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芷溪和梅老太太聊天时没把真相全说出来,她怀老三老四,不是自愿的。
袁芷溪不知道梅轩齐怎么想的,虽然他们处的还不错,但她有了两个孩子之后就不大想和梅家二爷同房了,梅轩齐起先以为不过是媳妇儿有些欲拒还迎的娇羞,那次他是带着一点,这娇羞我也挺喜欢的劲儿要了自己的媳妇儿,有了老三。
然后他就发现这事儿好像不太对,袁芷溪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不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提纳妾的事儿,而且生了老三之后也很长时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诸如生病了,来月事了,孩子小闹了等等,不与他同房。
说实话,梅家二爷怒了,他可以明面上说不爱自己的媳妇,但却不允许自己的媳妇拒绝自己。梅家二爷一怒之下吼了一句都下去,所有的丫鬟全都退出去。梅轩齐强要了自己的媳妇儿有了老四。
那之后可能他自己也觉得没意思,袁芷溪怀老四没多久,他就纳了第一个妾,三个月后他又纳了翁慧。
翁慧的出现弥补了梅家二爷毕生的遗憾,如此想想,媳妇拒绝自己也是好事。本来在相处的几年里,他对自己的媳妇儿是满意的,温柔娴静,进退有序和自己的母亲长嫂都处得不错,也能管家治家,他觉得即使不爱,这也是个十分合适的媳妇儿了。
就这样和她一辈子过下去,也没有原来想的那么难,甚至他也想过不纳妾,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心里有座坟,身边有个堪称完美的妻子就已经很好了。
可没料到自己的媳妇儿突然就变了性子,有了两个孩子之后就对自己身体上的接触,愈发的冷淡和抗拒,勉勉强强有了老三也没有任何改变,反而愈演愈烈。最后他脾气上来用了强。
那以后他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不大可能了,于是纳了自己的通房丫头为妾。三个月后,他遇上了翁慧那一刻,他都觉得是老天爷怜悯他,心里隐隐有点庆幸袁芷溪拒绝他,让他们夫妻关系走到了冰点,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纳妾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媳妇还像以前一样,那要张这个口可能还不大容易,如今这样也好,是她逼着他纳的妾。
自从长房妾室的儿子梅鹤潇得了失魂症之后,梅家二爷,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忧。他总觉得大哥看自己几个孩子的眼光不一样了。
他自己寻思,大房如今两个孩子都不成了,而自己有三个儿子,难道长房是想从自己儿子中选一个过继?
袁芷溪生了四个孩子,老大老二是儿子,老三老四是闺女。而第三个儿子是翁慧生的。
如果真要过继一个,他心里想,那就让芷溪把自己的儿子过继一个给大哥,毕竟她有两个儿子不是吗?
要过继翁慧的孩子,翁慧肯定舍不得,他也舍不得。他和霜霜当初曾经幻想过,如果他们有儿子会是什么模样……现在他知道了。
梅轩瑞看着弟弟把妾室翁慧带来向母亲请安,坐下一起吃早食,心里想着这若是让他的妾室金浣兰知道了又得给他闹,毕竟这种正室嫡妻才有的待遇,如果二房的妾室能有,那她为什么不能有?
说实在的,他有时候挺羡慕弟弟梅轩齐这不管不顾的性子,他不行,他总是惧怕自己的母亲梅老太太,而且,他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媳妇和儿子,而且他也对不住她,总不能再让她一点脸面都没有。
想到这儿,他不禁又飞快地瞟了一眼他的弟妹,袁芷溪表现得非常平淡,也是,还能咋样呢?大吵大闹?他弟弟可不会吃这一套,谁在他那闹都没用,只有当年的那个霜霜可能能闹一闹吧。
梅老太太问了一下两个儿子负责的事务,梅家其实分了两块儿,一块儿是庄子田地,甚至还有一座山,这些地里的产出,各种各样,林林总总,这是大儿子管着的;另一块就是各种铺面,这些商铺主要有米店、布店、脂粉店、书画斋等,这些是由二儿子管着。
但是梅老太太并没有完全放手,这两块的账,她都时不时地查一查,这两块的地和铺子,她也时不时去走走看看、问问听听。
梅老太太放手的倒是家中后宅后院这一摊事儿。原来是交给了大儿媳妇,可自从大儿媳生的这个孩子在两三岁时发现不太对劲之后,这个家就由大媳妇和二媳妇共同管了。
大儿媳妇经常带着自己的儿子去拜访名医神医,又亲自教养,为他费心费力地请了私塾先生来家里教,但自己儿子去上课之前,她总要先教一遍。如此多的牵扯了大儿媳妇的时间和气力,自然管家的事就得分出一半由二儿媳妇承担。
虽说现在并没有分家,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公中统一按例下发,但这世上的事儿都是县官不如现管。
比如老大他管着山管着地管着庄子,那山里出产的好东西,庄头总会想着老大,比如前一阵山里得了一件上好的狐皮就拿来给了老大。
老大收了这个狐皮,首先想的是自己的妾室金浣兰肯定会高兴。虽然心里惦记着妾,但自己的母亲和嫡妻,他是没敢忘,便交代自己庄上的人,果然过了两个月,猎户们又给寻摸了两件狐皮来。老大也没敢把最好的那件给金浣兰,还是送给了自己的母亲。
老二管的这边也差不多,布店脂粉店来了新的布料,新款式的成衣,好的胭脂口脂香粉,肯定都是先告诉老二那边。以前老二得了信儿会告诉媳妇一声,让她去店里挑一挑选一选,账呢,他来处理就行。
这种事儿大房二房的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瞧着呢,就是主子不在意,分属各房的下人们也都相互看着。
各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占一点便利,两个儿子彼此也都心知肚明。那钱大概就是老二自己付了吧,老大寻思,走公中的账,他应该没这个胆子,娘时不常还看账呢。
可自从有了翁慧,这个事办得就不一样了。以前梅轩齐让媳妇袁芷溪自己去店里挑,但如今他是把布店和脂粉店的掌柜叫到家里来,让他们带着伙计带着新到的款式,来给翁慧挑。
他也会吩咐着有几件看着还不错,送去母亲那个院子,但是妻子那一块儿他再没发过话。袁芷溪似乎也十分识趣,也就没有再去过这些布店和脂粉店,她就用着公中的份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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