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才是水上烟花表演的日子,老朱虽然是奔着那《大明日报》来的上海。
可是现如今,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他更想好好地在这上海县走一走,看一看,到底还有什么能够震惊他的玩意。
等到他下了马车,站到了栈跟前,这才意识到了这些栈到底有何不同。
除了那屋顶与大明常见的房屋并无不同之外,这些栈的墙壁,居然全是用上了砖石修缮而成。
要知道,在大明一般除非是高档的宅院,才会用上砖石。
普通的人家或者是一般的民宅商铺,用的自然是以木质结构为主。
当然也不是没有使用砖石,但是这些东西多是用在下层建筑。
可是现在,出现在眼前的这至少是三层的建筑物,让人感觉似乎全是砖石。
哪怕是进到了栈内部之后,里边虽然有一些地方是木质结构,可更多还是砖石结构。
甚至等老朱正要拾阶上二楼之时,愣在了当场。
他看到了自己眼前的那楼梯的颜色,居然与那外面的水泥官道的色泽并没有区别。
只是在楼梯朝上的那一面上,铺上了一块薄木板,稍不注意,还以为这也是木质的楼梯。
好在老朱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内心震惊,但是脸上倒是不露分毫。
与那汤和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继续拾阶而上,到得二楼之后,脚下却变成了青灰色的水泥色泽。
直到推开了自己的房间之后,这才发现了房间地面上铺着的是木板。
老朱在房间里边跳了几下,想象中那种房间内传出来的吱嘎声半点也无。
“看来啊,那水泥,不但可以用以筑路,甚至还可以用来砌墙,就连楼板都可以替代。”
“上位所言极是,依臣观之,怕是这水泥之功效,不止于此。”
“上位您想,现如今我大明筑城,多以泥土夯实而成,可是泥土终究比不得砖石。”
“然而若是想要一块上好的墙砖,上位想必也是知道其造价几何。”
老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毕竟大明现如今京师的城墙这才修缮完成没多久。
那些墙城的造价,他的内心不知道滴了多少回血。
可是为了朝廷的颜面,为了彰显天朝大国的威仪,他也只能咬着牙根省口挪肚的。
就为了让那大明京师的城墙看起来显得那样的巍峨牢固。
。。。
可是现如今,这一路奔着上海县前来,那条长度近百里,宽数丈的水泥官道。
顿时就让老朱淡定不能,大明京师的城墙的周围都还没有这条水泥官道长。
重要是,大明京师的城墙,可是大明朝廷省口挪肚,断断续续地修了近二十年之功,这才堪堪算是完工。
而常老二这小子,来到了这上海县才多久,怎么就跟变戏法似的。
不声不响之间就弄出了这样一条水泥官道。
而且现在自己还住在了这样的水泥修筑而成的栈之中。
虽然墙壁主要用的是砖,可墙体的承重的梁柱,还有那一楼与二楼的隔板用的则是水泥。
这就让老朱薅破头皮也想不明白,这小子难不成会什么妖法?
轻轻松松就搞出了数也数不清的水泥……
。。。
门外的毛骧看到那告辞的汤和离开了屋子。
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也回自己的屋去打个盹,这才刚刚移步。
就听到了屋内传来了老朱的招呼,没奈何地一声轻叹,快步入内之后恭敬地道。
“上位有何吩咐?”
老朱将手中的毛巾扔给了马仲良之后,打量着那毛骧缓缓问道。
“毛骧啊,你说……咱让你盯着上海县这边,你这是怎么盯的?”
“臣知罪……”毛骧心头一跳,毫不犹豫地纳头就拜。
老朱没好气地闷哼了一声,翻了翻眼皮喝道。
“起来,告诉咱,你们这锦衣卫,难道连松江府这里在兴修水泥官道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
“上位,微臣自然是知晓的,只是下面太过轻忽,只是告知了微臣,松江府一带在兴修官道。”
“并未言明所用之材料为何,之前,臣曾……”
说到了这,毛骧似乎有些心虚地抬眼皮瞥了眼老朱,很快又俯首。
老朱不悦地刚要张嘴,顿时反应了过来。
是的,近一段时间以来,自己都一直很忙,可谓是焦头烂额。
毕竟内阁现如今虽然已经初见雏形,可是之后那考成法又令整个京师朝野动荡。
自己哪怕是精力过人,也同样被折腾得不轻。
至于好大儿朱标,前段时间都病了一场,好好养了十余日这才缓过来。
那次毛骧就来寻自己禀报这上海县的事务,可那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似的消息。
自然惹得老朱甚是不爽,直接告诉毛骧,只要那小子没有干出什么天怒人怨之事,那就不用理会他。
。。。
思来想去,倒真没有想到,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
老朱默默地抹了把脸,斜瞥了眼毛骧。
就看到了毛骧已然战战兢兢地又拜倒在地。
“只是臣没有料想到,这新修的官道,会如此骇人听闻,这亦是臣失察之过,臣死罪……”
一旁的马仲良听到了毛骧这番自辩之言,忍不住都想要翘起拇指给这位毛指挥使点个赞。
当真不愧是陛下的头号鹰犬,很懂得陛下脾味的老司机。
很懂事地将罪过尽揽于自己身上,既避免了上位尴尬,同样也省得上位恼羞成怒。
那可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老朱抚着长须,虽然老脸仍旧板着,可是那眼神明显要显得温和了不少。
“咱们明日,就先别去见常二郎,另外你去知会那赵有忠一声。”
“明日他自去与常二郎相会,至于咱,就自己去瞧一瞧那上海县的水上烟花表演。”
“希望那小子折腾的这水上烟花表演,仅仅只是烟花表演。不然,咱……”
看到老朱摆手,毛骧心领神会地领旨退出了屋子。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水上烟花表演,呵呵,毛某又不是没有在那秦淮河上见过这样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