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祥不知道这事儿是庞媛媛背后撑腰。他打电话给县政府的官员,人家支支吾吾,谁也不愿说实话。谁知道他们两口子在玩什么游戏,县委县政府的所有官员,都不愿意掺和人家两口子的事儿。谁愿意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撞到网上,死了都不知道咋死的。当张德祥绕了半天弯子弄明白事情原委后,直接去了武装部。
庞媛媛正沉浸在屋内的一片镜子之中,对自己那迷人的容颜欣赏不已。此时,侯宽正站在她的身后,细心地替她梳理着那如瀑布般的长发。然而,当张德祥怒气冲冲地闯入房间时,侯宽立刻像只惊慌失措的老鼠一样,缩头缩尾地溜走了。
“你和那个炮弹皮干的好事儿,你能不知道?”张德祥指着庞媛媛,愤怒地责问道。庞媛媛则是冷冷地回答道:“我们是工作需要,不像有些人,天天和身边的女人说不清道不明。再说了,你是我啥人,你没有权力管我。”
面对庞媛媛的强硬态度,张德祥无言以对。他明白,男女之间的私事,如果没有当事人告发,官方是不会介入的。而且,庞媛媛是自己的妻子,她不和自己争吵,别人也没有权利插手。在兰封县,没有人敢和他们夫妻俩唱反调。
“你先把刘汉山放了。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没事儿不要逗老虎玩儿,小心一口咬掉你的脑袋。”庞媛媛冷冷地提醒张德祥,她深知刘汉山的背景和实力,劝告张德祥不要轻易招惹他。
庞媛媛心头猛地一震,内心充满了惊惧和后怕,她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凉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门。她急忙张嘴应对,试图平息眼前的局面:“我立刻就放他回家,你也不要在这里继续吵闹了。你的吵闹就像蛤蟆在池塘中闹腾,让人感到耳朵发热,心情也变得烦躁。”
张德祥虽然被她责骂,但内心却有一种莫名的欢喜。至少,庞媛媛还是给了他一些面子的,给了他一个下台阶。如果庞媛媛坚决不放手,那张德祥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知道,这个女人一旦发起狠来,就算是百个男子也比不上她的凶悍。
张德祥走出门,看到侯宽正站在门外,他用一种充满怒意的眼神瞪了侯宽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深意。侯宽被他的眼神吓得心头狂跳,脸上却强装出一副尴尬的笑容,干笑了几声。等到张德祥离开后,他就像一只惊慌的老鼠一样,迅速地钻进了庞媛媛的办公室。
刘汉山身陷囹圄,最感到焦虑不安的就是他的母亲刘曹氏。刘汉山不仅是她的长子,更是她引以为傲、最为孝顺的儿子。眼看着他深陷囹圄,无法自拔,刘曹氏心急如焚,以至于在一夜之间头发尽白。她不断地责骂刘汉水的三个弟弟:三儿子刘汉俊、四儿子刘汉龙,甚至连在她面前出现的所有人都不放过,要求他们想方设法去救出刘汉山。
这三个儿子同样心急如焚。刘汉山是刘家的顶梁柱,他们都是依靠他庇护的树荫下的人。如今,作为家中的长子遭遇了困难,他们怎么能不感到焦急呢?然而,他们只能在村里四处奔走,寻求帮助,一旦出了村子,谁也不认识谁。在这个以权力和关系为主导的社会里,没有权势的人在这些当官的眼中就如同空气一般,毫无存在感。
刘汉水倒是头氟桂利嗪活,开始四处找人托关系,想花钱疏通关系救人。他哪里知道这里面那么多弯弯绕,更不知道侯宽在背后使坏。那些得到过刘汉山好处的农户,几个有见识的租户上下串联好几百人,和刘汉水磕头盟誓,歃血为盟,愿意带领亲朋好友,跟着刘汉水去县城衙门告状喊冤。
刘汉俊对兄长刘汉山的事显得颇为淡然,依旧过着他的日子,吃喝赌乐,全然不以为意。直到刘曹氏怒气冲冲地闯入屋内,将他一顿痛骂,骂得他狗血淋头。面对刘曹氏的怒火,刘汉俊猛地一跺脚,愤然说道:“好!我明天就带人烧了县大狱,把我哥救出来,看你满不满意?”
