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个聂大海也有四个随从,曲红芙又从马房唤了两个马夫,叫来更夫,对这三人许以重金,只道这个家主是假的,自己已经报官,让他们跟着少爷去绑人。
又叮嘱他们,最好趁对方落单时一个一个的绑。等他们前脚刚走,又把自己身边的两个暗卫唤出来,令他们跟着少爷。
没过多久,就见前院灯火通明,人影憧憧,久等没有消息,曲红芙也坐不住,干脆领着丫头婆子往前院去。
还未及前院就见一个小丫头来报讯:“夫人,老爷请您去前院。”
停了停又道:“老爷让管事召集家中所有下人,除了门房,全部去前院。”
这曲红芙本想骂人,他算是哪门子老爷!
又想命令自己院中的仆人就待着哪也别去!
转念一寻思,自己院中的下人毕竟是跟着自己的,自己要去前院,儿子也不知什么情况,身边人多些也是好事。
等到了前院就见四个小厮和两个马夫,一个更夫已经被绑了,家中管事和赶来的下人都站在院中,那个聂大海一脸怒气的坐在廊下,左右是四个随从。
等管事报人齐了,就听那聂大海道:“我久未归家,竟不知这宅中已是反了天,到了奴大欺主的地步。”
见曲红芙来了,有丫头去搬椅子。这聂大海道:“就让她站着!”那丫头赶紧缩回去了,挪出来的椅子又撤走了。
这一下气得曲红芙脸色发白,这人凭什么发号施令?这府里的主子究竟是谁!?
而且,她自从跟了辅国公罗瑞,什么时候受过这气。
当下冷笑道:“你一个假的,也敢大肆啦啦地真把自己当家主了。
我夫君何时变成了你!?”
这聂大海道:“不过是我要纳个妾,居然疯魔至此!
已派人去请京兆尹主薄,还有此地里正,我是不是这个家主,什么时候由你信口雌黄了?
你既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在这等着!”
一院子下人大气也不敢出,俱都等着。
曲红芙四下打量,不见儿子,心想可能两个暗卫保着他离开这宅子了。那也正好,他们应该会去找罗瑞。
曲红芙一直觉得自己风姿妖娆,是个男人都应对她不同。以前的男人,罗瑞当她如珠似宝,别的男人身份地位都低于辅国公,对自己十分尊敬。
自己出去逛逛,不论在边境还是在京都,因打扮出众,也多的是男人粘上来,等见他们被暗卫拉走,心中更是得意:罗瑞听了暗卫的报,就会更加紧张喜爱她。
而那些不长眼的男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也肖想自己,见他们那粘上来的目光变得疑惑惊惧,始觉曲红芙不是一般人,她心中别提多畅快得意。
今天一见这个聂大海,她心中第一个心思是,有个这假夫君也不错,这长相,这身姿,虽不比辅国公的气度,但裙下之臣有了个大将军,再多一个白面郎也是可的。
她琢磨这大概就是个胆大的毛贼,如果自己能收服,就让他扮聂大海也行。罗瑞那,自己去说。
却不料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眼光十分不耐,她一心想压他一头,戳穿他让他惧怕,转而投靠自己。
可这聂大海对自己,冷言冷语当众不给脸,重要的是那眼光凌厉,对自己的气场慑人,都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是一丝丝意思也无。
如今才想起来应该去报罗瑞,辅国公府的侍卫家丁若是来了,还抓不住这几个人?
想到这,又恨李慕芸。本来罗瑞是为她们母子精心挑选了两暗四明六个侍卫,可那个李慕芸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每一步都和他们对着干。
府内侍卫的派遣向来都是罗瑞安排,但明卫在国公府是有名册的。
这次不知怎么的,李慕芸就压着明卫,一个也不能给曲红芙派。
这次她们母子出府,桩桩件件事上李慕芸就是一步也不让,不答应就不怕撕破这么些年的假面,要开祠堂办和离,要去京兆尹告麟儿持刀杀人。
最后明卫一个也没派,罗瑞安抚曲红芙:“等些时日,我另外招蓦了好的给你送过来。”
而罗懿这些年基本不在府中,当年直接报考了麓鸣书院,直到发榜贺喜的人到了府上,罗瑞和曲红芙才知道,罗懿的心疾已治愈,考上了麓鸣书院,马上就要离家去书院学习。
在她的挑啜下,本来脸上喜气洋洋的罗瑞去主宅那边骂人:“这么大的两件事,也不见提前禀明夫君,父亲,你们母子是越来越目中无人!无尊无礼!”
但不管怎么说,自那天起,用儿子再拿捏李慕芸就已不管用了。
罗懿在麓鸣书院读了两年书,又和回京述职的何青巧遇,相谈甚欢,后来去了何青军中两年。
这事罗瑞倒是事先知道了,不过是何青告知罗瑞的。罗瑞已退,北路军现在的将领是何青、任家勇。
人家告诉他是尊重他,也因他是父亲,罗瑞趁机问了下何青对罗懿的评价,何青一点没犹豫:“雏凤清姿,已跃然而出。恭喜国公。”
罗瑞对这个儿子已多年不闻不问,同在屋檐下,各回各边,形同陌路。
可那次直到回了宅院,他还在出神,甚至提笔写下:“雏凤清姿,已跃然而出。”
被曲红芙看到,心里老大不痛快。她知道罗麟是不大有出息,可你那个有出息的儿子和你不亲,又有何用?不还是等于只有麟儿!
第二天心神不宁的辅国公又没事找事的去了趟麓鸣书院,然后神采飞扬的从三尊大孺那出来。
年轻时哪个男人没有点建功立业,扬名于世的心思?等年纪大了哪个男人又不骄傲欣喜于后继有人,子孙出息?
从那以后,曲红芙就觉得罗瑞对主宅那边日渐温和,虽然罗懿远在边关,似乎也贴不上他那个儿子,
但以往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是可着她和麟儿,如今会撇出去一份说是给父母,然后往主宅那边跑。
呸,她才不信呢。
李慕芸这两年也好像有些软化,一个没用的贱货,男人对她好一点儿,又起了犯贱的心思。
可一夜之间,这女人莫名其妙的又态度强硬起来,看吧,都是为了利!一到利上,都得显形。
她好像忘了,李慕芸不争利时,她也是笑话加辱骂李慕芸的:又蠢又贱!以为扮好人,男人就会多看她这蠢贱的一眼么。
曲红芙正七想八想,就听门房道:“京兆尹主薄到了,里正到了,聂家族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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