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高腿满面春风地踏入家门,心中暗自得意,方才的打赌招亲之计已成功得手。然而,他老婆徐金凤却斜靠在门框上,嗑着瓜子,一脸得意的看着他。马高腿以为自己老婆知道了他的计谋得逞,伸手想调戏一下徐金凤,不料那女人瞬间晴转多云,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兔狲,你没感觉头皮发麻、肚子疼痛、眼皮跳动,全身不舒服?你娘在屋里烧香祈福咒你死哩。”
马高腿抬头看了徐金凤一眼,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他深知老婆的厉害,不敢轻易得罪。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老婆的责骂,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马高腿的母亲付二莲,身形矮小如线倮,二寸宽的小脸仿佛一颗核桃雕刻而成。她的左眼珠翻出,视力模糊,牙齿嘴巴形状奇特,宛如地包天一般。从远处看,近处看,她都像一只饱受病痛折磨的老猴子。马高腿站在她身边,又高又大,怀疑不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
付二莲对着家中的供桌深深作揖,磕头如捣蒜,嘴里念念有词:“我的祖先,我的神灵,请你们大发慈悲,行行好。请把我家那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马高腿带走吧,别再让他祸害我们家了。”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祈求和绝望,仿佛是在向无尽的黑暗深处发出最后的哀鸣。
马高腿大步流星地闯入,对付二莲大声喝道:“哪有亲娘诅咒自己儿子早点死的?难道我死了,你就能再嫁王爷巡抚当诰命夫人,过上好日子?别做梦了!你死了除了我挖坑埋你,没人搭理你。我不埋你你就等着被野狗吃掉,转世投胎也困难。”
付二莲对他的恶言恶语早已习以为常,她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些,继续低头祈祷,口中念念有词。
娘,你怎么对我这么大的恨意,能告诉我原因吗?马高腿蹲在付二莲身旁,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倔强。
付二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斥道:今天上午你在打麦场里究竟做了什么事?是不是把你表叔的女儿许配给刘汉山了?
马高腿听了这话,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站起身来,见徐金凤走进了屋里,立刻摆出了保长的派头。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就喜欢胡乱猜忌。马高腿朝着他的妻子说道,声音大到足以让付二莲也听得一清二楚。
今天我刚上任,头三脚才刚刚踢出,第一脚就差点踢到了铁板上。马高腿又把今天上午在麦场打赌的事情详细地复述了一遍,两个女人听后,顿时没了声音。
马高腿淡淡一笑:“你们以为我是吃饱了没事干,不知好歹,昏头昏脑地把樊玲珑许配给刘汉山?你们都错了,错得离谱。这其中的深意,可不止一层。”
马高腿说,我在全村男女老少面前公平行事,正是为了树立我的,为日后稳坐保长之位打下坚实的基石。
通过联姻,我稳住了刘汉山,为他日后与我合作铺平了道路。我给他如此大的好处,他又岂会与我为敌?至少在表面上,他会对我保持敬意。
这就是我的如意算盘,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你们可曾看清这其中的玄机?在村中,只要我能成功收服刘汉山和侯宽任何一个人,我便能稳稳当当坐稳这村子的一把手,无人再敢与我抗衡。而在这其中,第三条策略尤为重要。我决定将樊玲珑许配给刘汉山,这不仅仅是为了巩固我的地位,更为了在侯家和刘家之间插入一根楔子。只要侯家和刘家不联姻,那么刘、侯、马三家的鼎立之势便能得以维持,而我便是这鼎足之势的最大受益者。
我知道宽也对樊玲珑有意,他在前几天派人上门求婚。然而,这位佳人对他不屑一顾。我将樊玲珑许配给刘汉山,让侯宽与刘汉山为争夺美人而斗得如火如荼,最终必将闹得不可开交,兄弟情谊也将烟消云散。而侯家的大姑娘侯玉婷同样不愿坐视不理,她视刘汉山为心头挚爱,岂能让樊玲珑轻易得手。
几方势力交织在一起,搅得这江湖风起云涌,纷争不断。我在火焰上轻轻倾注了一勺油,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侯家与刘家,这两大势力本就不稳固的联盟,如今更是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沙堆,瞬间崩溃。昔日的姻亲关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刘庄,这个原本平静的小村庄,如今已是风起云涌,人心惶惶,乱作一团。
而我却如磐石般稳固,稳坐钓鱼台,冷眼旁观这一切的纷乱。在这个村子里,还是我马高腿说了算。我有足够的智慧和力量,去应对这一切的风波。
我邀请你们来观赏一场特别的戏码。这是一场二夹弦、大平调的表演,刺激而扣人心弦。而我为你们准备的这场戏,却是分文不取,纯粹是为了让你们感受一下生活的波折和惊喜。这样的好戏,难道你们还不愿意欣赏吗?
