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仪觉得自己可能被他气得连三十都活不过。
丫鬟赤朱同仇敌忾:“以前见姑爷芝兰玉树一表人才,对小姐也是有心有情,却原来,原来是这样个人!”
碧翠算账打算盘一把好手,正帮着王令仪看侯府账册,也想骂人:“而今我们姑娘被毒害,又怀着吉凶未知的胎,小侯爷却一心一意只护着那贱人凶手!”
黄缃擅长梳发描妆,在一旁道:“小姐吩咐什么就做什么,一个两个话这么多。”擅长针绣的青黛从外面挑帘进来:“小姐,人已经要送走了,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王令仪心道:有心有情,大概那点子心与情,碰上春柳就烟消云散了吧。
王令仪低头一边看账一边道:“从今儿起,咱就开小厨房,又能吃上赤朱做的饭了,要送去的人给庄头带个话,以后庄上有什么时令水果蔬菜想着点送来。”
又对黄缃道:“明儿你去院判府上跑一趟,先拿一千两银票过去,今儿还是嫂子的情面,以后我要请张院判去毒,少不了麻烦他。”
最后才又对青黛道:“母亲留的人,问问谁的脚程轻功目耳好,去庄子上盯着,这几天有谁去了。”
青黛道:“小侯爷只怕是要去的。”王令仪道:“不管他,看还有什么人,这事春柳一个人可做不来。”
果然过两天玄墨从庄子上回来对王令仪回禀了情况,王令仪就撑着病体带着玄墨去见了婆母。
然后命人绑了侯府府医和婆母院中的杏儿,杏儿吓得魂不附体,什么都说,那府医倒是冷静,一副坦然赴死的表情,王令仪又让人将府医的家人带到前院。
等小侯爷回来,得知杏儿和府医死了,也没说什么,毕竟他对王令仪是有愧疚的,只要不动春柳,王令仪发落几个下人还是禀过母亲的,他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不知她这气是不是算出全了,会不会就此放过春柳。
王令仪把府医的血书拿给他看,小侯爷第一反应不可能,他从小与春柳一起长大,她天真烂漫,善良可爱,在兰亭苑管事尽心尽力,怎么会干出恶毒的事,没准儿就是杏儿和府医勾结,春柳是被他们骗了害了。
王令仪也不和他争,他瞎任他瞎,不信也可以自己去查证。她给他看血书,只是告知他,事还没完,可能接下来会牵扯到小侯爷兰亭苑内外的人,先和小侯爷通个气。
小侯爷从王令仪的院子出来,脑子嗡嗡的。按府医血书上写,下毒害王令仪这事从三年前小侯爷与王令仪议亲时就开始谋划了。
府医花两年时间,配齐了毒药。春柳又准备了小半年,各个环节打通。在外人看来规矩森严整肃的侯府在这几个家生子看来全是可乘之机,他们对侯府太熟悉了。
而春柳作为得脸的丫鬟,因着小侯爷的宠爱在侯府也颇有权秉,下人愁破天的难事在小侯爷这就是一句话,下人犯了错如果春姑娘愿意开口,小侯爷也无有不准。
不仅如此,春柳手上可以调动的银钱赏赐也不少,作为一直近身侍候的大丫头,小侯爷的月例银子小私库得的赏赐都归春柳管着。
王令仪想,春柳名义上不如姨娘,但正经的妾室姨娘有自己的院子,也管不到爷的私库,侯爷不去那就人都见不到,而贴身丫鬟的春柳,日日夜夜近身侍候,虽说守夜时只能睡外面小榻,但爷兴致来了,唤过来侍寝别提多简单,从春柳已有孕看,这位爷宠幸完连避子汤都忘了赏,居然和正妻同时怀上了。
虽然成了亲,小侯爷的私库按理应归王令仪管,但小侯爷没主动交,婆母也没提,她就也没张口要。却不想这事牵扯出前院后院十几个下人,虽然主谋就那三个,这十几个并不知实情,但坏了规矩给了便利也帮了忙,春柳有面子有权还可以调动银钱随便打赏也是个原因。
那边小侯爷也在想,这就是怪他了,他给了一个丫鬟超出规矩的脸面却没有相应的约束,总不信春柳是这样的人,她在自己兰亭苑管事周到谨慎,处处知礼,怎么就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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