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九回乎尔复终于掌军队
张大宾托奸相宇文化及在皇上杨广面前给他说了很多好话。其实不说好话,现在杨广对张大宾印象也不错。只不过,宇文化及告诉杨广:“现在仗打赢了,应该犒赏三军,应该奖励有功之人,尤其是国丈,您更应该大力嘉赏啊。为什么呢?陛下您明白呀?自打臣给您献了张妃之后,您有了这位国丈,那朝野上下可有不少风言风语呀,都说这位国丈不学无术,都说国丈是靠着娘娘的关系才飞黄腾达的,所以很多人不服啊。但是,这一仗打下来,这些不服之人还有何话说呀,啊?所以,陛下您才应该大力嘉奖国丈,让这些人看看陛下您没有看错人呐。”
“嗯!”杨广一听,“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把国丈和裴氏父子宣进大兴城,朕要按功行赏!”
“是!呃,不过……这裴氏父子也别全过来。陛下,您别忘了,唐弼至今没有被拿到啊。如果把裴氏父子全部调来,恐怕唐弼不知道又从哪里钻出来搅乱山东啊,这后续工作还得有人去做呀。所以,陛下,臣认为把功劳最大的裴仁基、裴元庆调到大兴城。其余的那不还有裴元绍、裴元福吗?让他们镇守山东,在那里待一些日子,直到山东局势稳定了,再做计较。该奖赏的,直接让兵部发文给他们奖赏也就是了。您说呢?”
“嗯,言之有理。就按爱卿之意去办。重要的是嘉奖张大宾。”
“对喽,陛下您太圣明了。”
就这么着,杨广一道圣旨发到齐郡宣张大宾、裴仁基连同裴元庆立刻赴京述职,其实就是凯歌还朝啊。同时,杨广又任命了其他人作为齐郡刺史镇守齐郡,收罗齐郡那些残兵败将——只要肯投降的,仍然为我所用,既往不咎,只抓唐弼,是从者不论,从者都没有罪,只要再回归大隋,仍然是大隋的好军兵啊。总之,在那里进行安抚工作。
说:“新任刺史是谁呢?武明。武明是谁?就是小五子呀。说平常怎么不叫他武明啊?他没有大名,他就叫小五子。现在是张大宾给他请功,举荐小五子当这齐郡刺史。那不能再叫小五子了,给他安了个名,叫武明。杨广现在也够昏庸的,就知道这个武明是张大宾的心腹——行了,能够安抚山东的那就得派心腹啊。既然张大宾推荐了武明,行啊,暂时让武明在那里安抚齐郡。同时,张大宾又举荐另外的一位军师,就那小六子,叫陆亮。干嘛?占领监军之职。他不要离开山东了吗?那山东还得需要监军呢。就让陆亮暂领监军之职,同裴元绍、裴元福一直同回归北海郡。到那里,先把那两万多人陆续遣散好了——你从哪个县来的,从哪个郡来的,你还回归哪个县、哪个郡。当然了,该给你奖赏的给奖赏,国家拨银子,这个就不必细说了。那北海军还有三万呢,这三万暂时交给裴元绍、裴元福,让他们在这里统领。不过他们毕竟不是裴仁基,也不是正职啊,就派这么一个陆亮过来做监军。三万人呢,两万人回归北海郡,剩下一万来人先暂时留归齐郡做善后工作,就怕不知道哪一天唐弼从哪儿冒出来,以防万一吧。裴元绍、裴元福连同陆亮就掌管这一万军队,等于张大宾把自己两位心腹都推到了高官职位上了。您想,这俩小子比张大宾更次。张大宾,人家哥哥张衡好歹出身士族,这俩小子那纯属地痞流氓啊,根本就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给他们突然间放了一任封疆大吏,那您想想,好的了吗?
杨广光说安抚齐郡、收拢那残兵败队:只要你现在投靠隋朝,既往不咎。好像杨广心胸特别宽阔。但是到底下,这经就念歪了。抓到俘虏,这武亮伸手要钱,不给钱呐,连命都没有啊——你们是叛军呢,想不想脱掉贼皮呀?如果想,给钱!如果不给钱。嘿,对不起,你们就是叛军!现在就处死你们!处死了,我往上邀功,反正我们往上报的都是虚数,这脑袋多一个更好啊。那俘虏少怎么办呢?也有办法。反正齐郡人多得是,派人给我抓!只要是男丁,抓住了,我就说你是叛军,我就说当年你跟那唐弼在一起,你就是唐弼手下的兵!你说:“我不是!”不是啊?不是怎么证明啊?说你是,你就是!除非你偷偷地给我送银子,偷偷地给我送钱,送够了,“抓错了!”一句话,放了!送不够或者不送,“嘿,你就是叛军!”该处死处死,该怎么的怎么的。
这俩玩意儿在齐郡搞这一套,那您想想,齐郡百姓能受得了吗?怨声载道啊。要说之前跟唐弼造反、支持唐弼,有一些人还是违心的。因为在唐弼眼皮底下不敢奓翅儿,那只得依从。但现在一看——唐弼反了?对!像隋朝这样的官员那就该反!济南王跑哪去了?如果济南王回来的话,我们一定支持他!本来唐弼在齐郡就颇得民心,再被小五子、小六子这么一搅,齐郡老百姓更加向着唐弼了。
说:“张大宾呢?”张大宾已然凯旋还朝了,裴仁基、裴元庆也一起还朝了。临走的时候,裴仁基把自己俩儿子裴元绍、裴元福叫过来,就告诉他们:“你们俩就是窝囊废!平常遇到大事,没个主见。现在,我带着你兄弟入朝面圣,把你们留在这里。看见没?这里还有俩爷呢,一个是代管着齐郡的刺史就那小五子。一个是管着咱们北海军的监军那小六子。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俩少给我惹事儿,一切事情以顺从为主,听到没有?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你们别管!折腾坏了,是他们的事儿。一直等到我们回来。等我回来,这事儿就好办了。听到没有?”