刘曹氏闻言,心中自是满意,于是她转身便走,大步流星,似乎带着一股决绝之气。
就在这时,刘汉龙突然从后面窜了出来,他的突然出现让众人吓了一跳。“我明天也要去县城救大哥!”他急切地表示,“我和妈,还有嫂子,我们一起去!我这就去磨铡刀,以备不时之需。”
刘汉俊当天晚上召集一帮人,商量明天去县城救人的办法。这些人不一般,都是当年刘汉俊在土山寨骑兵大队战友兄弟,还有一些撬锁溜户,扒墙头过屋脊的老抬。解放后政府几次抓捕,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暴露身份,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如今听说要去县城劫狱,憋屈了几年的恶气都要发泄出来,一个个眼珠子冒血丝,嘴角溜哈喇子,激动得摇头晃脑打圈圈。这些人滑得如泥鳅,粘毛就是猴。平日老实本分,只要有人挑头闹事儿,他们就跟在后面狐假虎威,别人家失火,他往里扔麦秸救火的心态,趁机捞些好处。真要出事儿,这些人兔子一样迅速溜走跑开,钻进地洞不见人影。现在有了机会,他们个个似乎如猛虎下山了。
几股势力一汇合,三四百人。一大早,扛着铁锹、抓钩镰刀等家伙什,蚂蚁出洞一般,往兰封县城汇集。
侯宽听庞媛媛说要放刘汉山,心里老大不高兴。嘴上不说,心里骂了张德祥庞媛媛祖宗八代。“当小人做恶人都是我干,充大头发慈悲你们两口子做,这捉放曹的游戏不是人干的事儿。刘家人要知道我在中间搅和,干的缺得挂冒烟的事儿,不扒我的皮,也得打断我的腿。”
侯宽萌生这种念头的理由,并不是由于他突然之间的良心发现。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直觉在告诉他,这件事情终究会引发一系列的麻烦,而他自己也无法摆脱与此相关的责任,恐怕最后会吃上官司。随着事情的发展,他这种预感变得越来越强烈,内心也渐渐生出了想要掉头返回的冲动。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时机已经不再允许他这样做。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在不远处的前方,刘汉俊带着七八个人急匆匆地朝他走来,场面颇为紧张。他想要转身藏匿,却已经没有时间了。这时,刘汉俊大声喊道:“侯宽,你给我站住。”
听到这句话后,侯宽立刻拔腿就跑,但由于他的个子不高,腿也比较短,就像是一只柯基犬。这样的体型如何能与高大的刘汉俊等人相比呢?没跑出几步,他就被刘汉俊等人摁倒在地上。
“我大哥在哪里?你把他关在哪里了?”刘汉俊追问着侯宽。
侯宽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深知,一旦自己透露出刘汉山的关押之地,就等于亲手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刘汉俊此刻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人马,眼中闪烁着决绝与愤怒,显然已经做好了与他拼个鱼死网破的准备。然而,在这紧要关头,侯宽并没有选择逃避或是硬碰硬,他深知,唯有智取,方能全身而退。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而诚恳:“三弟,你听我说,我也是在焦急地寻找你哥的下落。听说汉山被抓,我这两天简直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四处托人打听他的消息。”侯宽边说边轻轻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试图缓解那份因被粗暴对待而生的尴尬与不适。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委屈,仿佛自己也是这场风波中的受害者。
刘汉俊闻言,紧握的拳头微微松了松,但他眼中的警惕与怀疑并未完全消散。侯宽见状,继续趁热打铁:“老三,你这性子太急了,跟条疯狗似的见人就咬,也不分个青红皂白。我能坑害自己的亲大哥吗?咱们兄弟俩那可是过命的交情!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哥现在是被张德祥书记扣押在县政府里了。你们要想救人,就得去找张德祥要人。”
刘汉俊闻言一愣,随即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驳道:“可我哥与张书记关系一直很好,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张书记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扣押我哥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解与困惑。
侯宽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不懂这其中的门道。正因为你哥和张书记关系太好了,所以张书记才更怕这事儿传出去丢脸!他怀疑你哥和他老婆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才找了个借口把你哥抓了起来。你想,他要是真把这事儿嚷嚷得满城风雨的,那他这个县委书记的脸面往哪儿搁?所以,他只能暗地里动手脚了。”