婆媳二人原本以为马高腿是个混蛋,不分青红皂白地乱点鸳鸯谱,让刘汉山捡了个便宜。然而,她们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马高腿精心布下的诱饵。心中的怒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冷笑。她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刘汉山被鱼钩牢牢钩住,痛苦惨叫的情景,想象着他掉进深坑,腿断骨头折的悲惨境地。这画面让她们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中充满了寒意。
在刘庄村,刘、侯、马三家如魏、蜀、吴三国般鼎足而立,家族间的恩怨纠葛绵延数代,利益纷争如同纠结的麻线,难以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多变,既有矛盾斗争,也有利益合作,如同一出精彩纷呈的历史大戏。
马高腿,高大威猛,身材修长,步履矫健,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螳螂。他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三分真诚,七分算计,让人难以捉摸。他看似老实憨厚,实则狡诈多谋,心思缜密,让人防不胜防。与他相处,就如同在险峻的山路上行走,时刻要保持警惕,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入他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刘、侯、马三家的故事仍在继续,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如同历史长河中的浪花,激荡着岁月的波澜。而马高腿,作为这个故事中的重要角色,将继续用他的狡诈和智谋,演绎着属于他的传奇。
马高腿最爱干的就是那些让人咬牙切齿的勾当。偷鸡摸狗,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往人家被子上泼粪,饭锅里撒尿,更是他的拿手好戏。要是换了别人,干了这些缺德事,恐怕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生怕别人知道了。可马高腿不同,他干完坏事后,不仅不藏着掖着,反而到处炫耀,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般。
村里的邻居们都知道是他的杰作,可每次都没能当场抓住他,事后知道也只能干瞪眼,拿他没办法。马高腿就喜欢这样,他就是要气你,看你生气的样子,他反而乐在其中,越是激怒你,他越是得意洋洋。这家伙,真是个让人又气又恨的存在。
村里人谈起马高腿,总是摇头叹气。他在邻里间游刃有余,擅长挑起事端,让原本和睦的邻里关系变得紧张,摩擦不断。陈石头和韩耀先这些单门独户的人家,深知马高腿的狡诈与狠辣,害怕被其算计,只得远远避开,不愿与其为伍。
马高腿并不将这些小户人家放在眼里,他们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存在。他的目光始终聚焦在侯宽和刘汉山这两位实力雄厚的村民身上,视他们为真正的对手,时刻准备挑战他们的地位。在这个充满纷争与算计的小村庄里,马高腿的故事正在上演,而他的野心与狡诈,也将成为这个村庄永恒的话题。
在村子里,他们三人的年纪相仿,才华出众,堪称村里的翘楚。马高腿的心头大患,便是侯宽与刘汉山的联手。侯宽机智过人,乃是侯家之中出类拔萃的智者。而刘汉山则力大如牛,心思细腻,行事稳重,是刘家的一面旗帜。若刘汉山与侯宽联手,马高腿在智谋与力气上皆难以与之抗衡,无疑将陷入困境。
马高腿开始实行自己挑拨离间的计划。他去找侯宽,半路上真碰到侯宽拎着草篮子去地里剜草。马高腿神秘的将侯宽拉在一边:“跟哥说句掏心窝子话,你喜欢那个樊玲珑不?”
侯宽唯唯诺诺回答:“喜欢。可是,刘汉山已经把住了,没我的份儿。”
马高腿说:“你真是窝囊废,八字还没有一撇,咋就说是他的了。”见侯宽犹犹豫豫,赶紧再补一枪:“你妹妹是他未婚对象,他凭啥再娶其他娘们儿做老婆。我今天上午没有反应过来,做错了一件事儿。我准备今天晚上就去前红楼找我表叔,把这事儿挑明,他们肯定后悔。我趁机和他们给你提亲,这事儿不就成了。”
侯宽立马眼睛发亮,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儿轮到自己头上,莫非是来了桃花运。他赶紧掏出烟叶准备给马高腿卷一颗,马高腿掏出自己的大炮台,自己抽上了。侯宽明白了:自己的烟叶卷烟自己抽可以,敬烟就有点不上档次了。
马高腿说:“你帮我买只烧鸡,再买瓶好酒两盒好烟,我今天去我表叔家提亲。”
侯宽放下草篮子,到路边的小卖部买过来,双手送给马高腿。马高腿看都不看一眼,装在衣兜里走了。侯宽有点后悔,他担心又一次上了马高腿的当。
这个马高腿很精明,计谋心机在侯家爷们之上,更在刘汉山之上。这么多年,马高腿对付刘汉山和侯宽,不费吹灰之力。他要侯宽与刘汉山干架,不出三分钟就能达到目的。
他常用的办法是找到侯宽,一脸严肃又很神秘的说:“侯宽,我和你说,刚才我听到刘汉山骂你哩。”
侯宽也不是傻子,对这些半信半疑。“不会吧,刚才我们俩在一起玩,没有听到。”
马高腿知道直来直去不起作用,马上改口说:“他不是骂你,是骂你亲爹。刚才我看到你爹拾粪去了,路过刘家,刘汉山正在那里吃饭,闻到了臭味,就在背后骂你亲爹。”
侯宽就相信了,因为他父亲确实刚拾粪回来。他非常气愤,对马高腿说:“走,我们找他算账去。”
马高腿故意劝他:“消消气,不要为这点小事儿打架斗殴,裹不住。再说,你一个人不一定打过刘汉山,还是找你兄弟帮忙,三打一不吃亏。”
看侯宽回家搬兵,马高腿先走几步找到刘汉山。“侯宽一会儿过来揍你,说你日了他妹不给钱。”
刘汉山知道马高腿是在挑事儿,不想搭理他,可是,侯宽带着侯成侯五上门了,破口大骂刘汉山。马高腿嘴边怂恿说:“刘汉山,人家打上门了,你连手都不敢还。是个男人不,不能蹲着撒尿吧。”几句话就把刘汉山给攒起来一肚子火。