“哎,哎,哎……”裴元绍、裴元福心说话:“我们才不管呢!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呗。反正有我爹这句话,我们就有尚方宝剑了。以后怪罪也怪罪不到我俩头上,我俩是乐得清闲呐。”
裴仁基嘱咐完了,带着裴元庆也遘奔大兴城群去了。他跟这张大宾不是一起走的?人家张大宾有亲卫队,人家先回去的,他们后撵,两者有几天的路程差距。这就不必细说了。
这山东算是暂时没事了。那么这个时候,皇帝杨广自然就想到瓦岗山了。就问宇文化及:“瓦岗那边的战况怎么样了?”
“啊,”宇文化及说:“昨天刚接到军报,双枪乎尔复带着王威、高君雅点齐了六万大军已然在金提关外十里地安营扎寨了,不日将对金提关发起总攻。”
“嗯!哎呀……他们这一路行军速度也太慢了。这齐郡十县没有六万兵都已然收复了,为什么小小一个金提关到现在还没开打呢?传朕旨意,催促他们立刻对金提关发动进攻!务必在半月之内夺下金提关!然后伺机再向瓦岗发起猛攻!”
“是!臣马上拟旨,传达前线!”
说这粉面小子都双枪乎尔复为什么那么慢呢?这也不怨乎尔复。怎么呢?你想想,他本来是个白丁,一下子成了统兵带队的大将军了,而且给他的正副俩监军又是他的老上司,又是两个久在官场混的官油子,他能好带吗?要不大隋得完呢!其实,山东跟乎尔复这两路军队的毛病是一样的。只不过山东那边张大宾想报仇立威,而乎尔复这边王威、高君雅是对乎尔复根本不服。
任命的圣旨传达下来,其实按说王威、高君雅那得高兴。你想啊,你们俩原来是金提关的守将,金提关在你们俩手上失的,没有治你们的罪,那就算不错呀,现在又给你们官职,让你们戴罪立功,那不得高兴吗?但是一听,什么?领兵带队的大将军是谁?!乎尔复?!哎呀!怎么会是这小子呢,啊?按说,乎尔复是他们的手下,跟他们没有什么仇。虽然中间产生过一点误会、过节,其实也都不算什么。两个人还想着控制乎尔复,未来能够给他俩铺平道路,飞黄腾达呢。但现在一看,人家跑自己脑袋上去了!人都这样,跟乎尔复没有什么矛盾,但谁让你现在成了我的头儿了呢?我原来是你的头儿啊!我是你的领导啊!现在你领导我,你凭什么呀?这心里头就生出醋意,他就不服,这是人之常情。所以,为什么有那句话呀?叫:人好管、事好管,人事不好管;人好办,事好办,人事不好办。要么说管理是个大学问呢,可千万别瞧不起管理。再有能力的将军,你用得不当,你人分配得不当,就有可能让你自己内部产生矛盾,乃至同室操戈。
这杨广就犯这个毛病。为什么说杨广是昏君呢。什么叫昏君呢?就是昏暗不明。你不分析分析,你不看看这王威、高君雅跟这乎尔复过去什么关系呀?没想这些。当然,他是皇上,他想不到这一点。但,宇文化及应该知道啊。可惜宇文化及——他为什么叫奸相啊?他不是真心实意保大隋呀,就想着自己捞钱,壮大自己的实力。为什么?为什么?!他想当皇帝呀!
