓黑脸年青男子,而出声予以质询着道。
虞姓青年男子嘿嘿一笑,道“云掌柜,您老人家法眼如炬,真令晚辈我等钦佩不已。不过,张成这小子也是个怪物,年龄小不说,其身子骨看上去,也算不上有多强壮,但却只用不到两刻钟时辰,就将那块百多斤重精铁,一举而成功提纯,即便是比起那些十七八少年,其提纯速度也慢不了多少”。
云胜略微点了下头,道“云某原本以为,张小友会分两次,才能将那块精铁提纯成功。如此看来,张小友想要借提纯炼器材料这一机会,来加快自身武功修为进阶速度,此事,没准还真有可能成功”。
听云胜如此一说,站在其旁边那四名青壮年男子,其心情立刻便显得有些不平静起来,其眼光,也不约而同就朝大厅内观看过去。
这一日,张成站在提纯台前,只成功提纯三块精铁,便就感觉到浑身酸痛不已。席地盘坐稍加休息会,见夜色即将来临,这才起身迈着那沉重步伐,慢慢离开提纯台,紧接着,又朝煅造大厅外走去。
一路低头行走至云家煅铺大门口时,一名十六七岁少年,就已迅速迎上前来,道“张成小弟,家父特让本人前来,与你结算今日所提纯精铁银两。经逐一清点查验,你成功提纯精铁三块,共计三百八十三斤,按每提纯一百斤精铁,换算成一两银子来计算,今日你应得三两八钱多一些。这是四两银子,还请快些收下”。
见云家这位少年,正在用友善目光看向自己,张成赶紧朝其拱手行上一礼,道“让云兄受累,小弟想等到提纯五千斤精铁之后,再行计算工钱,不知云兄可否同意”。
见张成不愿接过手中银两,云家少年稍微一犹豫,便道“此事,还须家父同意后方可算数。不如这样,你先回家去休息,待明日来煅铺后,再做定夺如何”。
离开云家煅铺,再行回到自家宅院时,早就过了那吃晚饭时间。夜色朦胧中,仍然在厨房前,耐心等待着张成归来之刘淑兰,见自家小儿子进入家门时,其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便赶紧迎上前来一搀扶,随即,便有些心痛地道“成儿,看你累成这副模样,为何这般不爱惜自己身子,难道想要让娘亲急死不成”。
听到母亲这慈爱,而又心痛不己之责怪声,张成强忍住即将流出泪水,道“母亲,孩儿只是稍微感到有些劳累而已,只需稍事休息就将无碍。对了,母亲,孩儿尚未用餐,家中可有现成饭菜”。
因为大儿子张胜受伤缘故,最近几日来,刘淑兰一直在酸楚伤痛中度过。此时,见自家小儿子身体,又显得这般疲惫,而且还是一副饥渴难耐模样,心痛不已中,连忙催促着道“成儿,饭菜早就替你准备好,这就随娘亲去厨房吧”。言罢,赶紧搀扶着张成朝厨房走去。
时间好象只是在一晃动间,一个月之期就已过去。前十日,张成站在提纯台前,不停地锤击着放在铁砧板上之精铁块。二十日过后,张成还是在提纯台前,不停地挥动着手中大锤,只是其中略微有所变化之事便是,此时,张成手中所握铁锤,其重量已变成五百斤。
这一日,云胜带领着张成,接连观看完云家几处煅造兵器台后,随即,就从系在腰间布袋中,取出两百两银子递给张成,道“张小友,一月之期已至,这是你在我云家煅铺提纯精铁,所应得之酬劳,还请快点收下”。
见张成连忙接过手中银两,并满心欢喜地放入怀中妥善收好,云胜便不无感慨着道“张小友,你在我云家煅铺这一个月期间,不仅挣得些许银两,而且,武功修为境界也同样增进不少,隐约间,有一种即将进入后天期后期初阶境界之迹象。此事,如果被青云镇其他人所知晓,非把你当成怪物来看待不可”。
稍作停顿,云胜接着又道“张成小友,今后,如果你对炼制兵器也感兴趣,云某随时欢迎你来我云家煅铺,届时,本人定当会悉心指点于你”。
听到云胜这番由衷而发,又至诚至性话语,张成连忙郑重地朝其鞠躬行上一大礼,道“云掌柜,您老对小可提携与关爱之情,晚辈已铭刻于心”。言毕,转身便朝云家煅铺大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