马高腿在中间似乎对侯宽说:“我最看不起那些不孝顺的孩子,你娘又没有吃他家的饭,喝他家的水,咋能让他兄弟俩随便尻来尻去。要是有人尻我妹,我能生吃活剥了他。”
看侯宽一肚子气儿要膨胀爆发,他又悄悄把刘汉山拉一边咬耳朵:“老弟,你要当心了,刚才候宽跟我说,说你偷他家的鸡鸭,尻了他妹妹。他妹妹天天黏着你,尻不尻他妹妹,对你来说还不是二大爷赶集,想咋着咋着。一会儿我暗中帮你,咱们一起教他做人,先揍他再说。”
刘汉山和候宽开始互相吵架,试图从对方的言语中找到理由。他们的对话充满了紧张与疑惑,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马高腿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在黄昏的余晖下,侯宽的脸庞犹如一块即将爆发的火山,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冲向了刘汉山。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刘汉山吞噬。他大声地质问刘汉山,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刘汉山,你为啥骂我娘?”
刘汉山面对侯宽的质问,却显得镇定自若。他微微扬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轻地回应道:“侯宽,我没骂。”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侯宽却不信邪,他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你骂了!高腿哥可以作证!”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已经找到了确凿的证据。
马高腿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他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我昨天听见了,刘汉山确实骂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刘汉山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心中开始慌乱起来。他每天都会骂侯宽,却没想到哪一句被马高腿听到了。他心中有些心虚,却又不肯轻易认输。
侯宽见刘汉山心虚,心中一阵得意。他挺直了胸膛,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开始大声地骂刘汉山,言辞激烈,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出来:“刘汉山,你不人务!自己拉的屎还不认账!”
刘汉山被侯宽的骂声激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反击道:“侯宽,你昨天也骂我了,马高腿也可以作证!”他的话音刚落,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刺激的气息,仿佛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候宽与刘汉山的对话像两把锋利的剑,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火花。候宽的眼神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他声音坚定地说:“你先骂我,我还嘴应该的。”他的话语充满了力量,仿佛是在扞卫自己的尊严。
刘汉山听了,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梗着脖子,气势汹汹地回应:“就骂你了,你能咬我的蛋?”他的话语中带着挑衅,仿佛在嘲笑候宽的无力。
候宽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吓倒,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我也骂你了,你也咬不了我的蛋。”两人的情绪都在不断升温,仿佛是一触即发。
两人的情绪爆发出来,他们像两只愤怒的野兽,扑向对方。他们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对方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的身影在黄昏中交错,如同一幅生动的画面。
打累了之后,他们才停下来,喘着粗气,互相指责对方的过错。他们决定找马高腿来评理对证,可是当他们赶到马高腿的家时,却发现他已经溜了。
这种手段看似简单,却每次都能成功。它像一把无形的刀,悄悄地插入人们的心灵,破坏着他们之间的信任和友谊。正是这样的手段,让候宽和刘汉山之间的冲突更加激烈,也让他们更加深入地了解了对方的性格和底线。
这种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三个人之间的矛盾,就像一颗悄然萌发的种子,开始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而这一切,都源于马高腿的一个梦想——他想当官。
马高腿一直渴望着能够成为村里的头头,掌握权力,享受那份至高无上的荣耀。他开始变得心机深沉,不再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他开始策划着如何排挤他的两个朋友,以便自己能够独揽大权。他的两个朋友,一个叫做侯宽,另一个叫刘汉山,他们都没有马高腿那样的野心。三个人是村里三个家族最优秀的男人,都想为自己的家族争光。他们察觉到马高腿的变化,直到他们发现自己被排挤在了马高腿的圈子之外。
三个家族又一轮较量开始了,生活里充满了刺激和紧张,每一次的攻防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战争。三个人表面上维系着友情,内心里都在盯着对方,不知道鹿死谁手。