说到这里,侯宽故意压低了声音,显得更加神秘莫测:“而且,这事儿你们可千万不能直接跟张德祥说。你要是一开口就提这事儿,他非得恼羞成怒不可。到时候,你哥就更别想出来了。你们得想个法子让他自己放人才行。”
刘汉俊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万万没想到这背后的真相竟然如此复杂而微妙。他抬头看了看侯宽那看似诚恳实则深不可测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但他也知道此时自己不能退缩更不能轻信他人之言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与愤怒决定先按照侯宽的建议行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几个身影迅速靠近了他们……
刘汉俊很感激侯宽的点化,很气地告别,带人去了县政府。侯宽在背后看着刘汉俊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嘴角嗞出一股冷笑:“早晚你会死在老子手里。”
刘汉俊和刘汉水在县政府门口碰到了,刘汉俊道:“刚才侯宽告诉我,咱哥关在县政府,被张书记扣押了,说他和张书记老婆有一腿。”
“这是三猴子挑拨离间。咱哥最烦的就是搞破鞋,好多黄花大姑娘白给他都不要,他一辈子都不走赌博奸淫的邪路。”刘汉水不好糊弄,他心里明白这事儿的梗在哪儿,弯在何处。
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兄弟二人带领一众情绪激昂的群众,犹如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直冲向县政府的大门。哨兵们坚守岗位,试图阻止这股混乱的力量,但他们的阻拦犹如在狂风中摇摆的稻草,显得微不足道。双方的冲突瞬间升级,推搡之间,愤怒与恐惧交织,空气仿佛被点燃,弥漫着即将爆发的紧张气氛。
政府的工作人员,平日里在权力的阴影下如鱼得水,此刻却如同滑腻的鲇鱼,纷纷寻找避风的港湾。那些平日里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的人,此刻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他们煽动着愤怒的火焰,让事态迅速恶化。路人们也纷纷加入,或是出于好奇,或是出于对权威的不满,他们以各种方式挑动着矛盾,使得原本就紧张的局势更加一触即发。
此时,大院内,张德祥的办公室里,秘书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平静。他告诉张德祥,外面的人群已经失控,他们的目标直指他,意图在暴乱中取他性命。张德祥的办公室,犹如战争年代的堡垒,枪弹充足,他的反应也如同当年的战士,不等秘书说完,他已经迅速上膛,冲出办公室,如同一阵风般冲向大门。
这一幕,如同风暴的中心,张德祥的出现,是决定性的转折,他的勇气和决断,将在接下来的冲突中起到关键的作用。然而,无论是愤怒的群众,还是坚守的哨兵,他们都是那个时代动荡不安的缩影,每个人都在这场混乱中寻找自己的出路,无论那条路通向何方。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社会的角落里总是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冲突。这天,刘汉俊兄弟俩带领的队伍犹如一股狂风,猛烈地冲击着大院的宁静。门口,乌压压的人头攒动,仿佛是一幅描绘混乱的画卷,几百人的怒火在此刻燃烧,警卫班的刺刀闪烁着冷光,子弹上膛,紧张的气氛仿佛一触即发,犹如抱着棉絮烤火,看似平静,实则危险至极。
面对如此紧张的局势,张德祥却显得镇定自若。他是一位见过世面的老练人物,处理这种事有着独特的手段。他站在门口,威严的身躯如同一座山岳,大喝一声:“你们要炸翅上天不成?”这声怒喝如同雷霆炸响,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人群并未因此而安静,反而更加喧闹,如同庙会上的热闹市集,嘈杂声此起彼伏。张德祥明智地示意警卫班收起枪械,回归原位,然后他举起驳壳枪,毫不犹豫地连开三枪。枪声刺耳,如同猛虎的咆哮,瞬间让喧嚣的人群安静下来,仿佛百兽在听到老虎的吼叫后,都选择了沉默。
“放了刘汉山!”刘汉水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再次被点燃,他们高举手臂,齐声呼喊:“放了刘汉山!”这声声呼喊,如同海浪般一波接一波,冲击着张德祥的神经。
张德祥的眉头紧锁,他明白,这次的冲突并非偶然,而是由刘汉山的事情引发的。他气急败坏地低声咒骂:“这个败家娘们,净给我找麻烦,捅娄子。”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他知道,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实则隐藏着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