宇文化及心中一直有这么一个愿望:“你别忘了,那北周的皇帝姓什么?姓宇文呐!那是我的老祖宗创建的北周啊。北周当年那么大地盘儿,把北齐都灭了。结果呢?被这杨坚给篡了!建立大隋了!你大隋就是建立在我们老宇文家的基础之上的。哼!你现在能建立大隋呀,早早晚晚有一天我宇文化及也能够篡了你大隋!我重新复国!我也当皇帝!”这是他内心一直没有告人的秘密。所以,他在大隋里头才瞎捣咕呢。因为大隋王朝不是他的王朝啊,我给你捣鼓烂、给你捣鼓破,我就能够浑水摸鱼,壮大我的实力才是真的……”所以,他管你什么将帅不和呢,什么打赢打不赢啊,无所谓!只要是我能够从中得到好处就行了。他得到王威、高君雅的好处了,自然保举王威、高君雅为监军。这么一来,二路伐瓦岗的军队里头自然就产生矛盾了。
监军和大将军共同掌管兵权。那您想想,谁听谁的?按说是监军听大将军的。但是,双枪乎尔复他说不起话呀,在军队当中不够啊。王威、高君雅天天地耍老腔,这乎尔复能怎么的呀?乎尔复本身这个人也不是一个强梁之人呐。他要是强梁,他也走不到今天。也被他的师父双枪丁彦平给拍得差不多了。也就是说,把这个自信给打击的差不多了。所以,如果不是被逼到万不得已,这乎尔复也难以说出“不”字来。又是初掌兵权,那这边有两个老领导,人家又是监军——“哎,只要人家说的有道理,只要是这个出入差异不那么大,也就行了,听人家的就得了,人家毕竟统兵带队多年呐。现在朝廷命我把这金提关打下来,我们的目标就是拿下金提关。拿下来之后,我就立了功了。到那个时候,朝廷自会封赏。一步一步地早早晚晚有一天,我能够独自带兵。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顺从我意了。还是那句话——英雄无时且耐时吧!你看我忍耐这么多年,终于忍得云开见月明了。我终于由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一个白衣之人,现在已然成为了一方统兵带队来伐瓦岗的大将军了。行了!得到靠山王杨林的青睐了!这就是我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换回来的!我再慢慢地走,老天不负我这苦心之人呐!”他也会自我安慰。
但毕竟这是自我安慰,心里头仍然别扭。那平常办事难免就效率低下,互相扯皮呀。因为,对于王威、高君雅来说,他总觉得不能够跟乎尔复认知相同,怎么也得比乎尔复高一筹。那怎么才算比乎尔复高一筹呢?那也就是乎尔复要向东啊,我们就得说向西。怎么呢?我们得说出理由来呀,才显得你往东考虑不周啊,你毛还没长全呢,你还得听我们的。
哎,大家观察观察,咱周围是不是有这种人呢?尤其是空降的领导,往往也会这样——我就不能跟原有的员工、原有的干部他们的想法一样。一旦一样了,显得我没能耐。那必须跟他们有所差异。所以,甭管你说的对不对,我都得提出不同的意见来显示自己。
现在,王威、高郡雅就是这么一个心理。那这么一来,工作效率极其低下。再加上调的这兵有原来的金提关的兵;也有乎尔复自己带的那山寨的兵,虽说不多,也有;另外,还有靠山王杨林的莱州兵;也有一部分一打岗山剩下的没有打完的那些残兵;再加上杨林又给他们凑了点兵,够六万多兵了,号十万。那得整顿一下、改编一下,得让兵认识将、将认识兵啊——这一个班子是谁呀?统兵带队的是谁?牙将是谁?副将是谁?兵器、号坎、旗帜……就这玩意做一套,几个月就过去了。等到发兵的时候,秋风送爽已经到了秋天了。
您看,咱说这故事啊,说得快,这一个故事接着一个故事。其实,过的时间挺长的。等到秋天都下霜了,大军这才开到金提关外。开到这里,立刻给朝廷兵部送信。结果就等来了皇王圣旨。皇上严命:赶紧攻打金提关,限期半个月!
一拿到皇王圣旨,王威、高君雅有的说了,怎么呢?因为就攻打金提关一事,一路之上,王威、高君雅跟乎尔复有不同的见解呀。乎尔复的意思是:咱们稳扎稳打。到金提关外看看情况、看看形势。然后再定军机,看看应该怎么打,是强攻呢?还是把这金提关包围呀?还是挖个道进城?但是,王威、高君雅毕竟是金提关的旧将啊,对他们来说,恨不能今天到达金提关,明天就把金提关夺下来,自己也好,将功折罪。所以,他们就建议到达金提关休兵一两天,就立刻发动进攻:“您别忘了,咱们六万人呢,号称十万呢。金提关才有多少啊?整个瓦岗山才有多大啊?瓦岗山不能说把所有兵力全部放到金提关吧?所以,甭怕!到那里发动人海战术,怎么也能拿下金提关!咱对金提关地理又熟,我们对那一带太熟悉了!金提关没什么呀,到那里准能拿下来呀!”
但是,乎尔复觉得如此操之过急:“人家金提关那边以逸待劳,咱们可能不好打,牺牲会很大……”
“你管什么牺牲干嘛呀?乎尔复啊,现在是咱们立功的好时机。皇上只看金提关,皇上可不看死了多少人呢。死了他们,咱们的乌纱帽就能长一级呀。您别忘了这个呀!”
“哎呀!”乎尔复说了,“我认为身为统兵之将,不能不考虑战士们的生命啊,那要尽量减少硬打实攻啊……”
“哎呀……你呀!你没听那句话吗?慈不带兵!你要是这样啊,你拿不下金提关呢!听我们的没错!”
所以,双方有些争议。结果一到这里,收到朝廷圣旨了。“怎么样?!呼将军、领兵大将军!看到吗?皇上下圣旨了,让咱们半个月之内拿下金提关。我看呢,明天咱就发兵!”
二打瓦岗,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