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京都市面上开始流传“颠狂书生”的另一篇文,这文以“知情人”自居,知晓了某种秘闻,编写成故事,其中包含某位谐音暗指三皇子的,其真正的死因。
写的是有一个王朝,一位将军女被两位皇子爱慕,这位将军女开始选择了皇兄,嫁与皇兄成为皇嫂且育有一子。
但皇兄是个病秧子,这将军女和皇弟勾搭成奸,经常出双入对,将那本来体弱多病的皇兄气得卧病在床。
为了彻底摆脱病秧子,嫁给已经长大了健康的皇弟,这将军女趁着病秧子丈夫熟睡,将他绑上,又用湿的牛皮纸,一层层糊贴在病秧子丈夫的口鼻上,这衷情于她的皇兄就这样被她活活闷死了。
而且全身上下不见一点伤痕,加之这皇兄本就是常年生病,大家都未疑心。
但这皇兄的母亲,一位也是病秧子的母妃却起了疑心,这将军女一不作二不休,将这婆母也一并杀了。
然后这将军女和皇弟一起,逼得皇弟媳妇自尽而亡,两人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陈娇的颜色文出来之后,孙雁南命人在这故事里也加上香艳情节,全文仿“颠狂书生”的文风。
于是这将军女与兄弟两人的香艳文出炉,就是自己夫君的葬礼上也没少了和皇弟的偷欢。
这暗指皇家的颜色小话本一推出,热度简直是排山倒海,风头在京都乃至全境都一时无二。
这艳文关乎皇家,还涉及死去的三皇子母子,一时没人敢去触这霉头,往轩辕昊这报。
时间拖得越久,民间传得越广,甚至又有风声传出,此文很快会被查禁,于是这文火得更快,手抄本盛行。
甚至有醉酒狂徒冲到任嘉玉面前大喊:“你这小娼妇会的花样可真多啊,也陪陪大爷我,会让你这……”
虽然侍卫抓到一个就狠揍,但不知是色文酒意壮人胆还是泼皮真不少,这样的事居然三天两头发生。
任嘉玉气得全身发抖,恨不能撕碎了这些人。
孙雁南在平昌郡的店铺里有书画斋,本来只卖书画,纸墨笔砚,后来开始卖书,包括话本子。从京都传来的话本子不够卖时,就有了自己的写手……
辅国公府原来就有一个密室,新买的宅子,从老家调一些佣人来也是常事。这些佣人当中就有写手和勘印工,写手写完,在密室内一次勘印完,孙雁南就让这几人悄悄回了平昌郡。勘印的工具也全部销毁了。
不过不是回书局,而是去了各个县的庄子上,仿照当年辅国公吃空饷,孙雁南接手管家后,她的粮农册上也有了一批早就存在,其实不存在的人,这次先“活了”几个。当然,孙雁南粮农册上的人,不会吃国家的空饷。
大臣们想来想去,装不知道也是不行,最终还是通过汪大喜,将这香艳文摆在了御前。
轩辕昊看了文,叫人将京都有经验的仵作唤来。
轩辕昊问:“牛皮纸特性如何?”
仵作道:“回陛下,这种纸遇水虽软却不易破,民间用途广泛,五花八门。有用于酿酒、制作泡菜等罐口的密封。
也有的刷涂上一层薄油,可替代蒸笼里的蒸布,可反复使用。
如果是打包带水汽的食物,刚出锅的包子饺子之类,也多用这牛皮纸。
甚至有妇人每月的那几日用这种纸放在布袋里用。”
汪大喜:…….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轩辕昊问道:“这种纸打湿后一层层糊在人口鼻上,会让人窒息而亡吗?”
仵作道:“回陛下,会的。”
“查验尸骨能否查证出这种死因?”
“回陛下,如果是保存完好的尸体是可以的,如果时间长了,甚至只有骨头了,那就无法查证了。”
轩辕昊听了挥挥手,这仵作赶紧退下了,汪大喜上前来。
轩辕昊道:“让京兆尹和羽林卫抽点人,将任嘉玉和田远济夫妻三人看住了,若有违法之事,立即捕下。”
明正帝又拿起这文看了看,文中这将军女虽然风骚恶毒,却仿佛魅力无限,皇室兄弟为之倾倒,成为其身下之臣。
这将军女不断作恶,却一直被护着,甚至皇室兄弟为了讨好她,谁惹了她,就用皇权整治那些让她不悦不喜的人,逼着别人低头,只为了让她高兴。
孙雁南这样写当然是夸大了的,只有五皇子为任嘉玉做过出格的事,而且也不敢明明白白以势欺人,都是暗地里出手。
可是“淫荡将军女宠冠天下,皇室兄弟甘为驱使”不是更有看头?
轩辕昊看着冷笑一声,这是得罪谁了?胆子大到编排皇家……这文是不能留了,任嘉玉或许也该整治了……不过任嘉玉究竟有没有害死三皇子母子?
因着这文用的还是“颠狂书生”的笔名,任嘉玉少不得把田远济和盛彩儿叫来,田远济大呼冤枉,他哪有胆子写这样的文,这不是他写的。
任嘉玉让自己的卫队一巴掌一巴掌地抽田远济,任嘉玉怒道:“本来我也觉得你不至于这么没脑子,可查到你挂在票号的私账入了一大笔银票,票上注明了润笔费,你怎么解释?”田远济被打得口齿不清地喊冤:“我都不知道这笔银子!”
任嘉玉又叫出一人,田远济勉强从打肿的眼缝里看到那人是常和自己喝酒,专收颜色文的地下书局的老板。
这丁老板见田远济被打成这样,心里也有些害怕,颤颤兢兢道:“其实我也没看清是不是他,只是那衣服、身形都是一样的,扔在我院子里的手稿也是田兄的字迹。”
任嘉玉道:“丁老板胆子真大,这样的文也敢印?”
丁老板道:“我哪里敢,市面上流传的都不是我印的。”
任嘉玉道:“和你以往印的书比较,纸都是一样的,你说不是你印的?且你如今找了一百多个人日夜在抄书,制作手抄本,你敢说不是?”
丁老板见瞒不住,赶紧道:“原是小的见这文利大,一时错了心思,才找人做点手抄本。我这就命人毁了,再也不敢了。”
任嘉玉怒道:“打,往死里打!”
那丁老板被揍得半死不活的,盛彩儿上来劝:“再打就真打死了,快停手吧!”
任嘉玉一巴掌抽她脸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我好心好意把你从牢里救出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
盛彩儿被这一巴掌抽得也来了火气,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我听了你的,给陈娇那贱人下毒!若不是你的主意,我也不会被关进去。”
任嘉玉正要发怒,就听她的侍卫头子道:“有人!”
有人笑道:“现在才发现有人,是不是太晚了?京兆尹和羽林卫联合办案,任大小姐和诸位都和我们走一趟吧!”
羽林卫的暗卫功夫了得,几人潜进来看了听了半天,任嘉玉的侍卫全然不觉,直到盛彩儿那句话,羽林卫才示意外围候着的京兆尹的人入场,将这一干人全抓了。
京都老百姓吃陈娇这个案子的瓜,可真是吃的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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