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跳级。现在老师讲的东西,我全都会。”
孟泽和顾池池面面相对。
顾池池松了口气:“末末,妈妈让你去幼稚园呢,并不是希望你能学会多少东西,而是想让你多交交朋友啊,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做做游戏啊,开开心心地过个童年。”
“可是,他们太笨了,我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也说不到一起。我们班有几个小朋友,都已经三岁了,还尿裤子。”
说着,顾末末还露出嫌弃的表情。
顾池池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孟泽也忍俊不禁地揉了揉顾池池的脑袋,笑骂道:“小屁孩儿!还懂不懂羞耻了?三岁尿裤子?亏你说得出口。”
“孟爸爸,我说的都是真的。”顾末末一脸认真。
顾池池一怔:“末末,妈妈知道你是认真的,但跳级这件事对现在的你来讲很重要,给妈咪一点时间考虑,好不好。”
“对,你妈咪说的有道理,先吃饭,吃完我和你妈咪就送你去幼稚园读书。不管怎么说,今天总是要去的。”孟泽说。
顾末末看了看顾池池,又看了看孟泽,学着大人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声气:“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
吃过早饭,顾池池和孟泽送他去上学。
把顾末末送进去后,孟泽和顾池池便往车边走。
“你不会真的要答应小家伙跳级吧?”
顾池池轻笑了下:“他的确很聪明,不是吗?”
这一点孟泽不置可否。
顾末末学什么都很快,再加上当初在水乡小镇时,顾池池给他做了那么大一间书房,即便不能远行,也从书中得到了不少的见识。
见她打定主意,孟泽也没再说什么,反正才只是幼稚园而已。
“走吧,送你回家。”
顾池池颔首。
两人乘车离去。
不远处一抹孤寂的身影望着车消失在视线内,许久,他才收回目光。
车内,时谨言的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薄唇颤动,眼眸微红,仿佛有温热的液体滚落。
明明不过两三年,如今再见到她安然无恙,竟生生有了一种隔世之感。
时谨言嗓音低沉:“真的........是她.........池池。”
司机听闻,顿住,扭头望向时谨言。
时谨言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后才将涌至喉间的酸涩压下。他睁开眼,平静地望向前方:“走吧,别迟到了。”
司机点头,转过头,发动汽车驶离原地。
——————
下午五点半,行言律所。
何行云早早等在二十七楼。
时谨言回来已经半个月了,可他却一次也没见过。
要不是他提前跟何行云说要来律所,何行云怕是还摸不到他的人。
电梯叮的一声响起。
何行云朝电梯口望过去。
时谨言大步流星地从里面走出来。
忽然鼻尖一酸,何行云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二话不说紧紧地抱住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倒叫时谨言愣了愣。
何行云的力道很大,像是恨不得要将时谨言嵌入自己的骨血。
时谨言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片刻,他抬起双手环住何行云的肩膀,轻拍了两下。
何行云这才慢慢放松了力度。
他缓缓退开些。
“怎么了,两三年不见,变得更肉麻了?”时谨言拍拍他的背脊,关切地问。
“我以为你………”
“老何,放心,我很好。”
何行云抬起拳头,朝他胸膛上锤了一拳:“这几年,辛苦你了。你这家伙,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连我也不告诉,还当不当我是兄弟?”
时谨言故作虚弱,往后踉跄两步,柔弱无骨:“疼!”
何行云一怔,连忙伸手去拉他。
时谨言勾勾唇角,一副得逞的模样。
何行云见状,立即松开他,却也没再出手:“活该,疼死你。”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
何行云大致说了下律所近两年的发展情况,除了有几个新人,其余没什么变化。
时谨言赞他:“我就知道,有你坐镇,行言律所就关不了门。”
何行云摇了摇头,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文件袋,递给时谨言。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时谨言快速拆开文件袋,还未将文件全部拿出,便看到了上面显眼的几个大字:
离婚协议书。
他握着文件袋的手震了一下,随后猛地抬眸望向何行云。
何行云耸耸肩:“不错,这文件是你爸交给我的。这是顾池池.......寄回时家老宅的。”
时谨言咬紧了嘴唇,将离婚协议书丢在桌上,转身往休息区走。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过了会儿,何行云端着杯水走过来,连同未拿出来的离婚协议书一起,放在时谨言面前:“你不妨打开看看。”
他瞥了眼何行云,犹豫再三,还是拿了出来。
还未翻开,便被离婚协议上狰狞的划痕褶皱所刺痛了眼睛。
“我不知道你们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从上面来看,当初顾池池一定是下了很艰难的决定,挣扎了很久,才在上面签了字。”
何行云说完这句话,便静静地注视着时谨言的表情。
果不其然,时谨言神色阴沉,捏着纸的指节泛白。
“老时,你就跟我说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因为怕牵累她,所以自作主张逼迫顾池池离开?”何行云忍不住追问。
时谨言默不作声,脸色阴沉的能够滴墨,深邃的眸中在此刻种满了后悔之花。
何行云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你免费给龚念柔做案子,还带她出席各种活动,搞得人尽皆知,全是为了最后这一击,逼她签下离婚协议,”
“时谨言,我该夸你蠢还是骂你聪明?你知不知道,顾家已经恨上了你。你走之后,顾池池只留下一封信息,就再也没有回过顾家,跟京城的所有人都断了联系。”
时谨言内心狠狠抽搐了下,他猛地站起身来。
随即又沉沉坐下,心里仿佛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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