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澄知道张岳松心里是这么想的,肯定会忍不住炫耀自己跳石鼓渊都没死的奇迹。
李真净进屋后,便一脸担忧地趴在小窗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顾盛也凑在他旁边,他上来之前,还在期盼苏澄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但刚刚经历了差点被火烧死,意识到了钟山神的危险之后。
他这种想法便渐渐淡去了。
他讨厌苏澄,但看到苏澄面临如此险境,心情却是和李真净一样的。
每次钟山神剧烈晃动,苏澄眼看着要直接掉下去的时候。
他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看到苏澄稳稳坐了回去,他又松了一口气。
四个长老都是一脸严肃,很警惕的样子,小声在商量着什么。
面对此情此景,每个人都很紧张,除了苏澄本人。
她是跳过石鼓渊,骑过绿麒麟、黑鳞红瞳还有龟龟兽的女人。
她会怕高,怕摔,怕颠吗?
人的胆量是没有上限的,这种事,作过死的人都知道。
总之她现在是场上情绪最稳定的,还不忘安抚其他人。
苏澄认真道:“师父,诸位师叔,我知道你们都很急,但你们先别急。”
她身下的钟山神呲牙咧嘴地瞪着张岳松等人。
面目凶恶,身上的鬃毛都竖起来了,时不时发出愤怒的嘶鸣。
张岳松真不明白苏澄这心是怎么长的。
都这个情况了,其他人都被吓得半死,她是怎么做到如此淡定的?
他气到捂住胸口:“你……你你让为师怎么不急!”
苏澄有些无奈,她看得出,这老头是真心疼她。
顿时为自己之前跟老头顶嘴的事情感到有些愧疚。
展风流是几个人里最冷静的,他道:“大师兄,你先冷静,先听他怎么说。”
张岳松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自己是大长老,是代理宗主,是这臭小子的师父。
这个时候他不能乱,他一乱,其他人就跟着乱了。
他忍住直接动手的冲动,道:“臭小子,你说,要我们怎么配合你?”
苏澄冲展风流投去感激的目光。
然后道:“我只需师父和诸位长老相信我,收起你们的法宝,不要插手。”
她一边抚摸钟山神的触角,一边道:“你们先进屋,这只灵兽,就交给我来处理。”
钟山神的状态仍然警惕,但明显非得比之前稳了些。
苏澄坐在上面,也没那么晃了。
溪柔见他们竟然真的在思考苏澄的话,顿时怒了。
“你们怎么也跟着一个孩子胡来?”
“要我说,都别冷静了!不过是只刚筑基的小畜牲,根本就不足为惧。”
“宰了就是!”
钟山神突然又昂起头,愤怒地嘶鸣一声之后,朝着溪柔喷出一道长长的火柱。
展风流反应迅速,瞬间在几人面前立起一个巨大的防护罩,将所有人都保护在其中。
他蹙眉道:“三师妹,莫要胡来!”
溪柔这暴脾气忍不了了,直接一把推开展风流。
“老娘都这把岁数了,还要被区区一只筑基期的小灵兽欺负。”
“这百余年岂不是白活了!”
她突然飞身而起,掌心推出一道寒冰,直接攻向钟山神。
张岳松顿时瞪大眼,“苏澄!”
溪柔头也不回的大喊:“大师兄放心,我不会伤了你的爱徒!”
苏澄一脸无语,配合地低了下头,躲过了溪柔的冰柱。
张岳松长长松了口气。
钟山神的鼻子被溪柔的冰柱所伤,痛苦的嘶鸣了一声,猛地朝溪柔飞扑了过去。
它背上的苏澄也彻底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溪柔冲展风流喊了声:“二师兄!”
展风流动作比她的声音更快,几乎是苏澄失去重心的瞬间,他腰间的玉笛便飞了出去。
长长的玉笛将苏澄稳稳接住,然后送到张岳松的身边。
张岳松着急忙慌上上下下地查看苏澄,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朝她头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臭小子!让你闯祸!”
李真净很清楚他师父抽人的力道,苏澄挨巴掌的画面看得他戴上了痛苦面具,仿佛挨打的是自己。
苏澄一点都不疼,她头铁得很,被打了还跟没事人一样。
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她脸色骤然大变,跳起来冲天上三个长老大喊:“住手!快住手!”
“别打了!”
张岳松蹙眉:“你这孩子,为师的院子都被这钟山神毁成什么样了,你还为它说话?”
苏澄急道:“哎呀不是!”
溪柔说得不错,这只是个筑基期的小钟山神,根本就不足为俱。
他们三个人很快就把小钟山神打伤了。
但这钟山神也和苏澄一样,是个头铁的。
明显打不过,它还不跑,不跑就算了,也没有求饶的意思。
硬着头皮冲他们喷火。
苏澄都快急死了,“师父,你赶紧让他们住手!”
她指着一个方向,示意张岳松去看。
张岳松疑惑地看了一眼,顿时大惊。
“快住手!快住手!”
这时候,展风流也察觉到不对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三师妹,四师妹,回来!”
溪柔不解道:“怎么了?”
她一回头,身后的画面让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远处正是夕阳西下,黄昏之时。
橘红色的霞光照亮了整片天空。
霞光中,两个庞然大物正在朝他们快速飞来。
是钟山神,比他们眼前这只庞大了数倍的钟山神。
它们愤怒地嘶鸣着,不断喷出的火焰,烧毁了宗门内无数树木。
经过之处,都是他们用翅膀拍倒的房屋。
它们看上去是那样的愤怒,仿佛要将整片天地都撕碎。
两团巨大的火球,朝着玉树峰林袭来。
所有人的视野之内,看到的只有红色。
溪柔的瞳孔也在火光中照映出红色,她吞咽了一下,手中的冰柱瞬间融化。
张岳松和展风流反应迅速地为身下地这座山峰筑起一个防护罩。
所有人都被笼罩在了防护罩中,避免了一场灾难。
溪柔眼都看直了,“这小崽子是它们的孩子?”
展风流没好气道:“让你别冲动,这下好了!”
“我!”溪柔想为自己辩解,又发现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